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樊琪这下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每天早上公仔都会规规矩矩地在角落待着,上辈子,公仔被她扔得满地都是,可没这么有规律的,敢情不是她扔了呀?是有人把公仔给拿走了?
他要是不拿走噗噗,自己就攥公仔了,肯定不会攥他了呀!所以他手臂上的淤青?
等等!樊琪,你不能这么给自己找理由吧?床小是客观现实,他拿走公仔也是情理之中,再说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拍着你睡,雷不停,你会睡着吗?所以也不能怪他吧?
想着想着,樊琪感觉身体有些不太对劲,她皱眉,冲下床,去卫生间,果然大姨妈光临了。
等着她发脾气的陈至谦,见她一惊一乍地跑进卫生间,出来问:“樊琪,你怎么了?”
樊琪此刻正烦恼,她该套着脏裤子出去呢?还是怎么办?要是上辈子,就简单了,直接拉拉裤套上。现在?这个陈至谦还站在卫生间门口。
樊琪拉上裤子,拉开门,陈至谦一脸焦急:“你怎么了?”
“我来例假了。”樊琪没好气,她走进房间拿了内裤和短裤。
陈至谦有些不好意思,往房间里去。他跟那个樊琪住在一起一年,只是他们正常说话很少,只要他开口,那个樊琪就认为他是要管她,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他绝对不会说。这种生理期的事情更加不可能提起,所以一下子他没反应过来。
陈至谦躺床上尴尬,樊琪换了裤子,把裤子上沾染的血渍给洗干净了,其他的明天再洗了。
樊琪进屋来,陈至谦让她上床,樊琪看着噗噗,又看看这张床,实在太小了。他其实也对,抱着熊睡,自己睡相又差,真的不太好。
她自己把噗噗熊放到了角落,关了灯,躺了下去,手里空落落的。
大约十来分钟后,噗噗被塞到怀里,樊琪听陈至谦说:“想要抱着就抱着。”
“那你等我睡着了帮我拿走。”樊琪说。
陈至谦笑:“睡吧!”
樊琪抱住熊闭上眼睛。
原以为被她发现了,她会发脾气,没想到还让他拿走。
明明自己只是想要睡得舒服点,陈至谦莫名地有点愧疚,还是不要拿了,她爱抱着就让她抱着吧!
第44章
◎策划收购◎
樊琪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痛经很难受, 睡梦里都能把人疼醒,不仅肚子抽疼,而且连带着大腿根儿也跟着疼。
听见她窸窸窣窣睡不着, 陈至谦侧过身:“怎么了?”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儿疼。”樊琪知道自己这种疼, 根本比不上原主的疼, 原主每次都是靠止痛片来熬过去的。
这怎么办?以前也没见那个樊琪疼过啊?应该说以前他也没放心思在那个樊琪身上。
陈至谦见她皱眉,蜷缩在那里,他下床去。
樊琪此刻也没心思管他干什么去。只顾着捂住肚子, 听见外头传声音进来:“琪琪肚子疼。”
樊琪反应过来,他是去给他妈打电话了, 她冲出去:“陈至谦,我没那么痛,就一点点。”
陈至谦给她摆手,让她别说话,他说:“拿热水袋捂肚子是吧?这儿哪有热水袋, 还是大夏天。”
樊琪听见连忙说:“有的,有的。”
原主疼的时候就泡热水袋,吃止疼药, 她去打开柜子。
“妈, 我知道了。”陈至谦挂了电话, 走过来接过热水袋,“你去躺床上,我给你烧水。”
樊琪去卫生间换了卫生巾, 回房间躺着, 想想真委屈, 她那二十多亿的资金, 滨江豪宅没了也就算了,还弄来这么一个多吃会胖,还会痛经的身体,太亏了。
她缩在床上,抱着噗噗:“噗噗,姐姐好倒霉,为什么要来这里?好想回去哦!”
陈至谦拿着热水袋,在房门口听见这话,顿了一顿。
樊琪听见脚步声,转过身,陈至谦把热水袋递给她,也不能装成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他做床上,伸手摸她的头发:“想家了?”
樊琪平躺了把热水袋放在肚子上看他,其实也不是想家,她不算是一个有家的人,就是肚子疼了。
她从原主的回忆里过了一遍,想要找个理由,见记忆里大夏天菜场里最多最便宜的就是豇豆,樊妈切一块崇明外婆腌的咸肉,烧一大锅咸肉菜饭,配上一大盆的雪菜土豆丝汤,一家子端着一张板桌在弄堂里,围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吃着菜饭。奶奶还给原主打着蒲扇,哥哥会把她碗里的肥肉挑走,把瘦肉换给她。
她有些向往,说:“想吃姆妈做的豇豆咸肉菜饭。”
听她说这话,陈至谦知道她不是说的真话,也不想戳破她,说:“就知道吃。天还早,昨天没睡好,再睡会儿?”
