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廖雅哲点头:“我先拉高两个点,诱多,然后出货?”
“可。”
廖继庆过来跟樊琪说:“我跟她说了,她很有兴趣,看你老公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交易厅里声音嘈杂,樊琪说:“我上去打电话,”
她想起一件事,转头跟廖继庆说:“廖先生,你看一下名扬运输。做内陆运输的。”
樊琪除了看已经关注的核心股票之外,她发现另外一个板块有启动的迹象。
要是放在前世,这些股票很少有人炒,没有任何想象力,但是现在不同,内地从黑龙江运输粮食到广州,陆路运输非常麻烦,过每个省都有关卡,要有相关证件。
但是如果从黑龙江直接发往港城,港城再转运回去,反而方便,以至于这样一家做港城进内地陆地运输的公司吃香了起来,也算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特色了。
廖继庆都没看就说:“这个票不行,里面被缚资金太多,你看黄氏陆运,0415。”
“ok。”樊琪转过来先打开0415。
一看她就看出两者的区别来,说:“还是廖先生高明。”
听樊琪这么说,几个小经纪竖起耳朵,廖继庆说:“一样是做内陆运输的,它的筹码分散,盘子小,可操作性好。”
边上的一个年轻的股票经纪说:“黄氏的业绩差名扬太多了。”
樊琪笑:“不能光看市盈率的,因为名扬业绩好,所以进入的大资金就多,这些都是对手盘,你拉起,他有盈利就开始砸盘了。所以整个板块开始拉升,涨得最猛最凶的,未必是那个绩优股,而真龙往往是筹码比较松散的,拉起来轻松,往往更容易一飞冲天。”
“是这样啊?”
廖雅哲跟那个小伙说:“我拉起来,给对方大资金赚钱?拉起来要花钱的。所以最好里面的大资金越少越好。”
建仓这个事情差一会会儿没事,她上楼去给陈至谦打电话,问他:“你看约在什么时候?”
“如果她有空的话,今晚吧?就定你们公司边上的云月酒家?”
“你今晚不是有应酬吗?”樊琪问他。
“没有。这事儿比较着急,你先安排一下。还有,你仔细看一下益和商行的基本情况。包括去年的年报,近一年的股价表现。”
樊琪不知道陈至谦想要知道这些做什么,不过她挂断电话之后,就去调了资料,拿着资料下楼,跟廖继庆说了,陈至谦晚上想约周雅兰吃饭。
樊琪拿着益和商行的资料看,从年报来看,益和商行是持续增长的,而且开始进军内地市场。不过因为快速扩张,所以负债比较高。
从股价上来看这个票因为这些年零售这块整体不错,上面分析这个票走势不错的缘故,是因为大陆市场巨大的潜力,近一年在一块一到一块三盘整。不过现在的风口不在这个板块,所以还没动过,如果从长线投资来说,这是被低估的票了,更何况后面还面临着一个波澜壮阔的大牛市。
大盘经过一年的盘整,现在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查完益和股份,她开始查昨天买的伟科电子,昨天被艾莱电子带累,整个电视游戏机相关个股纷纷下挫,后来又有一波弱反弹,不过昨天樊琪买入之后伟科继续下跌了两个点,收盘的时候回来了一点,她当时还没打平。今天盘面就出现修复性反弹了,刚才最高涨到十二个点,现在出现回调了,就涨了七个多点。
樊琪让廖雅哲出掉,博反弹,咬一口就走,不能贪心。
她又去看艾莱电子,艾莱电子本来就是游戏机概念股里跟风的票,因为后来说是他们给天钥电子代加工加上长兴一直在买入所以超越了伟科,陈至谦出来澄清,加上艾莱电子本身没什么价值,所以只要有反弹就有单子砸出来夺路而逃。
吃过午饭,樊琪给陈至谦打电话跟说自己对益和商行当前情况的分析,电话那头,陈至谦问她:“所以现在益和商行的股价在低位?”
“对。”如果没有后面的大牛市,可能上去的区间有限,但是谁叫后面港股会从1700点冲破3800点呢?樊琪回答很肯定。
“这样子,你预估一下在市场上收购10%—20%左右益和的股份,资金成本是多少,大致的时间。”陈至谦说。
樊琪皱眉:“你对益和有兴趣?你想收购?”
陈至谦跟她说:“等下见面了我跟你详细说。你下午先做一下数据分析。我等下过来接你一起过去酒楼。”
“不用了,廖先生也要去的,我搭他的车就好了。”
“我来接你,我不是还有话跟你要说吗?”陈至谦跟她说。
“知道了。”樊琪挂断了电话。
下午樊琪除了跟廖雅哲一起买入运输股之外,开始计算怎么收购益和成本最低,如果收购失败,资金被套的概率是多少。
第42章
◎打雷抱抱◎
下班时刻, 樊琪下楼来,陈至谦已经等在门外了,项姐打趣:“这种男人是万里挑一啊!”
