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可以,我是棋逢对手了。”北河既好气又好笑,一下子就来精神了,“行,我不给自己贴金,那谢总可以了吧,你把谢总当女生!”
楚独秀:“?”
楚独秀瞥向谢慎辞,发现他正盯着自己,顿时被现状搞蒙了。
“我提醒你啊,注意你接下来的措辞,搞清楚谢总在善乐的位置,你总不能说他也贴金吧?”北河看热闹不怕事大,幸灾乐祸地挑事,“你把他当女生就行了!”
“谢总,你们公司签约演员就这样?”程俊华大笑,“平时随便调侃你。”
看得出来,谢慎辞在公司里脾气不错,不然北河不敢开他玩笑。
谢慎辞不言,直勾勾地盯楚独秀,仿佛静候她的下文。
“谢总,他……”楚独秀被北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打晕了,她一不留神就将心里话说出来,“没有性别。”
北河当即抓住她小辫子,他双手叉腰,狐假虎威道:“哎,这话什么意思!我要替老板说你两句了啊,怎么心里这么想谢总的?太不像话了!”
楚独秀窘迫地找补:“谢总在我心里就是……脱口秀演员的好朋友……”
她的话没有作假,相比普通男领导,谢总在自己心里分数很高,属于能抛开性别的友善存在,就像动画片里神秘强大的灵兽之类,要是沾染上人类的特质,就变得不那么纯粹美好。
北河闻言怔然,他偷偷地总结:“这话听着像‘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程俊华笑出声来。
谢慎辞倒也不恼,没有计较玩笑话,淡然道:“何止是公司签约演员,没签约演员也这样。”
楚独秀心虚低头,她没有作弄谢老板的意思,明明说的话是出于本心,但听起来就怪怪的。
没过多久,晚餐终于结束,四人起身离开。
临走前,程俊华和谢慎辞走到包间门口,突然道:“其实她那天的表演,就说出我很多忧虑,单口喜剧是可以比较的吗?我们仅用五分钟表演,就来定义幽默或不幽默,这件事是正确的么?”
“尤其脱离线下的环境,还要面临剪辑和审核,我会担忧大众理解的单口喜剧,跟我们想得并不一样。”
谢慎辞停步,有条不紊道:“明白您的忧虑,但现实情况是,大众还不知道单口喜剧,更谈不上理解。”
“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必须掏出最优秀的演员,将全国资源汇聚在一起,让外面的人发现我们,才能继续解决接下来的问题。”他平静道,“总要存活下去,才有力量挣扎。”
程俊华默然。
餐厅门口,程俊华不回节目组订的酒店,他打算今晚住机场旁边,明早乘坐飞机返回南城。
三人跟程俊华挥手告别,轮流跟对方交流几句。
程俊华看向楚独秀,莞尔道:“下回我也会专门写五分钟的表演。”
“好的。”
楚独秀心里一动,难以描述此刻感受,对方讲话很和气,但内容像下战书,意外的是自己并不排斥,反而隐约有点跃跃欲试。
或许,能被资深演员程俊华视为对手,本身就是单口喜剧演员的殊荣。
程俊华离开后,北河也掏出手机,跑到一边接电话:“谢总,司机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他一下啊。”
谢慎辞点头。
“哎对对对,我们就在餐厅门口,你是在另一个门吗?”
北河一边说话,一边蹿向旁边,只留谢慎辞和楚独秀在原地等。
餐厅门口有暖风,夜里也不算太冷。
楚独秀欣赏餐馆的装潢,观察花草景观的纹路,却不料被人秋后算账。
谢慎辞眼看她东张西望,偶尔还用手机拍两张,冷不丁道:“你刚刚怎么帮他说话?”
“啊?”楚独秀满头雾水,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他开我的玩笑,你不帮我,你帮他?”谢慎辞挑眉,抗议道,“虽然东西是他点的,但甜品钱是我付的。”
楚独秀:“……”
真是出人意料,谢老板会计较这种事!
今天是什么职场新人考验日吗!?
“但、但我也不能不合群……”楚独秀纠结道,“这是难免的,谢总忍忍吧。”
他不满:“怎么就不合群?”
“主要打工人的友谊,就是靠吐槽老板联结的。”她小声道,“您就当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以一己之力加强公司凝聚力吧。”
“???”
第25章
◎你欺软怕硬。◎
谢慎辞闻言,不动声色地盯着楚独秀,直到对方眼神闪烁、侧头闪躲,这才慢悠悠道:“你欺软怕硬。”
楚独秀忙道:“哪有。”
“不是第一次了。”他挑眉,“还说我是牛皮糖,粘着你就走。”
“?”
