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60章

      “上神出手一向势如雷霆,所以轻易不动手的。”
    “还不是这孽障太难搞了……我说,那真的不是哪位仙友下凡历劫吗?我总觉得这等容貌……”
    “不是!!那真的是魂元一道的恶鬼!!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咆哮的这个是火德。
    不过是不是亲手擒拿,反正作为主将,上神大人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
    他那把法器随心而动:为了古神的风度,一般是一把悬在天幕的巨剑,不“亲手”打打杀杀。但很少的时候,它也是可以握在手上的——如果上神想要速战速决的话。
    “轰——!!”
    古神纯粹的神力几乎是恐怖级别的,一下子就把那巍峨的宫殿毫不留情地削开了半个顶!
    沙砾砖石狂喷流泻,大悲宫繁复幽深的内殿——以及鬼帝的寝宫全都暴露在了光里。
    那重剑还想乘胜追击,然而却被几只尖声应召的凤凰魂给反过来,花瓣一样死死地顺势按了下去:
    “砰——!!”
    神明的法器竟然被灵兽的哀魂压过了一瞬,将那雪肤玄衣的影子吞进了一片尘嚣。
    勾陈眉心微微一动,飞身而落,念诀欲调阳序来镇压,谁知那调令却坠向了深之又深的虚无。
    ——此地竟然没有阳序!
    难怪神族能够被牵制!
    就这么一闪念的松懈,断壁残垣的缝隙里暴涌出大量的藤蔓,那种类繁复到灵若是在都会一愣——数不清的花藤洪水一样把神明淹没,修长的枝叶将他的手脚死死扣住。
    勾陈还未及反应,烟尘中闪出一个黑影,一把扣起他的下巴,那力气跟要卸他下来开神族头骨展似的。
    那正是鬼帝。
    他呼吸非常凌乱,那感觉不像看见死敌,而更朦胧些。但低头的动作半点都没犹豫,几乎是同一瞬间法自然剑劈空截断那个动作,一剑斩得藤叶乱颤,落了满地。
    两人被分开,隔着几步的距离,和满目的疮痍。
    明韫冰偏过头,咳嗽了两声——那样子更像是情绪太激动导致的窒息,回过脸时连漂亮的眼尾都在笑着。
    那种狂热几乎是触目惊心的,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眼神下保持镇定。
    额上有所谓戒印的上神只看了一眼,就触电般转过头,然而那威力凶猛的长剑却没有马上回到他手上。
    这种不必要的停顿本身就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更何况明韫冰还在从头到脚地打量他。
    那目光比洗灵还要厉害,一眼就能让自以为大彻大悟的神明心里汹涌不止,连皮肤都似乎泛起细细的战栗。
    比起历劫的凡人来说,上神显然是要更威严的,英俊的眉宇间有股自然而然的温和——那是受过了千万人跪在脚边膜拜景仰,才能显现出的风雨不惊的超旷。就像沉默涌流的温热大河,以一种近乎自然的温和状态面对整个世界。
    就算是心里滔天巨浪,上神大人也未显而易见地慌乱,只有那双渺视远处的眼睛表露出一些不冷静的信息。
    明韫冰像蛇类酝酿毒液一样在口腔里卷起自己的舌尖,然后箭步上前,出手如电,一把扣住神明的下巴拧至正对面。
    上神只看见他那张淡红的嘴唇,仿佛在冰里冷掉了颜色的荷。
    “紫微宫古神,勾陈。”
    他看的那么入神,以至于鬼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真正传进耳中,是那么惊心的冷静。
    “我每天每夜地克制自己不要去找你,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出生过,或者是个不通道理的蠢货傻子,想的我就快要死了,不要你就要死了。”明韫冰每个字都像是把心脏捏碎了吐出来给他看的,那么疯狂又烈性,语气森寒到简直令人害怕,却令上神格外地心痛。
    “没想到你竟敢送上门来……”
    神明猛地一缩,却被恶鬼以更大的力气带回来。在一片纷纭的杂声里,神鬼的额头抵靠在一起,他看到了那双如冰双眼下的烈火。
    “你以为我不敢要吗?”
    那么炙热的火焰,像从寒冰里汹涌喷出的火泉,将寂冷浩渺的灵台顷刻占据。
    神明心中一颤——
    下一瞬明光大亮,一条金色的长龙发出一声通天彻地的吟鸣,猛地摆脱那囚笼逃脱似的游出!
    大悲宫里的荆棘紧随着冲天而起,如一剑黑色的烟火,直追清云!
    勾陈疾速而退,一把吐着黑火的刀流星斩月般追来,他反手一挡,天地间撑开一个巨大的光障,轰的一声炸得天幕上的云都清盘重列!
    然而这却是伪招,下一刻地下破土而出一颗巨大的枯逢,一把拦住了神明的祥云,把他捞在了无数荆棘之中,拥抱全身的细密痛楚将他硬生生地扎回了原来的人形——
    风——狂啸的风从耳边割去,呼——呼——
    那么响,耳边像有一万只蝴蝶在飞。
    就像一只被绊住的白鹤落到荆棘深处,蒺藜乱生、片叶俱无的大树上,疾风高天仿佛天地的悲怆伴唱,那只鬼魅忽而出现,獠牙在擦过那流利的下颌线时迅速收起,然后神灵只听见一大片惊声的:
    “我的盘古大神啊!!”
    “哎呦娲皇啊!!”
    “他疯了是不是?!他怎么敢?!孽障!!”
    纷杂的哗然像死去的万物一样在天地间急速退开,万忿穿身的孽畜把一口凛冽的悲风渡进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