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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谢慎辞垂眼,无奈道:“因为害怕是地狱难度,家里人介意节目的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送礼都如此仓促,她的生日礼物备得匆忙,现在登门拜访又是这样,丝毫没有多余的时间,堪称造化弄人。
    楚独秀:“但这也太多了……”
    “礼多人不怪,不会被赶出来。”谢慎辞抿唇,隐现出焦虑,问道,“所以家里人好相处吗?”
    “应该……好相处吧……”楚独秀迟疑道,“你见过我姐,我妈平时在家凶,招待客人倒还好,我爸一直没脾气。”
    她望着提满礼物的谢慎辞,现在深感一丝荒谬,也猜不透晚餐氛围。原以为是朋友来家做客,但他带着一堆东西上门,特别像春节拜年的时候,隔壁邻居的女婿来看望长辈。
    ……是她社会经验太少吗?
    还是谢老板平易近人,来朋友家都要备大礼。
    楚独秀想帮谢慎辞提一些,但他却说并不重,没有让她搭把手。她粗略地扫一眼礼盒,发现是茶叶、蘑菇干货等,越看越像拜年的东西,心里总觉得诡异的。
    没过多久,两人乘坐电梯抵达家门口,都没有特意敲门,就看见等候的众人。
    家门是虚掩的,楚岚和石勤早早守在门口,后面是露出半个脑袋的楚双优,怕是提前得知消息,前来迎接远方客人。
    三人将门厅挤满,看上去气势浩荡。
    楚独秀也被家人阵仗吓一跳,她感觉过于隆重,赶忙介绍道:“爸,妈,这是谢老……善乐文化的谢总,也是节目负责人。”
    谢慎辞礼貌地喊人:“叔叔阿姨好,我是谢慎辞。”
    两边人终于碰面,瞬间就其乐融融,碰撞出阵阵笑声。
    “哎呀,搞那么客气,还带那么多东西。”楚岚脸上溢满笑容,穿着亮色衣衫,如同灼灼旭日,她朝石勤使了个眼色,对方就心领神会。
    石勤朝谢慎辞微笑点头,接过成堆礼物,态度内敛温和。
    谢慎辞见状,连忙躬身还礼,摆出小辈姿态。
    “你说说你,也不知道帮人拿点,一点眼力见儿没有。”楚岚轻拍一下楚独秀,这才伸出手来,跟谢慎辞相握,中气十足道,“辛苦您一直照顾独秀,她平时那么不着调,给您添麻烦了吧!”
    谢慎辞忙道:“没有,没有。”
    “谢总看着很年轻啊。”石勤打量他一番,嘶了一声,惊叹道,“是厉害的青年才俊!”
    楚独秀说是公司老板,石勤等人以为上年纪,谁料看上去跟女儿差不多大,估计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根本不是想象的精英模样,甚至没有楚双优气场慑人。
    他见面后频频鞠躬,丝毫没有领导架子。
    谢慎辞客气道:“不敢当,您直呼我名字就好。”
    “对,什么谢总不谢总的,搞得那么生疏做什么。”楚岚眉眼带笑,语气颇为热络,掏心掏肺道,“我们心里都明白,小谢大老远跑过来,是把独秀当真朋友,怕决赛的事有隔阂,但有些意外,也不能赖你,对吗?”
    这番话说得真诚又热情,展现楚岚多年生意人的功力,既不显客套,又不生谄媚。
    她高声道:“所以,今天不提公司的烦心事儿,我们就和和美美地聚一下,给小谢接风洗尘,欢迎他来文城玩!”
    谢慎辞受宠若惊:“……谢谢阿姨。”
    楚独秀此时早溜到姐姐身边,她眼看父母如此亲切,疑道:“妈今天怎么了?”
