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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2)

      “我是被咬的,谁说是喜欢!”兔子尾巴被踩了,朝颜连脸都涨红了脸跳起来反驳。
    南乔朝她吐吐舌,捂着耳朵看她跳脚。
    偶尔开玩笑的捉弄未必遭报应,只是这次恶小勿为灵验太快了。
    南乔埋头正和酱骨头比韧劲,座上几人已经热聊起来。
    朝阳率先找好拿捏的活跃气氛:“乔乔,刚刚的曲子你新写的吗?怎么好像没听过?”
    “阳叔,这还是您交代我谱的。”南乔莞尔,微眯的眼直勾勾盯着柏舟:“歌曲主题就是爱己爱人,别放弃任何人,希望大家听了都能有所感悟。”
    “哦哦。”朝阳瞧着南乔呲牙的气愤脸庞,自觉找错对象,遂换搭话对象:“哦,柏舟在X星转来,我们俩都去过呢,来到L星还适应吗?”
    南缘点头附和,朝阳和她年轻时都随队勘探过那颗近乎被遗忘在联盟版图的星球,水资源匮乏,泥岩范围大,干裂的大地连找根草都难。多年过去起色不大,柏舟越眉清目秀越觉得他生长环境艰难,心疼得又给他夹了点肉。
    朝颜把锅里最大的萝卜夹走,闻言撇了撇嘴:“怎么不适应?班里老师都怀疑X星天降奇才,谋略课程成绩直接拿满。”她停顿一瞬,着重强调:“不过没破我的记录。”
    朝阳见她强调模样顿时汗颜,再遂着话题问要是朝颜要强狗脾气一上来,她能做出端着碗跟看门狗抢食不愿同座的事,于是巧妙转移话题:“话说,你们都是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吧,柏舟也是跟颜颜和乔乔一样去首星吧。”
    “是,但朝颜同学真的抬举我了,成绩我真比不过南乔同学,每天辛苦勤奋训练,学业和野训都是同组第一,所有老师都说她的资质和能力不去首星深造真的太浪费了。”他赧然挠挠头,对着两位长辈低头谦虚道:“我还得再努力努力,像南乔同学一样有坚定去首星的目标并努力奋斗才行。”
    话音未落南缘手里的餐具就已经滑落,撞击瓷面“dang”的一声直直击在南乔心里,南乔颤抖着蹲下身先一步捡起餐具,握住母亲的手,眼热熏红,泪意翻涌,桌下的南缘只是轻轻握了握女儿霎时冰凉的手。
    宾客尽散,南乔才低头趴在母亲膝头,犹豫许久昂起头:“妈妈,他不清楚情况,我不会去首星的。”
    南缘却不接话,柔柔笑道:“乔乔,你真的很想去吗?”
    她可以说违心的话,但骗不了母亲。
    “想。”南乔捉母亲的衣袖,埋首在膝头的声音低闷沙哑。
    “那就去吧,但是答应妈妈,前行只为了自己。”
    种子计划申请书的监护人一栏有了名姓,只要通过一场实训即顺利通关。
    硕大光屏倒计时已经开始,最终测试是实地测试,需要签署已声明50%死亡率的同意书方可进入,犹豫徘徊者众,最后站在起跑线上只剩下12人。
    同桌一周沉默无言,偷瞄一眼柏舟的跟自己一样的色卡,南乔暗叹还没开始,团队协作分已打折,一组四人,山林徒步百里,先到达终点组入选种子计划。
    霞光从林间渐渐湮灭,埋入泥中。行进二十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几人打算就此驻扎休息,南乔和李末捡完柴木回来的时,柏舟和年淮已经搭好了帐篷,锅里的沸腾的热汤氤氲,袅袅升烟。
    李末厌甜,南乔只能往自己碗里偷偷加糖,还没来得及把糖罐收回去,一只荡着汤的碗就出现她面前,她侧首看去,柏舟不言只是淡笑着看着她,似乎真的只是讨点糖吃。
    新账旧账还没算,她就没差咧嘴啐口唾沫进去,悄摸着在旁边的盐罐里挖了两勺慷概地给他加进去,推了推他的手,南乔莞尔一脸无害模样。
    见他还慢条斯理不露痕迹地将一碗升压汤吞咽下腹,南乔紧了紧后槽牙,这人比碗还能装。
    年淮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柴,提醒道:“A,B组都有人被蛇咬了,山里面不知道还有什么野兽,晚上需要有人守夜。”
    几人抽签决定,年淮和南乔守上半夜,李末和柏舟守下半夜。
