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来了消息。
    全身心都在小流浪身上的云秧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孤寡老人。
    【池：还没结束吗？】
    云秧一整天都在致笙公司,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问过导演, 下午三点半基本就可以结束, 她跟池清衍说过大致时间。
    结果过了时间还没回家, 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池清衍有些担心, 本来想打电话, 又考虑到试镜现场可能不方便, 便发了微信。
    云秧心虚地摸摸鼻子，给他回了消息：【刚结束, 我在路边捡到两只小流浪猫，等把它们送到救助中心再回家。】
    虽然疑惑为什么这次要亲自把它们送过去, 他倒也没多问。
    确认她安全后, 池清衍也放下心：【好。】
    云秧想了想, 在手机上下单了含酒精的饮料, 地址填的救助中心门口。
    一路上两小只都很安静, 就连一向很活泼的小白都蔫哒哒的。
    小黑和小白叠猫猫摞在一起互相汲取温暖，带着对未来的迷茫。
    好在并没有让它们等太久，很快到了救助中心, 等车停在门口时，她点的外卖也到了。
    取出一瓶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 她带着两小只进了救助中心，第一时间去了兽医室。
    小黑的伤基本都是外伤, 一眼能够看见。倒是小白，它刚刚就说被人踢了一脚，身上很痛，云秧怕它伤到内脏。
    “好的云小姐，我先为它检查一下。”
    穿白大褂的医生小心地接过笼子，打开门想要将小白拿出来。
    初来新环境的两小只明显很不安，小白缩在角落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敢动，声音颤抖：“好可怕，我不想再挨打了……”
    “别怕，我保护你。”
    小黑也很害怕，却依旧挡在小白身前，弓着身子炸毛，尖尖牙呲着，发出沉沉的低吼声。
    “走开走开！”
    内心说不出来的滋味，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又有种莫名的失望。
    小黑威胁地盯着面前的白色怪物，又忍不住去瞥站在角落的云秧。
    果然人类都是一样的狡猾讨厌……
    云秧毫不意外它此时的气愤，但这是必须要做的检查与治疗，它身上的伤很重，小白也必须早点确认有没有内伤。
    医生和助手们对小猫的防备与敌意习以为常，他们数不清遇到过多少这种警惕心很强的小猫，因此安抚经验很丰富。
    几个助手很快将小猫安抚好，有条不紊地给它们安排检查。
    不多时，被注射了药物的小黑和小白很快睡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以前，它们努力伸着头看向云秧，水润的眸子中雾蒙蒙一片，带着浓重的哀伤。
    “……谢谢你……好吃的。”
    小白张了张嘴巴，说出最后一句轻微的呜咽，终于支撑不住药效，闭上了双眼。
    “……”
    云秧的鼻头忽然酸了下，眼睛涩涩的有点想要落泪。
    它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救助，也不知道这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在它们看来，这一睡，大概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是……
    在那个流浪的街头，在饿了数日的黄昏下，这个女孩递过来的、它此生从未吃到过的美味，暖暖的手掌落在它头顶轻抚的温柔。
    如此贪恋。
    ……
    心酸过后，云秧又有点想笑，两个小傻子，大概是被小黑保护的很好，小白单纯又容易相信别人。
    小黑别扭又警惕，心眼看起来多，其实都是空心的。
    嘴上说着不要相信，实则内心深处还是有期待。
    *
    再次醒过来，小黑和小白皆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茫然。
    被清洗地干干净净的皮毛，被包裹好的伤口：软乎乎的、让猫忍不住想要踩奶的窝：脚感很好的猫抓板：复杂多样的猫爬架：矮台上散发着香味的猫粮……
    “她没有骗我们……对不对？”
    小白忍不住在暖洋洋的窝里打了个滚，舔着爪子洗脸，惬意又放松。
    这里采光很好，窗外的夕晖洒落，晒得猫咪浑身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我喜欢这里。”
    小黑说不上来的复杂，还有点心虚，睡之前还在骂人，醒过来后就住在人家布置的很温暖的房间里。
    “……嗯。”
    等她来了，一定要给她道歉。
    小黑勾着猫抓板磨爪子，心中暗暗的想。
    另一边云秧将两小只安置好，遣走了司机，跟陈良说自己已经离开。又提前跟池清衍说了情况让他过会儿来接自己。
    安排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在救助中心找了个没人没监控的角落打开了刚才装进包里的那瓶含酒精饮料。
    这瓶饮料酒精含量很高，她没喝太多，只喝了一点。
    云秧抱着包包蹲在地上，等着酒劲生效。
    ……
    “啪——”
    五分钟后，挂着小彩鱼的包包啪地掉落在地上，着白色纱裙的少女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色小猫。
    “喵？” 这么快？
    这么长时间没有变回来还有点不习惯，云秧抬起爪子看了看，又试着来回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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