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死了三年的老公 第10节
向默无所谓地笑笑:“平时停电没这么严重,只是眼睛看不见,最开始的几分钟里,恐惧的症状很不明显,只要摸索着开了储电灯就可以了,今天应该是因为喝了点酒,所以症状来得比较快。”
向默这话半真半假,平时停电他的症状确实来得不那么快,超过三分钟才会出现明显症状,他经历过的,最严重的时候还出现过幻视跟幻听。
喝了酒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体刚刚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痛,紧接着又停了电,症状来得太快,所以他才没能撑住而已。
除了头痛症状有几个人知道之外,夜盲夜恐症,还有其他更隐秘的症状,向默并没跟任何人透露过。
在迷尹街,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弱点,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而且有些东西也不好开口,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面对淮烟,他心里一直有个感觉,淮烟不属于危险那一列,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他的感觉更多的也只是直觉。
向默并没在淮烟身上感觉到任何危险气息,反而淮烟刚刚在看他的时候,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跟担忧,还有一种情绪,像是……在心疼?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淮烟死去的爱人祝城渊吧,向默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淮烟把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还坚持认为我是祝城渊?”向默问。
淮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向默的问题,这算是间接默认了。
“你晚上来我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偷偷入室吧。”向默抱着胳膊,直起腰,眼睛没移开,一直看着淮烟。
淮烟是想多接近向默,多了解他一些,今晚会溜门开锁,确实是一时脑热,他想看看向默更私人的空间,想看看向默的生活,还想看看向默身边是不是有人。
虽然齐烨梁的调查里说,向默一直独身,只是已经三年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但这话淮烟没说,正好齐烨梁给他发了消息,说他已经查到一点关于池咏言的消息。
池咏言确实是被中央街区的人带走的,地下城第五区区长家的三儿子栾宏扬喜欢来迷尹街找小男孩儿,地下城管得严,他就只能来迷尹街玩儿,腻了就给点儿钱把人打发走。
有一天遇到了池咏言,开价想买他,但被池咏言拒绝,后来就直接把人绑了,还冒险把他带回地下城藏了起来。
在迷尹街绑个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现在人已经进了地下城,那就得遵守地下城的法律。
既然人真的在地下城,淮烟就有办法把人找到。
这是齐烨梁目前为止查到的消息,但池咏言被人藏了起来,具体在哪里他没查到,只知道三天后是栾宏扬的生日,他会举办一场私人秘密酒会,池咏言很可能会在。
向默问淮烟怎么能混进酒会,淮烟说他可以拿到酒会请帖,到时候如果池咏言真在,他会想办法把人带出来。
两人刚商量完计划,向默就听到了非常清晰地两声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向默看向声音来源——淮烟西装遮挡下的肚子。
“你饿了?”向默笑了,笑意明显。
淮烟挺了挺腰杆儿:“今天太忙,晚饭没吃。”
向默皱皱眉,站起来:“谢谢你的消息,作为答谢,我给你煮碗面吧,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不挑。”淮烟说。
“好。”
淮烟看着他的背影,开始补充:“只是不吃葱不吃香菜不吃大蒜不吃芹菜不吃姜……谢谢,面用高汤,多加点儿松茸,谢谢。”
“……”
向默默默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葱跟香菜放了回去,又默默关上冰箱门,胳膊撑着冰箱:“大少爷,我这里可不是七星酒店,只有挂面跟鸡蛋,还有几根儿青菜叶子。”
淮烟很勉强地说:“那就清汤挂面吧,一个荷包蛋,谢谢。”
向默戴着围裙,熟练地点火做饭,厨房里又放了盏台灯,墙上映着向默的影子。
淮烟想起了很久之前,祝城渊只要在家,基本上都是他做饭,祝城渊做饭非常好吃,还很合他胃口,从他认识祝城渊开始,就极其迷恋祝城渊煮的东西。
安诺的系统程序就是祝城渊设计的,所以安诺的顶级厨艺也来自于祝城渊,这三年,他在外面只要没有应酬,都会回家吃安诺做的饭。
安诺严格按照程序设定,每一个步骤都分毫不差,只是总少了那份温馨感,少了属于祝城渊的气息。
现在那个人就在眼前,淮烟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属于祝城渊的那些记忆,气息,还有味道,好像一瞬间同时集齐了。
向默很快煮好面,电也来了,门铃在响,向默在盛面,门铃催得急,他让淮烟去看看。
“麻烦帮我看一下是谁,先别开门,从猫眼里看看是谁。”
淮烟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描述了一下门外的人:“男人,二十岁左右,一头黄毛儿,穿着黑色皮夹克……”
是林乾坤,向默有些头疼,但还是让淮烟开了门。
门一开,黄毛闭着眼张开手就要抱人:“默哥,一个月没见了,我刚被我爸从禁闭室放出来,我好想你。”
面对扑上来的人,淮烟快速往后一退,男人一下抱了个空,脚下踉跄着差点儿摔在地上,最后扶着鞋柜站稳了。
林乾坤没抱到想抱的人,嘴里骂了几句脏话,抬头一看不是向默,立刻警觉起来,上下打量着淮烟。
他又看看端着面碗从厨房出来的向默,老大一个不高兴,指着淮烟就问:“老公,他是谁啊?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家里怎么有人?”
向默把面碗放在餐桌上,走过来一脚踹在吱哇乱叫的林乾坤身上:“臭小子,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如果再敢这么喊我,我就抽你,你爸的禁闭还是关你关得轻了。”
向默踢完林乾坤,转身对上淮烟的眼睛,淮烟眼里的危险气息跟冷意一起升腾着,让他看一眼就觉得冰冷难耐。
向默突然有些心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而且他跟林乾坤什么都没有,清白得不能更清白了。
这种情况向默不擅长怎么处理,不想看淮烟愤怒里还压着难过的眼神,下意识给他解释:“你别误会,就是一个朋友的儿子,他才二十,应该喊我默叔才对。”
林乾坤揉着屁股,向默那一脚可太重了,比他爸下手还狠,尾巴骨差点儿被踢断,这回他老实了:“默叔,这个大帅比是谁啊?你跟他解释个什么劲儿啊?”