樊琪不理项姐, 快步走过去,埋怨陈至谦:“我自己去不是很好, 你过来接, 麻烦不麻烦?”
陈至谦笑着不说话,带着她去过了一条马路的停车场,坐进车子里, 他递给她一个袋子:“刚好,空腹把汤喝了, 有利于吸收。”
“啊?”
樊琪低头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保温杯,拧开保温杯,一股子中药味儿飘了出来。
樊琪这才想起他早上说让她自己回家是什么意思?原来他下午跑回去煲汤了?
“快喝吧!喝了开车过去,也有二十分钟了, 到时候你吃其他东西跟它关系也不大了。”
在陈至谦地紧盯之下,樊琪头皮发麻的端起杯子,告诉自己, 要想好, 一口闷。
咦?不难喝!
陈至谦看着她一口气喝完, 给她递过一瓶水:“漱漱口。”
“不用,不用!味道还蛮好的。”
“不苦吗?”
“有一点点苦,不如咖啡苦。”樊琪砸吧了一下, “还有点儿回甘。”
“你的口味还真特别。”陈至谦炖汤的时候, 他尝过味道, 药味儿挺浓, 还担心她嘴巴刁不肯吃。
“明明是你太挑食。”樊琪自认为有一个可以容纳全球风味的胃。
她居然说别人挑食?陈至谦不跟她争辩了,开车,车子出停车场汇入车流。
“我算过了,如果真的收购的话,有几个方案,一个是直接市场上购买,那么你收购大约20%的股权的话,哪怕操控技术再好,势必股票会上涨。还有一个是现金要约收购,就是跟刘襄年收购艾莱电子一样的手法,好处是益和商行本身底子好,不会像艾莱电子那样,全靠概念撑着。利空消息不会对益和产生毁灭性打击……”樊琪跟陈至谦细说几种收购方式,说了资金成本,“但是有个问题,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哪怕有容远的资金支持,你收购之后,难道还去运营一个贸易公司?你之前说的电视游戏机都不是你的主业,你还去做销售?战线不要拉得太长。”
“天钥当然不会做。”
“那你让我搞这个方案做什么?”
“你还记得傅老板说他那里缺一个运营的人才吗?”陈至谦在红绿灯处停着,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周雅兰要是去傅老板那里呢?”
樊琪仔细想了一下,猜出他的意图:“傅家收购益和,孩童世界和玩具天地合并,周雅兰进行运营?这不是锦成集团买了炮仗给别人放,还是给竞争对手的前妻?傅老板肯?”
“当然不是这样。只是制造傅家有意并购益和的假象而已,周雅兰进入傅老板的玩具天地。然后锦成持续买入益和的股票,让林益和认为锦成要收购他的公司。”绿灯了,陈至谦开车,说,“从85年年中到现在股市一直处于调整当中,如果锦成在市场上进行收购,用大概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收购10%益和的低价股票,然后用少量的股票逐步拉高股价,到时候股价节节攀高,加上周雅兰手里的11%,早已超过了林益和的股权总数,锦成提出主动要约收购,一副雄心勃勃要入主益和的样子。这个时候林老板要么举债买入益和的股份,要么把益和商行拱手相让。你说林老板会怎么选?”
“不太会拱手想让吧?”
“对。他会高价买下。但是,益和商行负债率很高,很容易现金流出问题。股市有涨有跌,等股市大跌的时候,故技重施,那时候林益和已经还有还手之力吗?傅家就能轻松拿下孩童世界。”
已经到了云月酒楼,两人下车陈至谦跟樊琪继续解释:“大公司并购是常事,锦成集团有很多品牌都是并购来的,在这一块上傅老板已经很有经验了。如果玩具天地不进行改善,那么出售就是它唯一的命运。实际上目前港城这种汇集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他们的眼光也不该局限于仅仅做玩具商超和贸易,而是应该对标世界的几大玩具公司。周女士也是这个行业的老人了。锦成现在也刚好缺了一个可以运营这块的人员。傅老板在最终出售这个业务和这个业务可以蓬勃发展之间,很容易选择。”
“这倒也是。”果然大佬就是大佬,早就已经环环相扣,理清了思路,樊琪点头。
“还有,廖先生不是一直为开拓大客户烦恼吗?如果他能够在狙击益和上,展现出实力,至少傅家以后会跟他合作。”
这是一个多方得利的局,只是他们把益和给放在了案板上。
两人走进包房,廖继庆正和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在聊天。
她的一张脸长得很周正,算不得多漂亮,身材略有些富态,但是那股子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给她整个人加分不少,如果不是她眼下有粉底遮不住的青黑,樊琪完全看不出,她是刚刚离婚的人,而只是一位贵妇。
廖继庆做了简单介绍之后,四个人落座,陈至谦作为主人问了两位客人是否忌口,他点菜。