    虽然楚岚向来性子爽利,但一进门就那么会说话,还是出人意料。
    “起劲儿了。”楚双优窥破母亲心思,暗道对方是憋个大的,前面先打消谢慎辞警惕。
    一行人将谢慎辞迎进来,父母到厨房忙碌,只剩同龄人交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独秀坐在沙发上,眼看姐姐和谢总隔着茶几交流,再次感受到熟悉的暗流涌动,宛若回到台疯过境俱乐部。
    谢慎辞面对楚双优,礼节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有来有往,说着些官方套话。
    楚双优莞尔:“谢总,好久不见,听说贵司发展不错,网上的热议度很高。”
    楚独秀一听此话,她心里咯噔一下,都不知姐姐是褒是贬,现在总决赛风评炸裂,网络热议可不算好事。
    楚双优敬佩道:“我身边好多人看完节目,都开始关注单口喜剧,善乐不愧是行业领头羊,少不了您的远见卓识。”
    这话都有点在内涵了。
    “哪里,都是托您妹妹的福,节目才得以被关注。”谢慎辞佯装没听懂,不卑不亢道,“公司发展只能算正常,比不上连胜集团,那才真是领头羊,最近好像还上新闻了?”
    近期,连胜集团有高层内部贪污被抓,也不是一件小事,还闹得沸沸扬扬。
    楚双优听他提起自己公司的丑闻还击:“?”
    好在她向来沉得住气,随意地岔开话题:“现在单口喜剧正是风口,谢总和善乐有什么规划么?”
    “公司还是希望吸纳更多行业顶尖的演员。”谢慎辞答道,“毕竟单口喜剧以内容为本,归根到底靠持续的创作能力,否则潮水一退,依旧没有变化。”
    楚双优机敏地追问:“你们现在的演员待遇如何?”
    “不同层级的演员,待遇自然不一样。”谢慎辞看一眼嗑瓜子的楚独秀,说道,“像您妹妹的情况,就看她个人意愿,想要什么待遇,担当什么职务,我们都可以聊。”
    楚独秀低头剥瓜子,听两人聊天都累得慌,懒洋洋地插嘴:“我想当公司法人。”
    楚双优、谢慎辞:“?”
    楚双优不料妹妹猖狂至此,对着老板都敢大放厥词。她欲言又止道:“公司法人要扛责任,出了事你会坐牢的。”
    楚独秀啧一声:“那还是51%股份吧,这个牢让谢总来坐。”
    “???”
    楚双优和谢慎辞面面相觑,原本一本正经的聊天,愣是被楚独秀搅乱了!
    楚双优沉默良久,她长叹一声,退让道:“算了,善乐的企业文化适合她,一般公司也容不下她。”
    毕竟没有哪家公司,敢这么开老板玩笑,确实不好有新下家。
    没过多久,一群人移步到餐厅,再没有聊公司的事,共同享用丰盛的晚餐。最终,石勤还是没听取楚岚意见,把所有的菜都炒了,将桌子布得满当当,看着令人食指大动。
    暖黄的灯光,美味的珍馐,团聚的众人。
    热气腾腾的家常便饭,牛肉粒被红椒点缀,萝卜骨汤早被炖白,油焖大虾颜色鲜艳,粉蒸排骨软糯可口……硬菜的数量相当多,搭配各色应季时蔬,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楚岚取出酒瓶及小杯,她小心地将其斟满,推向桌边的谢慎辞:“小谢,尝尝文城的酒,我先敬你一杯!”
    楚独秀瞧母亲将推杯换盏的习惯带回家,解释道:“妈,他不能喝酒……”
    谢慎辞喝香槟都醉,更何况是这种,没准一杯就倒。
    “啊,不能吗?这酒不错的,本地很有名,喝完不头疼。”楚岚惊讶道,“你们谈生意不喝点么?你平时不应酬?”
    谢慎辞取过小杯,忙道:“可以喝一点。”
    楚岚高兴地拍腿:“我就说嘛!”
    楚独秀凝眉,制止道:“hold on,hold on,这是白的,你别喝了。”
    楚岚假装拧她,恨铁不成钢道:“人家想喝就喝,你咋那么小气,稍微贵点的酒都舍不得!”
