“洗澡？”王头微愕，“你怎么知道她在洗澡？”
    李崇明：“我开出租屋这个声音听得多了，这是往浴缸里放水的声音。”
    王警官听到这里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卫生间内。
    卫生间的门是反锁的，他一边重重地砸门一边朝着里面大喊：“冉律师！冉律师！”
    卫生间内，没有任何回应。
    王警官抬起脚，重重一下踹在门上。
    “哐当”一声巨响，门锁被踹得变形，门开的一瞬间王警官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众人在王警官冲到卫生间前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他们也追了过去，当王警官闯进去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进入卫生间。
    狭窄逼仄的卫生间深处，木质浴缸旁边的水龙头还在打开着。
    浴缸旁边，冉静静年轻的身体趴在边缘，用一种“Ω”的造型，头扎在水里，腿跪在外面。
    她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打理精致的头发此刻散开成了一片，铺展在了水面上，好像一朵诡异妖冶的墨菊。
    王警官不敢迟疑，跑过去迅速将冉静静从水里捞出来。
    冉静静此时脸上血色全无，脸上湿漉漉的，水淅淅沥沥顺着她的衣服往下流淌。
    沈太太和李崇明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惨白着脸互相对视。
    沈太太屏住呼吸：“冉静静也死了？”
    李崇明小声嘀咕，“谁让她作死，自己去卫生间。”
    王警官没时间理会这两人，抓紧时间给冉静静做着心肺复苏。
    宽阔的双手按压在胸口中央，王警官专注地盯着冉静静，不放过对方的一丝变化。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冉静静依旧毫无变化，脸上的气息越来越灰败。
    沈太太：“王警官，别按了，省点力气吧。她死了。”
    李崇明：“就是就是。”
    王警官抬头瞪了看热闹的两人一眼，手再一次按下去，“溺水后半个小时内是最佳救援时间，她还有机会活下去的！”
    沈太太：“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小花叫人三更死，谁能留她到五更。收手吧，王警官。”
    王警官看着冉静静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声音中带着愤怒：“冉静静！你不是要找到小花吗？你不是要给小花伸张正义吗？你就这么死了，就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小花？！醒过来，给我醒过来！”
    “咳咳！”
    不知道是冉静静命不该绝，还是王警官的话刺激到了对方，原本已经失去了气息的冉静静忽然咳嗽了一声，一股透明液体被她吐了出来。
    王警官眼睛猛地亮起，他迅速反转过冉静静的身体，对着她的后背就锤了几下，帮助对方吐出剩下的水。
    冉静静无力地咳嗽着，虚弱地睁眼看了一眼救助自己的王警官，又浑浑噩噩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次闭眼和刚才不一样，她的胸膛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冉静静活过来了！
    这个消息好像天上的烟花一样灿烂绚丽且美好。
    沈太太声音有些惊喜：“冉静静醒了？她如果能活，我们为什么不能？所以我们并不是一定会必死的，我们或许也能活着啊。”
    李崇明：“得了吧，你刚才不是还说冉静静已经死了吗？”
    沈太太：“还是王警官靠谱，如果不是王警官一直在抢救冉静静，她就真的死了。王警官，好样的。”
    王警官却是气喘吁吁摊在地上，卫生间里都是谁，他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湿答答。
    男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紧绷的表情也松动了几分。
    救回来了，终于救回来了一个人。
    太好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可以救回一个人，就说明有机会可以救一群人。
    他们这些人一定可以从这里离开的。
    而且冉静静是生还者，她说不定看到凶手的长相，等她清醒过来后他们说不定会知道更多的线索。
    男人有些喜悦地看向地上的冉静静，视线扫过冉静静的衣服口袋时，他看到了熟悉的纸条一角。
    笑容倏然僵在脸上，王警官将纸条从冉静静的口袋里取出。
    冰冷的水早已打湿了这个纸条，也模糊了上面的字。
    弯弯曲曲的一行字出现在上面。
    “四个小时，找到她，它们要来了。”
    王警官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四个小时……
    找到她……
    它们要来了……
    它们，是谁们？
    很显然，这个纸条上写的“它们”指的应该是外面的那些怪物。
    那“四个小时”的意思呢？
    是说还有四个小时，这些怪物就要冲进来？
    “找到她”呢？
    “她”是谁？
    是小花吗？
    听到王警官念出纸条上的内容，逼仄的空间里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沈太太脸色又难看起来，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冉静静：“我们把她弄起来！她刚才肯定跟凶手接触过来，凶手就是小花的亡灵，她肯定知道小花的亡灵在哪儿！”
    “这个纸条上的‘她’指的肯定是小花！我们得找到小花！还剩四个小时外面那些怪物就冲进来了！”
    然而昏迷的人怎么会说醒就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