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一个物件而已,闻笙也没推脱。
因着之前已经见过几次面,今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倒不是那么的诡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余照野看着面前吃的心满意足的女人,嗤笑出声:“你这吃饭从不装假的习惯倒是一点没变。”
闻笙咽下口中的一块辣子鸡,一脸认真的说道:“人活着就那么几件高兴事,要是连吃饭都得藏着掖着那也太惨了。”
“就你歪理多。”
到了晚上,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闻笙四处看了一圈,转过头小声说道:“哎?余医生,你发没发现那店员好像就直送了咱们这桌礼物,别的都没送。”
余照野头都没抬,淡声道:“是吗?没注意。”
“是啊,你看咱们后面那桌也是一男一女,都在这吃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人去送。”闻笙把身子稍稍往前探了探,像是发现了很奇怪的事。
余照野抬眸,说道:“可能是看我长得帅吧。”
闻笙正好喝了口茶水,差点被呛的喷了出来,这,这是从余照野嘴里说出的话?
男人挑了挑眉梢:“我说的不对?”
闻笙轻咳了几声,看向余照野的眼神里写着四个字“一言难尽”。
“余医生,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
男人一脸平静:“这不叫自恋,这是事实。”
闻笙无语凝噎,心想着男人是岁数越大这脸皮就越厚吗?
“嘁,那照你这么说,我还说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呢。”闻笙不服气的道。
听到这话,余照野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闻笙一番,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他皱眉是什么意思?
闻笙愤愤的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辣子鸡。
“轰隆”,远处传来一阵雷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全黑了下来,闻笙看向窗外:“刚才是打雷吗?我看天气预报今天没有雨啊。”
话音刚落,大滴大滴的雨点便开始敲打上窗户,滂沱大雨骤然下降。
余照野:“阵雨吧,等会就过去了。”
半小时后,窗外的大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而下的更激烈了。
旁边桌位的的人开始忍不住抱怨起来。
“天气预报不是说没雨吗,怎么还下个没完了,我车还在外面呢,别给我浇坏了。”
“就是,这几年天气越来越极端了,下午还晴空万里呢,晚上就下这么大的雨。”
“这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啊,一会可怎么回家啊。”
闻笙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出头了。看着对面正在玩手机的男人,问道:“你开车来的吗?”
余照野抬眼:“没开。”
这么大的雨打车肯定也很不好打,想了想,闻笙说道:“我开车来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余照野轻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不用,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再等一会。”
余照野拒绝的果断,闻笙总不能把他自己丢在这,咬了咬唇说道:“那我陪你一起等吧。”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闻笙道:“你家离这多远?”
余照野看着手机没抬头,回答道:“开车一个多小时吧。”
闻笙思索片刻,试探着说道:“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就上我家将就一晚吧。”
余照野抬眼看着闻笙,眉梢轻挑。
“你别误会哈,我就是提议一下,要是你想等雨停的话我就在这接着陪你。”闻笙解释道。
男人唇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万一你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闻笙瞪大眼睛,什么?她对他图谋不轨?
紧接着男人声音再次响起:“你之前又不是没有前科?”
闻笙反驳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她好像之前,确实对他图谋不轨过。但那是三年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余照野到底懂不懂啊!
闻笙轻咳一声,小声道:“算了,随便你吧。”
空气凝固住了片刻,男人站起身,淡声道:“走吧。”
闻笙仰起头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不是说去你家?”余照野平静的看着她,提醒道。
“哦。”闻笙拿着包站起来,心想着这回不怕她图谋不轨了?
看着闻笙一脸郁闷的表情,身后的余照野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角。
好在闻笙家离的近,虽说开了车,但两人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雨淋湿了些。余照野看着闻笙在门锁上按下的一串密码,眸色深了深。
到了屋里,闻笙先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换了鞋,余照野站在客厅内打量了一番,房子不大,但让闻笙收拾布置的很有生活的气息。
闻笙端了两杯热水出来,看余照野还站在原处,疑惑道:“怎么不坐下?”
