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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刚正经了一分钟。
    宁好笑嗔:“什么在你那儿都是情趣。”
    他置若罔闻,来了兴致:“想你,你现在有没有穿着我的衬衫?”
    “我换睡衣了。”
    “穿一个。让我看看。”
    她拗不过,把电话挂了换过衬衫,再打视频过来。
    她没坐在床上,而是在外间,差点意思。他不满足看她的“一寸照”,提要求:“离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屈腿蜷在沙发里,衬衫虽然大,下摆也只堪堪遮住内裤的位置,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尽收眼底。
    他想起高中时她经常穿校服短裙,大长腿就惹眼,身边那些烂掉的男生经常嘴贱玩些烂梗议论她。很奇怪当初他只觉得那些话太不尊重,总是飞快地别开眼睛尽量不去看她。现在他看不够,即使身体深处已经升起一股难耐的□□,还想渴望更多。
    “好想抱抱你。”
    看见他明显泛起欲色的眼神,她也起了玩心,揭穿道:“只想抱抱?”
    他眯眼笑着,深感看得见摸不着想太多,真是自讨苦吃,转移注意问:“你在干嘛?还在工作?”
    “工作告一段落,我现在在撩小鱼。”她把视频切换成后置镜头拍摄。
    实时画面中她的手悬在鱼缸边缘,拨乱水面,水和手都逆着光,光线和着液体包裹指缝,折射下到处是迷幻细碎的色彩,一抹鲜艳的红入了镜,那小金鱼接近水面,快要碰到指尖。
    她反手悬空离它远去,手心里存了些水,顺着她微微张开的手指一滴滴落下,融进水中,小金鱼朝上翕动着嘴。
    指尖上垂然欲滴,让人联想起喝过的某种液体,
    把他看得渴了,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
    她还能看见他的神情,笑他反应生涩,配合着手指又一次伸进水下。
    他听见画外音带着笑腔:“你也经不起撩。”
    .
    汪潋今天心情向好,回了江城住市中心酒店方便血拼,晚上还能和姐妹聚会,玩到十点还算早归,因为回江城后李承逸每天为了公司的事长吁短叹,她不好意思高兴到他眼前去以乐景衬哀情。
    她赶在李承逸回房前把衣服包包全拆了收拾好,让服务员把黑白纸袋和橙色盒子都收走。早早洗漱换了丝滑睡衣喷了香水,靠在床头刷小红书,枕边备着一本博尔赫斯诗集。
    李承逸回来得比平时早,居然没喝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汪潋飘飘欲仙迎过来,他闻到扑面而来的鸢尾檀木香,微笑伸手揽着她的腰往里间走。
    “咦?今天进展顺利了?”
    李承逸抱她坐床:“老爹知道了。”
    “啊?”汪潋不敢往下问,想想平时闻家昌垮下脸的样子都头皮发麻。
    他自己继续说:“也没怎么骂我,准备带着我一起解决,是我大惊小怪惊慌失措了。”
    “我就说!他要培养你做接班人的,遇到事肯定得教你啊,哪有人天生就会做那么大生意。”
    卸下了这些天困扰他的心头包袱,眼下温香软玉在怀,烦心事暂搁一边,他掐着腰吻她,压住她一通乱揉,痒得她咯咯笑着躲。
    “你今天干嘛?算到我走好运还是自个儿发骚?”
    汪潋揪着他衣服脱开:“我就是你的好运,你对我好才有好运。”
    升温很快,两人只说了三言两语就剥得精光滚到一起。汪潋身材没得挑,是那种得天独厚的丰满,沙漏腰,有肉的地方都是沉甸甸的软肉,摸上去像醇厚奶油从手里流。
    李承逸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在这一刻想起宁好,她淋湿后身材也好,深藏不露的好,原来她的单薄只是因为高挑显得,忽然觉得那样的匀称才算顶级美女,汪潋这样的有点肥腻。
    他伸手一键关了全房间的灯。
    汪潋哼哼唧唧在欲海沉浮,还是分出点神觉出反常:“好黑啊。”
    “嘘,安静。”他把她翻个身,面朝下。
    汪潋很配合也很兴奋,以为要玩什么刺激的角色扮演,哪想到是另一种角色扮演。
    他开始遐想,宁好在床上是什么风格?会不会她的矜持内敛也是种假象,其实妖媚,毕竟她把闻斯峘迷成那样。
    这事坏就坏在他想象力太丰富,想到宁好大概率和闻斯峘睡过,冲击性的画面一下就让他心态崩盘。
    任汪潋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重整旗鼓。
    汪潋又急又恼,冒出一头汗,开了灯:“你怎么回事啊?都半个月没过夫妻生活了!结果才五分钟!五分钟都不到!你是不是在外面吃饱了?”