    夜晚山间气温降得快,南乔身上穿的外套在下午帮人抓蛇的时候被树枝划开,漏了一半棉,只能往火堆边边挪,搓着手让自己暖和些。
    温暖从天而降,浓郁的玫瑰香钻入鼻腔,她回眸一看,柏舟拉开帐篷打着哈欠,见到她还是维持礼貌淡笑:“帐篷太小了,睡袋外加件外套后转身都难,反正今晚的汤挺甜的,能量也够,衣服就拜托南乔同学帮我看着吧。”话音刚落就把帐篷拉上。
    年淮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默默将自己打算从包里掏压缩外套的手收回。
    南乔拢了拢衣服,玫瑰香气萦绕其间,熏得脸奇异地热,燃动的火焰她的面上跃动,夜幕下适时地掩盖着她的躁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刻留意着附近不敢放松警惕,晚间盘点的时候已经有组因成员重伤退赛的例子,为了挺到最后只能坚持睁着疲乏一天的眼。
    终于熬到替换的时间,南乔确认周围无虞才提醒李末换班。就在这时,年淮暗暗揪住南乔的手,她几乎放松的神经马上紧绷,往后退了一步,在层迭树木遮掩下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刚刚拉开链子的柏舟留意到情况,猛地将南乔拉到身后,抄起一旁的锅和棍子向着那双眼睛大声敲了起来,几人也有样学样制造着噪音。
    半响没动静,南乔拎起火把往那边一照,野兽的皮毛光泽还没完全显露,传来一阵树叶摩擦的飒飒声音,巨物的喘息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几人才放松下来。
    “那是什么?”
    柏舟眉心隆起,严肃道:“应该是罴,而且体型巨大,我们需要马上离开这里。”
    罴,知道父亲的事情之后,她翻阅了所有关于罴的资料,但记载的文献芜蔓疏漏,参考的内容远不够应对。
    只能马上收拾东西上路,前行狂奔一小时,跑在前面的李末却生生止住了脚,狭窄的路面横据着一只断手臂。
    不远处火光跃动,应该是别的小组的扎营地,南乔扯下围巾将断肢包起来,如果主人还活着,这断臂还有用。柏舟按住愣住的几人,独自蹑手蹑脚走向亮堂处。
    片刻后走了回来,他摇了摇头:“死了一个,其他的人应该逃了。”看着南乔手里的断肢说道:“死者手没断。”
    南乔点点头,围巾打了个结,将断臂挂在脖子上,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没一会就找到了之前逃离正躲在树丛间瑟瑟发抖的别组人员,但两人已经发射信号申请退赛,南乔给伤员的断手做了简单处理。
    两人被直升机拉走前透露的消息不多:罴有三个人高,还有一个队员在逃跑时失散至今没有消息
    罴比人走得还快,几人心情愈发沉重,真实的实地测试,生命的消逝和血迹斑斑的现场都不同于之前的模拟环境,心理防线被未知的境况一再挑逗,可是回头不甘心,只能继续往危机重重的黑暗遁去。
    草木皆兵的气氛跨步都颤抖,看着不同步的队形,李末安抚道:“刚刚南乔捡断手的时候我看到灌木林下有一支带血的捕兽器,说不定附近有猎人,放松点。”
    “现在山林应该只有选手了,但是如果猎枪还在我们也能用,加油。”年淮附和着鼓劲。
    果然没走多久就碰到了隐匿在林间的木屋,南乔率先举着火把推开吱呀的门,没有入侵的痕迹才回身让其他人进来。
    “有枪。”柏舟取下墙上的枪,打开弹夹:“只有一颗子弹。”
    只有一次机会,队里会用枪的只有李末和柏舟,按射击准度,柏舟拿枪,不敢多停留,离开木屋几人继续朝着地图前进。黎明迟迟不来,奔波一天没有休息的南乔几乎就在咬牙坚持跟着。
    高强度奔跑年淮先受不住,几人决定原地休息片刻。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消磨着寂夜的恐怖,直到有人轻轻拭着她的脸,南乔虚弱地睁开眼,是柏舟面无表情的脸,他扣着她将倒的身躯,扣着她的下巴附耳说道:“张嘴。”
