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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 第40节

      大过年的, 她不想碰到一些不想见到的人。
    薄谈:“那就去没人的地方。”
    车开出小区, 没过多久上了高架。
    过年大家都回家了, 北城从前几天开始很多地方就空了,向来堵车的地方变得畅通。这个点,高架上更是车都没几辆。
    看到高架上的指示牌, 顾含青意识到他们去的是平海山。
    那确实是个没有人的地方。
    望着空荡荡的高架, 顾含青感叹:“过年真没意思。”
    薄谈:“确实没什么意思。”
    顾含青听到, 转头看了看薄谈。
    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他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看着车进入平海山, 顾含青问:“你对这里熟吗?”
    薄谈:“问这个做什么?”
    “想试试飙车是什么感觉。”
    话音落下, 顾含青就感觉到车窗外的景物向后移动的速度变快了。
    前面是转弯的地方,车速一点不减, 有种随时会撞上护栏的感觉。
    坐在副驾和第一视角没差多少了,顾含青开始有点害怕了, 抓住副驾上面的扶手,提醒说:“慢一点。”
    “不是你要的?”薄谈的语调还是那么平静, 甚至把油门踩到了底。
    山路上,黑色的车越来越快。
    有一瞬间, 顾含青觉得这样的薄谈很不一样, 他身上的那种平静是风雪的前兆。
    她忍住想叫的冲动,紧张得闭上了眼,心跳加速。
    旁边传来薄谈带着点笑意的声音:“要试试的是你, 不敢睁眼的也是你。”
    “……”
    顾含青禁不起这样激, 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坐了一会儿适应了, 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她松开扶手,身体逐渐放松,然后转头去看薄谈。
    飙着车,手里掌控着他们两人的安全,他还是一副驰懈的样子。
    清霜冷月似的人,在黑夜和速度中流露出了骨子里的浑不吝,偏又很冷寂。
    顾含青试着把副驾的车窗打开一条缝,寒风呼呼灌了进来,冷得刺骨,把她的脸都快吹僵了。
    她马上关上了车窗。
    “不害怕了?”薄谈问。
    顾含青摇头。
    车里的空调驱散寒冷。缓过来后,她居然觉得很爽。
    薄谈:“就这么放心把安全交到我手里?”
    顾含青:“反正你也在车上。”
    世界上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了,可以肆意地做任何事。
    难得这么不管不顾地疯一次。
    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只是,这条山路是有尽头的。
    车一直开到了山顶,终于开始减速。
    四下无人,只有一盏还没车灯亮的路灯在苟延残喘。
    空旷的夜幕连颗星星也没有。天气预报说夜里要下雪。
    车在护栏边停下,往下就是北城交错纵横的路和星星点点的灯火。
    顾含青还没有从速度带来的刺激中缓过神来,薄谈解开安全带,伸手抬高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来。
    是很重的吻,强势地掠夺。
    才停止飙升的肾上腺素继续上升。
    顾含青抬手,双臂绕到他的颈后交错,回应他。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很多飙车的片子主角的身边都有美女或者帅哥了。飙车过后,血液里的沸腾确实需要宣泄。
    她被他有几分暴戾地扯到了腿上,后背抵上了方向盘。脊骨磕上的那一下有点疼,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今天的气温在零下,夜里的山间更冷,车里的温度却在爬高。
    顾含青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快喘不过气了。
    察觉到他要有下一步动作,她清醒了几分,有点慌,按住了他的手,“不要在这里。”
    薄谈反握住她阻止的手,一改刚才的强势,挤进掌心与她十指相扣,卸下她的防备与抵抗,“不会有人。”
    顾含青:“那也不行。”
    薄谈看着她笑了笑,直接又吻上了她。
    突如其来的温柔最让人受不住。在他格外耐心的安抚下,顾含青被他牢牢地掌控。
    逼仄的空间加深了隐秘感。
    她的脑袋几次差点撞到车顶,都被薄谈用手挡住了。
    她的后背完全贴上了方向盘。
    车里没有开灯,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薄谈的脸,半开玩笑问:“二哥这么离不开我,要是哪天分开,不会不舍得吧?”
    刚说完,她就被薄谈掐了一下,声音变了调。
    薄谈:“小点声,山下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
    明知道不会,顾含青还是被他说得紧张了起来,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
    这样不行,她又抬起手,咬住自己的指关节。
    偏过头的时候,她看到车窗外的树影摇曳,但分不清到底是谁摇曳。
    在她身体紧绷的时候,薄谈把她捞回了怀里,在她的耳边叫了她一声:“青宝?”
    顾含青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不让他这么喊。
    蓦地,一簇烟花绽开,点亮了夜空。
    紧接着,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声响,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打破寂静。
    北城的市区早就不让放烟花了,只有城郊能放。
    车里被烟花映得忽明忽暗,陡然间,顾含青抓着薄谈手臂的手指尖绷紧到泛白,脑中也有烟花绽放。
    大概是零点了。
    山下的人在以鞭炮和烟花迎接大年初一。
    山顶的视野很好,没有一点遮挡。
    顾含青枕着薄谈的肩头,看着车窗外,短暂又绚烂。
    薄谈撩开她额头上汗湿的头发,落下一个吻:“新年快乐。”
    顾含青:“新年快乐。”
    在平海山的山顶,那些烟花似乎与他们齐平。
    山下人仰望的烟花之巅,只有他们。
    等烟花声渐息,顾含青才懒洋洋地动了动。
    薄谈身上的衣服基本完好,而她身上,只罩了件外套。
    回到副驾上整理,顾含青看到他懒倦等待的样子,心里很不平衡。
    察觉到她的视线,薄谈故意问:“需要帮忙?”
    顾含青:“……不用。”
    她整理好,打开车窗换气。外面的空气像是带着冰渣子似的,吸一口都凉得透心。
    下山的时候,车就开得没那么快了。
    有东西飘落到了干净的挡风玻璃上。
    下雪了。
    下山后,薄谈没有把顾含青送回家,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老太太那里。
    这个点老太太和郑妈都已经睡了,他们两人到了之后没有惊动她们,不声不响地回了房间,洗了个澡就睡了。
    顾含青感觉没睡多久就被薄谈叫了起来,说是大年初一,去给老太太拜个年。
    确实该去拜个年。
    洗漱过后换好衣服,顾含青拉开落地窗的窗帘,被园子里的一片雪白惊艳到了。
    雪还在下,外面积了厚厚的一层,压着深色的瓦、翠绿的竹子,再配上深红色的柱子,本就精致的园子更漂亮了。
    “回来再看。”
    薄谈拉着顾含青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比顾含青上次见的时候精神许多,病气少了。
    “昨晚什么时候来的?早上要不是郑妈说,我都不知道。”
    薄谈:“太晚了,就没惊动您和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