淮烟:“……真的谢谢你,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非常客观地夸我一句。”
林乾坤:“……你在嘚瑟什么?不就脸好看点儿吗?”
淮烟轻嗤一声,眼前的男孩儿长得也不赖,就是身上混不吝的气质让他脸上的眉清目秀感大打了折扣:“我觉得脸好看也是一件很值得嘚瑟的事。”
向默拿林乾坤就当个小孩儿,但林乾坤天天喊着嚷着要追他,他也很无奈。
他看了看淮烟,笑着说:“你要是非得把我当成祝城渊,那我也就暂时借用一下这个身份。”
淮烟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个借用法,就听向默面不改色给林乾坤郑重介绍。
“大侄子,听好了,你以后见到他给我放尊重点儿,这是你默婶儿……”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文名文案已经修改,按照要求去除了敏感词,应该不会再变了,大纲也已经沟通完了,哎,松了口气……我们后面的更新时间还跟之前一样,一周五更,周四周日两天休息不更~
【上一章的通知因为不属于正文内容,所以需要申请删除,正文里的序列号就会少一个,那个没关系,内容是连接在一起的】
明晚见~
第10章 结不结婚,一切随你
淮烟:“???”
他算是知道了向默借用身份的意思,默婶儿这个称呼……还真是接地气。
林乾坤看着淮烟,还傻愣着,向默又在林乾坤身上踢了一脚:“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口喊人呢。”
林乾坤知道自己比不上眼前这个浑身张扬气质独特,还酷得要死的大帅比,而且他这个人有一个巨大优点,那就是知难而退,从不过分勉强自己,对什么都看得很开,不是他的,他不强求。
以前向默救过他的命,后来又看向默总是自己一个人,觉得他孤零零的,所以想跟他更亲近一些,至于后来想追他,更多地是觉得很好玩儿,新鲜,所以在向默面前,总爱嘴欠一下,嚷嚷着逗逗他。
他觉得这样热闹。
现在向默身边有了这个大帅比,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林乾坤都知道自己没机会,所以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揉着屁股开口喊人:“默婶儿好……”
淮烟敛下眼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算是应了。
淮烟自己一个人吃面,向默跟林乾坤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淮烟被看得不自在,但他实在很饿,而且熟悉的味道在不停地刺激了他的味蕾跟神经,向默的手艺还跟之前一样,他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吃完了整碗面,汤也喝光了。
淮烟的吃相很好看,哪怕吃面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能看得出来他很饿,但依旧保持着礼仪风度。
向默看得出神,不禁在心里想着淮烟平时的模样,他一定是在富裕的贵族家庭里出生成长的,没有经历过痛苦跟饥饿,所以才能养出这样的性子,矜贵,优雅。
“默叔,你可从来没给我做过饭吃呢。”林乾坤看淮烟吃得香,自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他看馋了。
向默看他咽口水,问了一句:“你也饿了?”
林乾坤点点头:“饿了。”
“没了,我就煮了一碗,你家就在前面,自己回去吃去,让你家保姆给你做。”
林乾坤:“卧槽,无情,有了媳妇儿忘了大侄子。”
向默:“……”
林乾坤无聊了,开始说自己来的路上看到的事,这片街区突然停电,路上的人很暴躁,一直骂骂咧咧的,好在这次来电很快。
“对了,我路上还看见刘光远招呼了一群人,正在满大街找人呢。”
向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随口问:“找谁?”
林乾坤说:“我跟他们一起进的68巷,刘光远的脸都被打成了猪头,还跟我抱怨来着,他说他晚上看上了个男的,调戏不成,反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脸上糊满了血,说话都还大着舌头呢,把我笑得不行,胸口还被人踹了一脚,一直嚷嚷着说心脏疼,还说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那个男的给找出来,把人捆了扔床上好好教训呢。”
淮烟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听完林乾坤的话,很淡定地指了指自己:“他们要找的男人,好像是我。”
向默跟林乾坤同时看向淮烟:“嗯?他怎么你了?”
“他摸我,欠揍。”
向默下意识脸就一黑,后槽牙用力磨了磨,脸颊肌肉绷着动了两下。
刘光远是这一片的小混混,好巧不巧,是林乾坤爸爸的手下。
而林乾坤他爸林弘天是迷尹街一半的掌权者,换句话说,林弘天是迷尹街一半的规矩。
林乾坤作为迷尹街的少爷,一听淮烟这话,扑腾一下站起来,撸了撸袖子,非常仗义地拍了拍胸口:“默婶儿,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去,刘光远那个狗熊竟然敢调戏你,天冷了,我去扒了他的皮给你做褥子铺……”
林乾坤风风火火跑过来,又风风火火跑出去,向默想拦都没拦住,只好给林弘天打电话,怕他一冲动真出什么事儿。
淮烟:“这孩子还挺真性情。”
淮烟吃饱喝足,从向默家离开,向默一直把他送到地下城入口,一直看着淮烟上了齐烨梁的车,看不见车影了还站在那里没动。
晚上有风,冷飕飕的,吹得向默恍惚间出现了错觉,他好像做过类似的事,像现在一样,站在角落里,偷偷看着淮烟离开。
带着渴望,望着,看着,然后是很长,很久,绵绵无期的等待。
“向默不跟我们回去吗?”齐烨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