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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薛盈满眼的慌乱,面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卫听春甩开了他,但是看着他急遽变得灰白的面色,动了动嘴唇,第二句骂人的话噎在了嗓子里。
    卫听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以后再敢喝酒撒疯,我就抽死你!”
    薛盈捧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低头乖乖认错道:“对不起,我再也不喝了……”
    薛盈把脸埋在卫听春手心蹭了蹭,热热的呼吸喷在卫听春手上。
    这种程度的亲密,在卫听春和薛盈之间,是再寻常不过了。
    卫听春喜欢摸薛盈,头啊,脸啊,手啊,不自觉的喜欢上手。
    但是她从没觉得哪里不对,她在薛盈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他,她以男男女女老人甚至是太监的身份来到他身边,每一次他们都很亲密。
    但是因为今晚薛盈撒酒疯,刚才差点啃她嘴上,又在她肩膀上乱咬乱舔,卫听春现在被薛盈的呼吸喷到手心,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飞速把手抽回来,撑着手站了起来。顾不上腰上的疼痛,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里间的屏风上。
    薛盈手心一空,跪坐在地上愣了片刻,抬起那双醉酒之后染上了艳红,以致于过度糜艳的凤眸,看向了卫听春。
    见她戒备躲避的模样,薛盈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再道歉。
    而是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卫听春被惊得不轻,薛盈却又抬起了手,在自己另一面脸上再度抽了一巴掌。
    卫听春的心都被薛盈抽得吊到了嗓子眼。
    她顾不得什么,直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薛盈再一张嘴,嘴角涌出了一点血丝,卫听春忍不住又吼道:“你做什么啊!”
    薛盈挣开卫听春的手,再度要打自己,被卫听春又抓住,薛盈这才看向她,嘴角挂着血丝说:“对不起……”
    薛盈曾经和卫听春说过,庆嫔在他很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看他抽自己巴掌,不见血不停下。
    卫听春一时间心如刀绞,她根本不知道今天薛盈发什么疯。
    “我可能……快疯了。”薛盈看着卫听春,眼泪无声滑下来。
    “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但是我控制不住。”
    “我在吃药了。陈太医说,”薛盈看着卫听春,眼中满是悲伤和恐惧,“他说我如果一直这样,可能会疯的……”
    “我每天都在吃药。”薛盈挣开卫听春,抱住她说,“别离开我,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真的不会了……”
    卫听春虽然感觉很诡异,但是没有再推开薛盈,她也觉得他是犯病了,是喝醉了,反正肯定不是薛盈要疯了。
    “别胡说,你只是……”卫听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只是心里有些阴影,好好养着就好了。”
    薛盈带着哭腔在卫听春肩膀上“嗯”了一声,卫听春叹息一声,炸起来毛的终于簌簌落了下去。
    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薛盈……
    卫听春扶着薛盈起来,两个人重新回到床边上,卫听春拿了个打湿的帕子,给薛盈擦脸,擦嘴角。
    “你说你,你赴谁的宴,喝成这样?”
    薛盈乖乖将脸凑上前,方便卫听春动作。他一五一十道:“二皇子的宴,他想打听那个怀了大皇子孩子的女人的下落。”
    卫听春给薛盈擦完了脸,想起薛盈说他在吃药,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吃什么药了?”
    “还有,你说什么伤害我?”
    “你动不动跪地上抽自己巴掌,你是真的要失心疯了不成,你这样对自己,是当我是庆嫔吗!”
    卫听春解除误会之后,就开始恼怒心疼薛盈自残。
    她其实何尝不知道,不是薛盈故意戳她的心,而是薛盈只会这样去求得原谅。
    他贵为太子,却被亲生母亲如猪如狗一样养大,他和卫听春说过,有时候……很稀少的时候,他抽自己巴掌,让庆嫔高兴了,庆嫔可能会赏他一点热汤,或者热点心吃。
    虽然薛盈说的时候面无表情,情绪也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卫听春知道,他是觉得,那种时刻,是庆嫔对他唯一心软的时刻。
    他将那样的时刻,当成他讨得庆嫔欢心的时刻。
    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会像狗一样,会被驯化。
    卫听春听了只觉得心中恶寒,她很想告诉薛盈,嘴里被打到全都是伤口后,再赐下的热食,不是对你好,只是想折磨你。
    就像是皮鞭抽过之后,伤口撒盐是能消炎的,可是更多的,是折磨。
    但是薛盈的成长太苦了,太晦暗了,而且庆嫔也没有真的驯化薛盈,所以卫听春便没有将残酷的真相告诉薛盈。
    以至于他在发现卫听春生气后的第一反应,是抽自己的巴掌,以期得到她的心软。
    卫听春抽了一口气,鼻子发酸。
    这样的事情她其实也做过啊。
    小时候被母亲用猪食烫过,然后母亲亲自给她涂抹大酱,还给了她一个坏掉的头花。
    卫听春也以为那是母亲的温柔,以至于后来为了讨她欢心,故意撞翻了装着热水的暖壶。
    但是没能得到母亲的疼惜,暖壶内胆碎了,她换来了一顿毒打。
    卫听春想到这里,对薛盈越发的温柔,她看着他和自己,就像是看到两条同病相怜的野狗。
    风雪凌冽,人生凄苦,他们用体温暖着彼此,没道理还要相互撕咬。
    她让薛盈张嘴,看了看,他嘴唇下巴破了一点点。
    还好。
    “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你有什么都跟我说就行了。”
    “无论你说什么,我难道会不理解你吗?”