“你也没睡好,一起睡?”樊琪往里去了些。
现在不过六点多,今天还是周六,交易所休息,樊琪是休假的,不过周六陈至谦是不休的,见她这么邀请,他鬼使神差地也躺了上来。
他问:“肚子还疼吗?我妈说尽量不要吃止痛片。对消化道不好,还有偶发副作用。”
“热水袋敷了之后好多了。”樊琪发现热敷之后确实好多了,本来晚上也没睡踏实,这个时候困意席来,就想睡了。
陈至谦这几天被她揪着早睡,睡得时间长了,整个人真的舒服了很多,昨天睡得少了,觉得不太舒服,见她睡着了,他也困了。
樊琪是被饭香味儿给勾醒的,她循着香味儿出去,陈至谦刚好揭开了砂锅,她过去:“你真做了菜饭?”
“还疼吗?”
樊琪摇头:“好了。”
“那就好。”陈至谦用饭勺挖了一口,递到她面前,“外婆的咸肉就别想了,我用了腊肠,你试试?”
樊琪吃了一口:“好吃的,很好吃!”
“那行,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
既然咸肉菜饭变成了腊肠菜饭,那雪菜土豆丝汤,变成榨菜土豆丝汤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樊琪扒拉着饭,电话铃声响起,陈至谦接起电话:“喂,你找樊琪?”
“找你的。”
樊琪接过电话,听电话对过的方嘉敏噼里啪啦问:“樊琪,问过你老公了没有?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
“嘉敏,我问过他了,他已经有代理商了。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就一起吃顿饭吗?”方嘉敏说,“让他给个机会吗?”
“他挺忙的……”樊琪正在说话。
陈至谦敲了敲她的手背,樊琪捂住听筒,用眼神询问,陈至谦跟她说:“答应她。”
樊琪皱眉,一脸不解,陈至谦重复:“答应吃饭。”
“嘉敏,我老公说晚上有空的。”樊琪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她问:“陈至谦,林益和就是个垃圾,怎么着你也不能跟这种垃圾合作吧?”
“我不跟他合作。”陈至谦想要跟樊琪说,却又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只能含糊其辞,“我有其他的事。”
好在樊琪不是一个追着不放的人,问不出来就算了。
樊琪已经不疼了,下午陪着陈至谦一起去和傅老板喝茶。
傅老板是潮汕人,说喝茶是真喝茶。
以前泉州那位老兄就跟她说过:“喝茶比在会议桌前谈事,多了一份亲近随性,比在饭桌上谈,多了专注。”
哪怕书里说陈至谦多么厉害,樊琪总认为大佬也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但是她发现自己错了,大佬就是大佬,他在喝茶聊天之间已经牢牢把控了话题。
用钓鱼的方式,让傅老板和他的得力助手跟着他的思维在走。陈至谦自然而然地把话题交给了樊琪。
樊琪说:“玩具天地的产品说实话,孩童世界是不能比的,哪怕孩童世界的店员一直跟着我们,我们也没买他们的产品。但是到了玩具天地,我就买了一只噗噗熊和一组玩具。”
傅老板的助手很高兴地说:“他们的供货商都是小厂,一分钱一分货吗?”
“对的。不过我也有一些不满意……”樊琪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满意,然后她把开始说服务问题,“孩童世界服务态度好,但是让人明显地感受到,他们的服务是功利的,我问过我的同事,这样的服务,让她感觉逛街被打扰了,会多买很多她原本不需要的东西。我觉得我们要追求的是服务无处不在,却又让顾客自由自在……”
说孩童世界功利,让傅老板和他的助手心里十分熨帖,所以她指出他们的服务问题,他们也容易接受了,而听她说无处不在,自由自在的服务的时候眼前一亮,更何况樊琪还提出了细节性的建议。
“陈太太真的不考虑来我们这里做个总经理吗?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傅老板问她。
“她很聪明,能给建议,但是让她管这样一大摊子生意,倒不是没这个本事,她会嫌烦。”
傅老板喝了一口茶:“可惜啊!陈太太是我听她几句话就想要请的人。”
陈至谦看向樊琪:“让她把精力放在股票上吧。昨天晚上还跟人打赌,说未来股市会大涨。”
傅老板笑着说:“虽然目前股市并不明朗,但是我上次听乔老板说,庄小姐的意思,股市还会启动第二波,而且她也看好地产。这个观点和陈太太如出一辙。我不知道许辖为什么会这么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股市从八四年年中道八五年年中翻了一倍,而这一年是牛皮市,基本上就在箱体震荡,说一句盘久必跌也有一定的道理。”樊琪耸肩,“不过按照廖先生的说法,看大势,还得着眼全球,今年是金融全球化开局之年,资本流动比之前异常简单,资本会在全球寻找投资机会,港城前途明朗,局势稳定,港股就成了很好的标的。所以他非常看好未来的局势。”
这些话实际上是樊琪跟廖继庆聊的时候,她的观点,或者说是上辈子已经被证明了的结论,此刻她拿来戴在廖继庆的头上,可以更加让人信服。
傅老板喝一口茶:“这倒也是。这次许辖替刘襄年收购艾莱电子,你一句话弄得刘襄年现在进退两难。许辖也被人说他这种做法,想要把好处全部吃尽。”
“这么说许辖,其实有些过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调查天钥到底在不在艾莱电子生产,还有一个问题是太一厢情愿地认为至谦不过是摆架子。他们的收购方式其实没多大问题。”樊琪一想,“这几天因为阿谦要找代理商,我就分析了一下锦成和益和商行公开的一些资讯。我拿你们俩家举例,傅老板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我也可以听一下专业人士的想法。”
樊琪点头:“我们套用天禾收购艾莱的手法,假设锦成收购益和……”
听樊琪说着如何收购益和,傅老板纵然下面有很多的产业,但是对每一个板块的竞争对手还是非常熟悉的,所以当樊琪问他:“如果您是林益和,会如何应对?”
