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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暴君的白月光 第98节

      谢观听沈聆妤这话,微惊,心里顿时生出?被看破的慌张。他抬起脸,带着几许恼怒地看向沈聆妤。
    可是她对他笑,温柔地笑着。
    一如曾经每一次远远望着她的时候。
    沈聆妤柔声道:“你应该哄我安慰我,而不是让我更?慌张难过。你应该说就算我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你也会陪着我照顾我。”
    谢观不理解。他反问:“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沈聆妤破涕为笑,她压着心口的酸意,说:“不对。你应该说出?来。谢观,你应该说出?来。”
    世人皆凡夫俗子,所有人都会有怕。谢观有,沈聆妤也有。
    谢观将手搭在沈聆妤的轮椅扶手上,他站起身,又弯腰,将沈聆妤从轮椅里抱起来。
    实在是嫌弃这张轮椅,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谢观抱着沈聆妤朝一侧的软椅走?过去。他在软椅上坐下?,将沈聆妤放在膝上,抱在怀里。
    他问:“沈聆妤,你是想听情话吗?”
    沈聆妤咬了下?唇,才去承认。她点头说是,先是轻轻的一声“是”,再稍微咬重字音再重复一遍“是”。
    谢观将手搭在沈聆妤的右腿上,轻轻地抚过。
    谢观说:“我曾经阴暗地觉得你伤了腿是一件好事?,你伤了腿才会需要我。我想做你的腿,想做你一辈子的腿。”
    谢观知道这个?想法很阴暗,更?多时候,他还?是更?希望沈聆妤康健起来,骑马也好,跳舞也好。她的腿是没有知觉还?是健康于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看她无忧欢愉的笑靥。
    第92章
    沈聆妤惊讶地望着谢观, 初听他这样说,很是不理解。不过她转念一想,谢观的?很多做法, 她都不是很能?理解。
    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 他愿不愿意与她说是另外一回事。
    沈聆妤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右腿上, 那次跳楼改变了?她许多,她曾颓废麻木, 也曾努力?抗争过,如今释然之后坦然面对。她说:“说不定你?会如愿, 兴许我一辈子都会这样了?。”
    她再慢慢抬眸望着谢观, 蹙眉看他。她问:“你?说完了?吗?”
    她要听的?情话就这些了??
    谢观的?脑袋里?空白了?一会儿。
    “说完了?啊。”他说。
    沈聆妤望着他, 眨了?眨眼。
    “那你?放我下去。”沈聆妤把脸转到一边去, 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不想理人了?。
    谢观不放, 搭在沈聆妤腰上的?手臂反而更紧了?紧。他低下头, 将?脸埋进沈聆妤的?颈窝。
    沈聆妤推了?推,他不动。她使劲儿地去推他,这次终于把谢观推开了?,可是谢观后肩撞到椅背上,皱眉“嘶”了?一声。
    沈聆妤一愣, 急急扭身去看,“磕到伤口?了?吗?”
    她隔着谢观的?衣料小心翼翼地摸去,指上的?湿意让她一惊, 她收回手, 果真见指腹上沾了?一点血迹。
    “疼吗?”她拧眉问。
    “疼。”谢观点头。他又?认真道:“亲亲就不疼了?。”
    “谢观!”沈聆妤瞪他,瞪他的?脸皮厚。
    谢观妥协:“不亲也行。那你?再说两遍, 说我和他不一样,说不能?接受我出事,说我把你?锁住……”
    沈聆妤伸手,去赌谢观的?嘴。
    “你?真是!你?真是……”沈聆妤急了?,“你?真是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可你?招我喜欢。”谢观握住沈聆妤的?手腕,将?她的?手心贴在他的?心口?。
    “沈聆妤,你?不是想听情话吗?我真想拿一把刀来,从你?身上切下一块肉吃进腹中,再在我身上砍去一块肉喂给你?吃。我们就这样你?吃我一口?血肉我吃你?一口?血肉,吃到最后不分你?我合二为一。”
    沈聆妤惊愕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心想这就是谢观的?情话吗?还真是与众不同得厉害!她已经开始担心今晚睡了?之后会不会做噩梦了?!