他跟自己说得清清楚楚,但是在场面上,还是从自己的电视游戏机说起:“周女士,是这样的,原来我的打算是用傅家的玩具天地作为代理商。但是,我爱人听了她的同事的说法让我考虑一下,目前玩具天地整个销售不是特别好。我俩昨天实地去看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又不想用孩童世界。据我所知,孩童世界有今天的规模,你有很大的功劳。”
廖继庆也说:“陈先生被麟龙资本投资了。目前在跟永新电视台一起创作一个卡通片《熊猫历险记》,还有他的经营游戏《超级富豪》也赞助了汤远超先生的《谁是股神》的节目。你拿下天钥的电视游戏机代理权,还有这些玩具的特许经营。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周雅兰苦笑:“我没想到,在我最难的时候还有人能想到我。”
陈至谦谦和地笑:“只是因为你本身的能力,让我相信,如果把我的电视游戏机交到你手里,会有更好的发展。”
周雅兰摇头:“陈先生,我谢谢你的好意。这确实是一次能拉我出泥潭的机会。但是,对于你的电视游戏机来说,我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等于要从零开始,而港城已经有两家大的玩具零售商,我要成气候,再快也要几年时间,而你错过这几年就没意思了。当然,锦成和益和都有短板,从客观角度而言,你放益和要好过于锦成,但是从我个人而言,我希望你放锦成。”
陈至谦把转盘在周雅兰面前停下:“周女士,濑尿虾很不错。”
周雅兰夹了一个放在骨碟里,陈至谦夹了两个,他边剥虾边说:“为什么?你哪怕跟林益和离婚了,你还是持有11%益和股份的股东。”
樊琪也想夹濑尿虾,听陈至谦说:“我都剥了,你别动手了。”
“哦!”她去夹了一个蒜蓉生蚝。
周雅兰吃了一个濑尿虾说:“女人有时候会不够理性,可能我有些偏执,我不希望益和好,这算是一个理由吗?”
陈至谦把虾肉放在樊琪骨碟里:“理解,我看到过新闻。”
樊琪很想知道他看到什么新闻了,他偏偏不说下去了,问樊琪:“刚才你跟我说益和商行负债很高,但是因为内地有巨大的市场需求,而且你对未来股市看好,所以你认为益和股价应该会快速上升。”
“当然,益和的玩具概念不在主流上,会上涨,但是跟最热门的那些股票比,应该达不到那个高度。”樊琪回答。
“周女士手里有11%的股份,林益和经过这次离婚,他手里的股份已经只剩下22%,为了防止他跟其他股东达成一致,如果要获得控股权,怎么样组合比较合适?”陈至谦问樊琪。
“除了在二级市场悄悄买之外,还可以公开现金要约……”樊琪把自己想的几个组合方案给说了出来,预估了要获得益和商行控股权的方式,时间和成本,她说:“这些都是我一个下午初步的构想,实际操作还要看市场情况。”
周雅兰一下子猜不透这对夫妻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至谦看着周雅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神情淡淡:“周女士,港城表面上太平繁华,在某些看不见的角落弱肉强食,如果不跟这些沾边,可能接触不到这些阴暗的角落。但是,已经为林益和生下一儿一女的那位岳韵薇的出身你是知道的,她还有位契爷,想来你也清楚。说实话,要么你带着儿子去欧美定居,永远不要回来了。如果你想留在这里,你得自己强大起来。”
原主对喜欢猎艳的林益和也算了解,那个以林二太自居的女星有位契爷,这位契爷有道上的背景。
其实,这个年代的女星,有个道上背景的干爹干哥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在这个冷气开得很足的包厢里,周雅兰头上冒出了汗,她的手几乎拿不住筷子;“你在开玩笑?”
“不开玩笑,我希望益和易主。从三方来说,我获利只是我有了一个足以让我放心的代理商,锦成的话,他的玩具贸易可以扭转颓势。你获益最大,林益和不破产,事业做得越好,家产越多,令公子越出色,对岳韵薇的孩子威胁就越大。我不是在逼你合作。我甚至是在提醒你身边的危险,这只是提议,就算你同意,我还得去想办法说服傅老板,他未必愿意这么做。”陈至谦接过樊琪给他舀的一碗汤,眼神非常真诚,“你自己考虑一下。”
到晚餐结束,陈至谦都没有提合作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樊琪不明白:“你要这么搞林益和,你不怕这个周雅兰是个浆糊脑子,她只恨岳韵薇不恨林益和,她跑去跟林益和说你要搞他,那不是麻烦?”
陈至谦没办法跟樊琪说他了解周雅兰,他只是想给周雅兰母子一条生路,他只说:“不会,周雅兰并不笨。”
“好吧!”他好像一直能把控局面的,自己不用太为他担心吧?
吃过饭回到家,樊琪第一件事就是摸她的噗噗熊:“你终于干了,今天跟我睡。”
陈至谦把保温杯给洗了,揭开砂锅说:“樊琪,我原本以为你吃不下,所以才给你带了汤,其实你把鸽子肉吃了更好。要不要吃两口?”
“哦!我先去洗澡。洗好澡出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