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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医者仁心,可我们不是医者,早就不是了。是商人,商人重利,是重自己。”他说,“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你听明白了吗?若有一日政驭阻了你的路,不必手软,该杀便杀,一再因顾念你母亲心软克制,有什么结局,是你咎由自取。”
    “你不比政月那丫头,就在于心不够冷。若你挡了她的路,她会毫不犹豫了结你,而你比谁都清楚明白这一点。”
    政国元言尽于此,闭了目,只悠悠道,“小心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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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迟上前一步,“殷姚。”
    听见这名字,殷姚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诧异道,“谁?”
    那脸上看不出破绽,他不由得目光灰黯,想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声音干涩,“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阿迟……”
    政迟阴沉地打断他,“别这么叫。”
    殷姚着实有些不解,目光带有些探寻意味地在政迟脸上扫来扫去,半晌,又淡淡收了回来。
    他抬起手,拔掉了手背上的滞留针,动作干脆利落,像是雷厉风行久了的人才会有的习惯,甚至试图坐起来,却闷哼一声,政迟睁大眼,一步上前将他按住,低喝道,“你要干什么!”
    “嗯?”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殷姚却轻笑了一声,像是看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政迟。
    “怎么了,吓成这样……手拿开,劲这么大做什么,压得我好难受。”
    “……你说什么?”
    殷姚却像是看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政迟,“你又在说什么。这才多大点伤,很快就痊愈了,急什么急。”
    政迟胸口一缩,“……姚姚。”
    殷姚却打断他,似乎不太高兴,淡淡地,“你怎么总叫我姚姚。”
    这副颇为冷峭的神情,和越遥似极。连陈韩峰都晃了神,像是那人给寄了魂魄一般,可即便如此,怕是也做不到如此惟妙惟肖。
    就算知道殷姚看了无数遍越遥的录像,将他一举一动‘深刻’心上,但人如何演,也演不出这细腻神似,就好像……
    就好像……他打心底认为,自己真的就是越遥。
    “……”
    “松开啊。”殷姚将他甩开,原本还有些不耐,但看着政迟的脸,愣怔了下,眉锋蹙起,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怎么了?我真的没事,你这一夜之间为什么突然转了性。”
    如此,不仅是脸色微妙的称韩峰,政迟心里也觉得诡异至极,又见殷姚左肩已经渗出血来,忽地一痛,虽自己觉得有些离奇,但却无暇探究。
    陈韩锋这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个男人能用如此苦涩的语气,极力忍耐着,近乎是在低声下气地问,“殷姚,你到底在干什么。”
    心中离奇地想,倒宁愿是他在演,在报复。
    却没想,殷姚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着说,“看来我刚才没听错啊。”
    那笑容带有些寒意,刺骨地诡异,“政迟。”殷姚好笑地问,“你喊的殷姚,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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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我姓林,是他的医生
    置气般冷冷盯了他许久,殷姚面色上浮现出一丝心疼,他伸出手,想抚平爱人的眼眉,语气软了下来,“怎么了,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难过啊?”
    还未触到他的额头,手却被轻轻握住。
    殷姚的手背上有不少针眼。
    那把刀截断了他锁骨下宽长五厘米左右的肌肉组织,待人赶来的时候殷姚已经失血至高危阶段。
    医护是随自家雇主来行的,巧在那是个稀命的大老板,但凡远航都会带上补给,殷姚还没那么倒霉,恰好都是o型血,及时建立静脉通道,暂且保住性命,只要伤口不发炎,就能活到下船的时候。
    匕首楔在胸口足有一夜,患者机体状况又极其糟糕;这算是大型疑难手术,医生都是各地连夜奔波来的,虽未有疏漏,但殷姚不知道为什么,肝功能并不太好,凝血指标不正常,使得在手术过程中需要一边输糖,一边补充血容量。
    政迟将那双手摊在自己掌心,细瘦的五指微蜷着,肤色苍白,伤痕累累。
    他现在确实比以前更像越遥。
    政迟眼角微缩,手轻轻覆在那青紫遍布的手背上。
    突然想起来,殷姚以前的手腕,经常青紫一片。是他不知力道肆意把握留下的痕迹,殷姚怕疼,而他爱看他哭痛,因此每每想躲开却又总是不敢,只红着眼默默忍受着。
    现在想来,殷姚总是因他受着各式各样的伤,除了言语带来的刺痛,还有身体上的。
    一次又一次。
    经他之手。
    殷姚没有将手收回来,任由他捧着自己,安静地坐在床上。
    他现在已经不会喊痛了。
    政迟将那双手拢起,默了半晌,问,“你还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