    李承逸解释不了原因,恼羞成怒,甩锅给她:“让你安静!安静不懂什么意思吗?在叫什么啊,尖叫鸡一样,假不假?”
    汪潋不接受pua,拽起枕头往他脑袋一顿狂砸:“我不是一直这样吗?你嫌弃什么啊?说,在哪里试过‘安静对照组’了!”
    李承逸被砸了几下,夺过枕头扔一边:“行了行了,不依不饶的干什么啊?哪来外面的?哪来对照组?你看我现在天天忙得像狗一样,觉都睡不踏实,哪有精力搞那些!你总该允许人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吧,像个欲求不满的母夜叉。”
    汪潋简单清理,套上睡衣,
    一翻白眼,泄气地躺下去用被子裹紧自己。
    李承逸怕她倒下就睡了,赶紧说:“明天上午把东西收拾一下,中午我派车来送你回家。”
    回家?谁要回那个家!荒无人烟的郊区!和朋友聚一次多不容易!还要在婆婆跟前伺候!看公公脸色!丈夫不到三十岁就萎了!过的什么日子!
    汪潋牢骚满腹,闷声答:“明天我回明州。”
    “干嘛?”
    “高中同学聚会。”
    “随便你。”李承逸也冷淡:“还是要收拾东西,我叫司机拿回去。”
    汪潋在脑海里盘了盘要收拾的东西,都是新买的,blingbling,顿时心里不郁结了。转头看李承逸没精打采,又幸灾乐祸,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你现在这身体素质,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是吃点啥补补吧。”
    打蛇打七寸,她一暗示宁好又让他火冒三丈,不想和她吵,李承逸蹭的从床上窜起来,翻出衣服去洗澡。
    汪潋还给他气急败坏的动作配上画外音:“看你平时练得挺勤,又是有氧又是举铁,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哈哈哈,我觉得你弟弟身体应该比你好,毕竟年轻……”
    “有完没完!”
    第60章 尾灯
    闻斯峘和那位开公关公司的韩总约在东城区一家茶室碰面。
    对方定的地点, 门脸临街但过于低调,仿佛没营业,他很费劲才找到, 不亏是做公关的, 营造出一种特工接头的氛围。
    快到约定的十点, 闻斯峘觉得迟到不礼貌,只好违章把车扔路边。
    韩锐比他先到, 穿桑蚕丝藤格纹白衬衫,一身米色山羊绒法兰绒西装,棕色亮面德比鞋,美式休闲范儿, 看着比前几次更具亲和力。老远看见闻斯峘, 熟络地跟他招招手,招呼他落座。
    坐下后他仿若主人,开始烫壶置茶招待客人, 闻斯峘注意到这里没有服务生, 很好,方便谈事。
    他开门见山, 把宁好交待他找人曝的料讲述一边,并给对方展示了物料证据。
    韩锐全程认真聆听, 不时点头,等到最后他全部陈述结束, 才面露遗憾:“抱歉, 我们公司比较擅长维护口碑,不做黑公关, 损阴德结恶缘非君子。”
    闻斯峘笑:“跟踪偷拍我太太,不算损阴德结恶缘?”