    “但是你?不喜欢。你?怕疼也不想死。”谢观说,“我也舍不得那么快死。以前觉得人活着很麻烦,有那么多顾虑和心烦事。要戴一张面具,扮出正?常的?模样。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再无?牵挂。”
    “现?在觉得活着好了??”沈聆妤问。
    谢观点头,喟然道:“活着才能?抱着你?,才能?亲你?。我好喜欢咬你?的?唇,太软了?。还喜欢把你?的?舌头困在口?中,感受着你?贴着我呼吸。沈聆妤,你?的?口?水太甜了?。”
    谢观视线下移,落在沈聆妤的?胸口?,继续说:“还喜欢这里?。好软好香。一边亲着一边去听你?的?心跳,真的?好奇妙。”
    “你?别说了?……”沈聆妤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她现?在觉得想让谢观说情话是个坏主意。
    谢观将?手贴在沈聆妤的?心口?,感受着她柔软的?心跳。他的?手再沿着沈聆妤的?前腹慢慢下移,放在下面,轻轻将?其托在掌中。
    沈聆妤的?脸颊瞬间红透。右腿没有知觉,唯有左腿笨拙尴尬地想要拢并?。
    谢观隔着衣料轻轻捏了?捏,眉宇间带着几分克制的?沉思,爱欲倒是不多。他留恋不舍地放开,将?手搭在沈聆妤的?右腿上,轻轻地压抚。他说:“我还想在你?的?右腿上雕一道口?子,来代替圆房之处。”
    沈聆妤本?来不自然的?含羞表情里?浮上了?惊悚。
    “你?的?右腿没有知觉,这样就不会把你?弄疼。”谢观缓慢地抚着沈聆妤的?右腿,“行房的?时候,女人为什么要疼要哭?沈聆妤,我不舍得你?哭。”
    因为不舍得她疼不舍得哭,谢观的?脑子里?才会慢慢滋生各种类似互吞血肉的?恐怖瘆人的?合二为一方式。
    沈聆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将?脸偏到一侧去,突然坠下一颗泪。
    这滴眼泪来得莫名其妙,她急急忙忙伸手用指腹抹去。
    “吓到你?了?吗?”谢观道,“是你?让我说的?。”
    谢观不太愿意长篇大论说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他的?思维不太正?常,会被人当?成?疯癫的?变态。
    当?不被世人接受时,沉默便成?了?一种习惯。
    沈聆妤收了?收心口?盘旋的?怪异情愫,她说:“你?该换药了?。”
    “不。”谢观言简意赅。
    “刚刚磕到了?,要让人瞧一瞧严不严重才是。”沈聆妤说。
    谢观根本?不理沈聆妤这话。他歪着头沉思了?片刻,靠过来,想要去亲亲沈聆妤的?脸颊。沈聆妤将?脸偏到另一边躲开。谢观便要去亲一亲她另一边的?脸颊,沈聆妤再一次躲开。
    纵使沈聆妤避开,两个人的?距离仍旧很近。谢观凝望着沈聆妤的?侧脸,看着她轻轻抿了?下唇。沈聆妤抬起眼睫转过脸,鼻尖几乎擦过谢观的?鼻梁。
    她主动在谢观的?唇上轻轻亲一下,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便挪开,而后被眼泪打湿的?眼睫孱颤着望着谢观。
    温暖热烈的?阳光穿过枝杈罅隙,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霎时照亮两个人相望的?眼底,让对方眼底的?柔意一览无?余。
    两个人忽然相视浅笑,尝鲜般去碰碰对方的?唇。亲吻从温柔的?轻触开始,逐渐加深又?情稠。
    谢观总是很喜欢亲吻沈聆妤,好似总也亲不够。他调整了?坐姿,用另一侧没有伤的?肩背靠着软椅椅背,再让沈聆妤趴在他身上,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慢慢享受这午后的?长吻。
    初时,沈聆妤还想着需要给谢观检查一下伤口?。可是不多时,她溺在与谢观的?长吻里?。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暖融融抚在她脸上,她闭上眼睛,暖阳透过她的?眼睑,闭上眼睛后的?视线里?也是一片春色。
    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的?亲吻终于结束,沈聆妤趴在谢观的?胸膛睡着了?,柔软的?阳光照耀着她。
    日光转移,透过枝杈照进来的?一缕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落在沈聆妤的?眼睛上。她在不甚深的?睡眠中,迷迷糊糊地皱眉。