    卫听春温柔软语,薛盈再度尝试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卫听春摸着他被他自己打得红肿的脸蛋,叹息了一声,又笑了下。
    “傻。”她说。
    薛盈垂头,抿了下唇,才开口,“我不是第一次这样有伤害你的欲望,我也不想这样。”
    薛盈说:“我会控制,陈太医给我开了新药,说能够压抑情绪,我喝着效果不错。”
    “今晚又这样,是因为……酒气激发。”
    “我再也不喝酒了。”薛盈说。
    卫听春闻言还有些疑惑:“什么药?什么伤害,你是说……刚才你嗯……”
    薛盈看着她,眼神清澈,坦诚,无半点隐瞒。
    “我总是想咬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薛盈苦恼地皱眉,伸手按住头侧,没什么逻辑的说:“最开始只是想轻轻地咬,舔一舔也行……”
    “后来就想狠狠地咬,想掐着你的脖颈,将你禁锢在身下……”
    卫听春缓慢地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薛盈还在继续,“我想看你挣扎,或者发出叫声,想咬在你的肩膀、脖子上,甚至是胸口。”
    他垂眸,一边回忆,一边坦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的是什么话。
    “有时候,我还想让你也咬我,咬得鲜血淋漓也没有关系。”
    “我一想到,就会觉得开心,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太医说,我是内燥郁结,堵不如疏。”薛盈一脸懵懂的抬起头,看着卫听春说,“可我并不想咬别人。”
    “我不会伤害你的。”薛盈和卫听春保证,“你别怕。”
    卫听春僵在那里,面无表情听完薛盈这番猝不及防的剖白,整个人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
    薛盈对着卫听春说:“我吃药的效果不错的,真的。”
    他生怕卫听春听了自己想咬她的事情,就要和他生分了,或者害怕他了。但是他又习惯性对卫听春坦诚,不敢也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他说完,看着卫听春,等着卫听春的审判。
    卫听春嘴唇哆嗦了一下,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而后她猛地从床边起身,径直冲到桌子边上,抖着手抓住茶壶想要倒水,但是手不听使唤,对不准杯子,只好直接对着壶嘴喝。
    她灌了半壶水。
    这才背对着薛盈,闭上眼睛,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薛盈疑惑。
    卫听春伸手掐住了自己的眉心,说:“就是……想咬我。”
    薛盈回忆了一下,说道:“记不太清了。”
    卫听春猛地转身,走到薛盈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都漫上了一点血丝。
    她现在在疯狂压抑着自己的火,还有热油一样沸腾的情绪。
    她才刚刚说完,薛盈什么都能跟她说,她能理解。
    薛盈当头就给了她一闷棍,她脑子都嗡嗡响。
    “我之前是个老婆婆,那时候我留下的时间短,那我之前还是个男人呢,你什么时候开始想咬我?我是个男人你也想吗?”
    她尽量保持语气平稳,如果薛盈敢对她见色起意,卫听春是真的会对他失望。
    但是薛盈看着她,顿了片刻,慢吞吞地说:“你是齐辉的时候,我也想过。”
    他说:“对不起。”
    “我那时候偷偷咬过你的衣服。”
    卫听春听了之后只觉得一阵窒息,伸手抚住了自己后颈,她觉得自己此刻血压得有280。
    因为她想到那时候薛盈犯病,她照顾他,他好像,确实,咬过她的衣袖之类的。
    “我和你一起骑马去市集,”薛盈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卫听春看一样,“我在你的身后,也咬过你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