这是楚独秀初选赛的段子,没想到现在又被翻出来,成为内涵善乐谢总的罪状。
楚独秀好声好气:“谢总,你想多了,不要对号入座。”
“那你说的是谁?”谢慎辞道,“初选赛段子也没给我看,先斩后奏。”
“……”
好怪啊。
楚独秀思及谢慎辞方才沉稳交流,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模样,现在却斤斤计较地追问她,总感觉他在故意逗自己。
尽管他面上无波无澜,但私下不知道怎么乐,一如猫科动物折腾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想招惹你。
片刻后,楚独秀有样学样:“你欺软怕硬。”
谢慎辞一愣。
楚独秀微扬下巴:“对着程老板就客客气气,对着我就各种质问段子,瞧我是软柿子好捏?”
她今日目睹谢程礼貌相处,不信他敢讨要对方的段子!
谢慎辞被她反击,他静默数秒,用问题回答问题:“你觉得客气的态度好么?”
楚独秀陷入思索,这话也有道理,谢总过于客套,精神压力会大。
他质疑:“究竟是谁好捏?”
楚独秀无言以对,索性避而不答,敷衍道:“嗯嗯,好吧,我先斩后奏。先一刀斩了,再暴揍一顿,坐实你的偏见。”
“???”
没过多久,北河重新从旁边奔来,跟楚独秀、谢慎辞碰头。接送的车也绕了一圈,停在餐馆的门口。
北河:“车来了,上车吧。”
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剩下的座位都空着。
楚独秀见状,眼疾手快地拉开副驾门,谁料被身边的人阻止,没有成功地坐上去。
“干什么,干什么,想抢夺我有眼力劲儿的机会!”北河走过来,握住副驾门,驱赶道,“新人不许乱卷,你坐后面去吧。”
“哥,这不合适……”楚独秀面露迟疑,她比北河资历浅,不好意思坐后排。
“有什么不合适的?后座有鬼不成?”北河瞄一眼谢慎辞,调侃道,“没事,你不都说了,谢总没有性别。”
“……”
这位哥是懂火上浇油的。
因为是公司派来的车,所以北河坐在副驾驶,倒也不算不合理。毕竟楚独秀没在善乐文化工作,目前仍然是在校大学生,不算真正的职场打工人。
不过,北河抢夺副驾驶位置就算了,谢慎辞比北河还要狠。他的动作比她迅速,直接就拉开左边的门,只给她留下后排右座。
按照普通公司的乘车礼仪,专职司机驾驶时,座位由尊到卑是:后排右座、后排左座、前排副驾驶座。
但善乐文化显然不是普通公司!乘车座位乱七八糟!
车外只剩下楚独秀,不好继续耽搁下去。她硬着头皮坐右座,双手老实地放腿上,安安静静待在谢慎辞身边。
汽车终于启动,北河坐在前排,回头瞄了一眼,好笑道:“谢总,你给人搞得不敢坐了。”
谢慎辞选择左座,明显让楚独秀坐立难安,只差在脸上写“不要折煞我”。
谢慎辞:“我怕被揍。”
“嗯?什么?”
谢慎辞声音太轻,北河没有听清楚,他再次转过头,想让对方重复。
楚独秀心惊胆战,她暗中怒瞪谢慎辞,试图阻止对方抹黑自己。
谢慎辞瞄她一眼,没有再说第二遍。
接下来,车内氛围正常得多,谢总明显有偶像包袱,恢复寡言镇定的形象,基本靠北河来推动话题。返程的闲聊没什么营养,主要就是交流起家乡。
“你订票了么?”北河问道,“学校是不是放假了?直接回家过年?”
楚独秀忙不迭道:“对,已经订完票了,直接回家。”
“你老家哪里的?”
“文城。”
“老家在文城,大学在燕城……”北河点评道,“跑得还挺远。”
“待会儿回去别忘了取年货。”谢慎辞听车内人一问一答,忽然出声提醒,又望向前排北河,“你带她去拿吧。”
“行。”北河道,“程老板拿了么?他刚刚直接就走了。”
谢慎辞停顿一下,又道:“商总应该安排了。”
北河听其提及商良,不解地摸摸脑袋:“两位老总送礼都要分开行动?”
他只差没直言戳破,老板们工作量是不是不饱和?这事儿就不能由一个人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