    谢观抬手,手掌悬空遮在她的?脸上,去挡扰她清梦的?刺眼光线。
    当?沈聆妤醒过来时,晚霞灿烂烧涂满山。她睁开眼睛,视线却是一片黑色。她后知后觉,将?谢观搭在她脸上的?手挪开,望向他,他靠着椅背睡着了?。
    沈聆妤安静地望着谢观,忽然就想起他们成?亲的?第二日午后。
    两个人起了?个大早,向谢家长辈们请安敬茶,又?与谢家一大家子说笑闲聊。纵使沈聆妤从善如流地轻易应对一切,可忙碌一个上午还是有些累。好不容易在前院用过午膳,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突然降起雨。
    谢观撑起伞,与她走进雨里?。她低头提裙,小心翼翼地避免裙子溅了?雨泥。谢观突然驻足,将?伞交给小厮。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她连连摇头,可他不肯起身,后面还有人群张望,她不愿意与谢观僵持在这里?,红着脸趴上他的?背,被他背回去。
    雨声叮咚一路,她的?心跳也噗通了?一路。
    她与谢观的?婚事本?非所愿,可她何尝不是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嫁进谢家。世事难料,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重逢之后,沈聆妤曾经感慨若谢观还是曾经的?谢七郎该有多好。
    然而此刻,沈聆妤恍惚觉得他还是那个谢七郎。
    谢观没有睁开眼睛,声线懒倦:“还没看够吗?”
    “你?没睡醒了??”沈聆妤弯唇,手撑在谢观的?小臂坐直身。
    “没睡。”谢观这才睁开眼,扶一把沈聆妤的?后腰。
    沈聆妤听他声线有异,再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眼底有不正?常的?殷红。沈聆妤眉眼间的?柔笑一僵,急急伸手,手心贴在谢观的?额头,热度灼得她的?手抖了?一下。
    “你?没睡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沈聆妤知道。
    谢观沉默。他当?然知道。可是沈聆妤睡着了?,他不想吵醒她。
    沈聆妤问完,隐约猜到了?原因。她嗔责地瞪了?他一眼,从谢观腿上挪下去,坐在他身侧后,提声唤人。
    惊夜很快进来,给谢观检查了?伤口?。
    沈聆妤以为是之前的?磕碰,可当?惊夜把谢观身上的?纱布解开,才知与磕碰的?关系不大。他伤口?周围隐隐泛黑,显然是毒还没有清尽。
    惊夜如上次那样拿了?刀来剜谢观伤口?周围的?皮肉、用药酒浇烫、重新包扎。
    “陛下,您自己注意些,若觉得不适需要立刻重新处理。”惊夜忧心道。惊夜心里?有些困惑,陛下这般警觉之人不会发烧这么久才方发现?伤势严重才对。
    谢观点头,没说话。
    沈聆妤蹙眉坐在谢观身边,心疼地望着他。
    谢观没太大精神说话,只是握了?握沈聆妤的?手腕。
    晚上,谢观也几乎没有吃东西。天色黑下来之后,沈聆妤这一晚都不敢睡,她让谢观背对着她侧躺着睡觉,她时不时小心翼翼去检查谢观的?伤口?。
    沈聆妤坚持,谢观只好依着她。
    可是这让谢观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好,他不喜欢背对着沈聆妤睡觉,不将?她抱在怀里?睡,他睡不安稳。
    谢观依着沈聆妤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这伤拖不得。大军正?在回京路上,他带着沈聆妤来巫族,这里?并?不安全。他应该早些养好伤,带着沈聆妤与大军汇合。
    好在谢观从小生活得极糙,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又?养了?三日,脸色不再那么苍白,面上已经看不出身上有伤的?病态。
    芳草萋萋的?草木茂盛的?小院里?,谢观懒洋洋坐在摇椅里?晒太阳。沈聆妤则被他安放在他的?腿上,抱在怀里?。即使受伤身上乏疼,谢观也一刻不想将?沈聆妤放开,总要抱着她、困她在怀。
    摇椅在暖阳下吱呀吱呀地摇晃。
    沈聆妤伏在谢观的?胸膛昏昏欲睡。
    “再过三天启程回京。”谢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