    唇齿被塞进了两颗水果糖,她觉得好受点了正想站起来,他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胸上,低声道:“你先眯会,没必要逞强,晕半路了我们还要把你带上。”身上的外套他一直没有要回去,似乎习惯这股玫瑰味了,她混沌地想着。
    闻言正勉力撑起的年淮也悻悻躺了回去。
    可休息没一会,一股臭味由远及近地传来,柏舟拿起一旁的望远镜环视周围,与林间那双散发暗光的眼眸对上,当机立断将几人喊了起来。
    罴在身后穷追不舍,压迫性的体型和剧烈的喘息给在漫无边际的树林中传递,柏舟提着枪拉着还在迷糊的南乔跑,身后动静却慢慢消失,回头一看,不远处一个半坡罴正在一步一步向着年淮和李末去,两人两股战战,还是拿着刀怒目对着。
    它的嘴巴流涎,浑浊液体落在地上,发绿的眼睛急不可待地定在李末身上,年淮将李末推到身后,罴就伸手去够,厚重坚实的皮毛即使刀砍上去也不过浅浅一道痕。
    “柏舟!鼻子!”南乔小声说道:“打鼻子。”
    柏舟反应过来,平地无支点,他马上按住南乔微颤的身体:“我知道,你站稳了。”枪架在她肩膀上,他的碎发剐蹭着她的后颈。
    一股热气随着子弹射出喷薄而出,烫得颈侧发红,她站稳没抖。直到一声哀嚎传遍林间,狙击镜内罴溅出的血液模糊了整张脸,发狂地嚎叫着虚空的乱抓着,两人迅速向着怔愣的年淮李末跑去。
    昏暗的树林危机四伏,只顾眼前,脚下却稍有不慎,落入陷阱。
    后脑勺传来尖锐刺痛,南乔悠悠转醒,这发现自己腰部被揽着,近乎完全包裹在一个温热躯体中。
    “柏舟,柏舟!”她拍了拍他的脸人没醒,挣开腰部的桎梏,借着快没电的手电看了一圈,爬满青苔但略显平整的墙面,应是多年前猎人留的猎洞,她浑身除了后脑勺并无其他不适,但柏舟就不一样,只穿一件薄内衬的人背后被石头刮得血肉模糊。
    清创消毒包扎后,脱下外套将他裹住,墙渗着阴寒,玫瑰香气在空气中浮动,南乔身体诡异地热流涌动,只能挪着步子稍稍远离。
    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嘤咛,南乔靠近一看是别组的队员,看来是在逃亡的时候不慎掉了进来,所幸除了双腿上一道见骨伤,人只是晕了过去,身上盛装食物落在上面,水壶也将见底。但还是分出了一部分物资让伤员恢复体力,细致照料了伤员片刻人就醒了过来,告知了他们组的情况后,那位alpha也只能选择发送弃赛信号等待活动人员前来。
    久蹲起身,南乔晕眩得只能扶墙前行,为了避免信号干扰她得回去和柏舟挪到角落,身上热流从小腹沿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太阳穴突突地痛,本就幽暗的环境更难辨前路,瞧着前面的人影就头重脚轻踉跄走过去,一个不自觉已经熟悉的玫瑰香接住了她。
    “发烧了?”有人叹着气搓着她的手臂,烫得她不断挣扎。
    柏舟把她笼在怀里,怀里这人只穿着一件薄衣,在这都不知道待了多久,浑身冻得跟冰棍似的。
    尚有余温外套刚刚盖到她肩上就被她甩开,气性大的一开始按不住,没一会就突然脱力昏在他怀里,头垂下像一记重锤扎在他胸口,露出莹白的后颈和发烫的腺体,与之相贴的掌心被熨贴发热,柏舟才惊觉正在发生什么--她在分化。
    空气中显然浮动着不属于他的同类信息素,顾不上动作扯得伤口开裂,他连忙将她裹好靠在墙角,将其他气味隔绝在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手能触及她不断沁出冷汗的脸和紧蹙起的眉头,嘴唇咬得血腥弥漫。
    高热笼罩她的大脑,眼皮似有千斤重,下巴被人紧扣着,紧咬的牙关被撬开,血腥味被果汁爆开酸甜的味道取代,她勉力睁开眼,混沌的视野中只有模糊人影和占据她所有感官的玫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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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舟的底色就是阴暗批为爱装阳光,乔乔前后期性格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