“肯定会买回来。”傅老板的助手宗先生说。
“林益和有多少资金?别忘了他这次离婚分出去了很大一部分家当。”
“这就要看了,如果周雅兰愿意跟他作为一致行动人,那么他只要买回13%的股份,解决这个困局,这应该还好应付。如果是周雅兰跟他不一致,他还要另外购买11%的股份。那他的资金就紧张了,不过应该还能对付过去。”宗先生分析。
“如果周雅兰加入了锦成呢?这也是一种可能,在这种可能之下,林益和因为之前一直是举债扩张,他不会怕风险,还是会想办法赎回股份,夺回控制权。”陈至谦跟宗先生说。
“周雅兰加入锦成?”傅老板觉得这个建议很有意思。
樊琪很意外,为什么陈至谦还要提起周雅兰?周雅兰不是没打电话给他们吗?她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在傅老板面前推销廖继庆。
“周雅兰很有能力,这样功利的服务就是她提出的,不过确实有效。”锦成集团的这位副总说道,“孩童天地的店员管理上确实有一套,这种服务确实功利,但是她们站在你边上为你服务的时候,那个笑容跟空姐似的。这些店员,让她们改的自在服务,她们很快就能改过来。”
傅老板看向他的助手:“浩洋,我一直说在玩具这块,我们业绩下滑,不能光骂别人扒着我们模仿,我们也要看到对方的长处。他们的服务确实比我们要好很多。而且,就算是陈太太给我们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说要无处不在,自由自在,但是真的能做到,很难!必须要有一个管理能力很强的人来推动。周雅兰确实是一个非常能沉得下心来的人,是很好的人选。一旦在玩具天地推动成功,那么我们下属的商超,服装品牌都可以这么做。只是,周雅兰是林益和的前妻,他们即便离婚了,还是有利益上的牵扯。”
傅老板的生意众多,不过这位副总是分管玩具天地这一块的,自然对竞争对手颇为了解:“老板,如果真想用周雅兰,也可以的。林益和与周雅兰离婚,是给林益和生下两个孩子的岳韵薇想要林太太这个位子,所以派人去跟踪周雅兰的儿子,威胁周雅兰,您知道岳韵薇以前是个混帮派的太妹,她什么都做得出来。问题是她这么做了,周雅兰告诉林益和,林益和说她胡思乱想。这才让周雅兰下定决心离婚。”
“你去找一下中间人,看看谁能帮忙联系一下周雅兰。”傅老板皱眉,“就是咱们和周雅兰认识的人,必然跟林益和都认识,毕竟都是行业里的,就怕周雅兰不想来咱们这里,到时候风声又到了林益和那里,给她徒增困扰。”
听见这话樊琪倒是对傅老板有了好感,生意人多考虑自己,很少为对方考虑,我想要了,就不管不顾去拉过来,不想要了一脚踢开。
后面的话题,傅老板继续讨论,如何佯装收购益和商行上,陈至谦把话题改到美国最大的玩具零售商的发展路线上,这家公司已经开始往澳洲发展,进入港城,乃至进入内地,应该在时间表上,如何在这个细分市场上面对外来的强者,能够生存下去。
聊过这些,陈至谦抬手看腕表:“傅老板实不相瞒,我太太跟林益和的女友方嘉敏在内地就一起演戏,又差不多时间来港城。林益和想要拿我的游戏机代理权,所以让方嘉敏联系了她。我们俩也不好拒绝,答应了今晚的饭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