    楚独秀:“?”
    谢慎辞有礼地跟楚岚碰杯,特意将酒杯放低,眼看她一饮而尽,最后也慢慢喝完。
    楚独秀无力阻拦,她颇感无奈,认为谢老板高估自身实力,敢跟她母上大人比酒量,根本是现场表演烹饪醉蟹。
    “我们也喝点白的吧。”石勤抱着一大瓶雪碧过来,“优优,秀秀,你俩的杯子呢?”
    楚双优将杯子递过去,又端回来一整杯饮料。
    石勤给其他人倒完雪碧,打算继续去厨房忙碌,竟丝毫没有歇息的意思。
    谢慎辞抬手拦道:“叔叔,您别忙了,吃饭吧,菜够多了。”
    石勤忙前忙后,一口饭都没吃,光在张罗家里人。
    “没事,我们文城人就这样。”石勤呵呵一笑,“男的都不上桌吃饭。”
    “……”
    话毕,石勤转身离开,只留一个背影。
    谢慎辞目送对方进厨房,没想到全场最狠辣的角色,居然是和善没脾气的石勤。
    他坐在桌边都不知道说什么,感受到段子手的家庭氛围,楚岚是风风火火冲过来,石勤则冷不丁地捅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砍完人还善意地笑。
    不是绵里藏针,这是绵里藏刀。
    楚岚一边跟谢慎辞碰杯,一边闲聊起对方情况,一会儿询问他为什么开公司,一会儿询问他属相是什么,一会儿询问他在哪儿读大学,从天南侃到海北,从地久聊到天长,恨不得扒透谢慎辞祖宗十八代。
    楚岚听完学校名,佩服道:“哦——听你说这名字,是国外大学吧。”
    楚双优附和:“是,全球排名不错,比我们学校高。”
    谢慎辞恭维道:“哪里,那都是虚名,国内找工作的话,还是您女儿的学历含金量高。”
    楚独秀神色微妙:“妈,你们查户口呢,怎么还聊起学校了?”
    她的母亲好自来熟,自己搞向上管理就算了,母上大人还搞土匪社交。
    “问问,聊聊怎么了?”楚岚朗声一笑,安抚道,“不要慌,饭桌上学历最低的是我,你不会被人比下去的!”
    “……”
    片刻后,谢慎辞连家庭情况都被问穿,坦白自己在海城独居,但父母跟爷爷在燕城,其他长辈已经去世。他偶尔到燕城看望亲人,不过出国留学独立得早,一般是过节、出差才回去。
    这是楚独秀都不知道的事情,难怪常在台疯过境看见他,他到燕城落脚应该很方便。
    楚岚拿出来的酒极好,但度数也不低,两三杯灌下去,谢慎辞就发飘。他从颈侧到耳根都泛红,好似一只被煮透的大虾,连回答的语速都变缓,眼神也沾染朦胧湿意,显然是不胜酒力,整个人晕乎起来。
    楚岚察觉他异常,她放下酒瓶,诧异道:“真不能喝啊?看着个儿高,这不应该啊。”
    楚独秀急道:“都说他不能喝了!”
    看着个儿高没用,本质是一只大猫。
    谁家给猫喂酒啊!
    “没事,吃点菜,喝点汤。”石勤劝道,“这酒不伤身,有活血作用,明天睡起来就好了,脑袋也不会疼。”
    一顿饭吃完,谢慎辞彻底迷糊,反应也慢悠悠,搞得楚岚不好意思。
    楚岚安排楚独秀将其送回酒店,又见二人开门往外走,谢慎辞只能无声地跟,连动作都变得迟缓。
    她担忧道:“小谢没事吧,就喝了两三杯,家里有解酒药,要不要来一点?”
    “谢谢阿姨,不用了。”谢慎辞道,“没有醉,只是晕。”
    楚独秀点头:“挺好,开始说他每次喝醉的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