男人没说话,闻笙只当他是拘谨,把他推到沙发旁坐下,递了一杯水过去。“我这房子只有一个卧室,另一个我给当成了书房,所以可能要委屈你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了。”
余照野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水,轻应了一声。闻笙放下杯子,从卧室里拿出一床杯子放到沙发上说道:“客厅灯的开关在冰箱后面,我刚才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就放在洗手台上。”
“嗯。”闻笙抿了抿嘴:“那,早点休息。”
“闻笙!”身后的男人突然叫住她。
“嗯?”闻笙放在卧室门把手上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他。
男人坐在沙发上,眼神锁住了她,开口道:“生日快乐。”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闻笙哑了片刻,才轻声开口:“谢谢。”
第8章
隔着卧室门,闻笙听见卫生间传来潺潺水声,应该是余照野去洗漱了。
当年两人情浓的时候当然也在一起过过夜,但那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两人再共处一室难免有些不适应。
闻笙翻来覆去的找寻着舒服的姿势,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雨后的清晨阳光格外的明媚。
闻笙伸了个懒腰,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晚的事,余照野还在这!
听到客厅没有动静,难道他已经走了?
掀开被子下床打开卧室门,客厅里空空如也,就连昨晚闻笙抱出来的那床被子也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
他什么时候走的?闻笙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0:00,啊,是有点晚哈。
微信有一条消息,点进去,果然是余照野发的,时间显示是5:39。
“我走了”简单明了,绝不多说一个字,的确是余照野的风格。
沙发上也没有人躺过的痕迹,他不会是……一晚上没睡,雨停了就走吧。
自打许澄分手后,就变成了一个工作狂,每天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就在律所里凑合着过一晚,估计这大周末的还在所里埋头苦干呢。
走进厨房喝了杯水,想了半天周末该干点什么,出来的时候一不下心碰翻了昨晚随手放在衣帽柜边上的包包。
里面的钥匙、口红、纸巾撒了一地。闻笙蹲下身把它们一一捡起来,突然留意到昨天在店里那个店员送的小盒子。
闻笙坐到沙发上,把外面的包装纸拆开,露出里面盒子的一角。
这不是有盒子吗?还要在外面多加一层包装纸,这店家审美还真是奇怪?
把外面的纸全部打开,闻笙看着盒身上印着的“harrywinston”标识,愣住了。
打开盒子,一对心形切工钻石耳钉赫然在内。
她好像从前在网上见过,这款耳钉的寓意是什么来着?
难以言喻的热情,情感与灿烂光芒的完美邂逅。
闻笙的手指有些颤抖,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中。她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余照野的名字,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拨过去。
周一早上,闻笙走到检察院的大门前,就碰到了赵琰。
赵琰还是往年不变的衬衫和西装裤,闻笙走过去笑着道:“师父。”
赵琰夹着公文包,笑的和蔼:“小笙来的这么早啊。”
闻笙跟在赵琰后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突突”声,那声音停在了二人身后。
闻笙和赵琰同时转过头去,摩托车上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件破旧的褐色皮夹克,面上不修边幅,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紧盯着赵琰。
闻笙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赵琰,后者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闻笙试探的出声:“师父?”赵琰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面色有些凝重,向男人走了过去。
闻笙站在原地,赵琰背对着她,听不清他在和男人说什么。
那男人骑在摩托车上,情绪有些激动,像是在斥责着赵琰什么。
闻笙有些不明所以,想着自己在这看着不太妥当,刚想转身离开,就看到男人好像掏出了一个锃亮发光的物件——那是一把匕首!
闻笙心下一惊,电光火石之间那匕首已经刺进赵琰的腹部。
上班时间检察院门前人来人往,一瞬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男人趁着空档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闻笙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前去扶住赵琰的肩膀:“师父!”
那把匕首正插在他的肚子中间,汩汩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赵琰意识逐渐混沌“快叫救护车!”闻笙一面吃力地扶着赵琰,一面对身旁路过的同事大喊着。
“叫了叫了。”几个其他部门的人过来帮忙,几人把赵琰放平在地上,一个男检察官把赵琰的头放到自己腿上。
检察院的门前渐渐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路人,几句刺耳的话落到闻笙的耳朵里。
“我刚才在旁边听他们说什么办事,估计这是收了人家的礼没给办成事才被捅了吧。”
“就是,真是丧良心呦,这种人也能当上检察官。”
“真是报应啊。”
闻笙本就因为赵琰被刺伤担心到了极致,又听到一群乌合之众随随便便就给赵琰扣了帽子,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要上前,被旁边的同事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