    “…………”韩锐沉默几秒, “闻先生记错了,当时我声明过不是故意去偷拍您太太,我只是住在同一个社区,在地下车库碰巧遇上了。”
    “我记忆力很好,锦湖苑一期三期地库不通,而且韩总拍摄设备很专业,还能翻出我太太十年前写的微博,她说那个账号连她自己都早忘了。”
    韩锐垂眼沏茶,笑得灿烂极了,他把冲泡好的茶分出一盏放在闻斯峘面前。
    “闻先生还不了解我这个人,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投资闻先生创业的鸣金,是我父亲管理的私募,国内投资是我拍板。一直和你沟通的是我们公司老吕吧?我算是你的投资人。”
    他举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示意以茶代酒:“我的意思是,既然有未来合作的新关系,就不要总去追究过去的事了。”
    哦,他的意思是“拿了钱就赶紧翻篇”,这人还要点脸。
    闻斯峘和他碰杯,饮了茶,放下:“既然有未来合作的新关系,”他往对面推了推桌上叠放的资料,“帮个小忙不成问题吧?”
    韩锐把东西收到自己手边,正色问:“云上是闻先生自己家业,倒戈是什么意图?”
    “叛逆。”
    韩锐沉默须臾:“我把话说在前面,舆论没有百分百的可控性,石头砸下去,水花什么形状,有时不会如你想象。”
    闻斯峘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么,韩总出手,可控性是多少?”
    韩锐云淡风轻:“百分之九十九。”
    闻斯峘:“…………”
    突然觉得这位bking不是非常靠谱。
    .
    中午闻家昌和李承逸一起跟总包王珠江吃了顿饭,饭局场面上喝喝酒还算愉快,王珠江买了单,这是他拿出的唯一诚意。
    水管罚款的三百万他可不买单。钱已经落袋为安,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甲方超付,还得求着他继续干到工作量。
    李承逸给他敲了敲警钟,偷挖河道是违法的,云上也想保进度,所以现在正调动人脉疏通关系,否则他随时可以进去踩缝纫机。
    王珠江却当场拿出了他与孙国栋的通话录音,挖河道是孙国栋点过头的,他只是施工人员,再怎么追究责任,要进去踩缝纫机的也是孙胖这位甲方项目经理。
    李承逸底牌已出掉,落了空,一时也拿他没辙。后又模棱两可地画饼许愿,二三期项目要继续用王珠江。王珠江显得很高兴,立刻豪爽与他干杯,两人闹酒打得有来有回。但李承逸没有进一步给承诺,因为闻家昌使眼色制止了他。
    闻家昌在现场坐阵,没给任何表态,好像光是来吃饭喝酒,结束后在回家的车上,他已经决定换掉王珠江。
    “这个人心机深沉,留录音这手做得很绝,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把孙国栋当成一条战壕里的,跟我们当然更谈不上战友。这种任何时候一心保护自己利益的人,先让他把钱重新掏出来绝不可能,只能及时止损。”
    李承逸有些头疼:“现在一刀切,损失已经很大了,王珠江好歹低价进场,后面再招标进来的更容易坐地起价。”
    闻家昌:“就算把河道的事摆平,催王珠江干下去,到下一个付款节点他还会请款,我们不愿付,他就停工要挟,只会是无休止地扯皮。如果现在快刀斩乱麻,马上追究他延误工期的违约责任,还能追回一点违约金。”
    李承逸问:“也许用后续工程吊着他能起作用呢?”
    闻家昌:“他看得出我们不会守约,我也看得出他。孙国栋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你已经心里有数了,王珠江在他手下长期浑水摸鱼,根本没驯化好,他做不好事,不能长期用,更不能把江陵南这种招牌工程让他做。”
    李承逸不再吱声,心里算着账,这一下就要损失两千多万。金越建工也要承担一部分损失,会以此失误为由要求更多监管权,有可能还要压几支他们的队伍进来,因此接下去应付金越建工还有一场硬仗,得让宁好回来。
    宁好回来,闻斯峘就不能在家。
    李承逸酒劲有点上头,反正上次和汪潋打架已经基本对闻家昌摊牌,他干脆有话直说:“爸,你能叫闻斯峘别住家里吗?他在家我没法集中精力做事。”
    “啊?”闻家昌微怔,困扰地皱眉,“你有病啊?”
    “我不喜欢他和宁好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