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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第28节

      还未开口说什么,男人突然俯身,抬手抽出纸巾很自然地将她唇角奶渍擦干净,脸上表情虽然冷淡,动作却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好像关心她出自一种本能。
    分明刚刚好像还在生她的气……
    岑烟心里某个地方难以抑制地塌陷了几分,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以至于看向晏然川的眼神呆滞了几分。
    空气里除了沉默,还悄然蔓延开其他的东西。
    她看向他的薄唇,突然无来由地想离他近上几分,还未做出任何动作,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如梦初醒。
    岑烟回过神,拿起屏幕看了眼消息,抬手划掉软件的推送。想了想,岑烟点开购物平台,将页面递给他看,“你要不要挑一挑?”
    晏然川看到上面的东西,平静地拿起外套就要去上班。
    昨天已经是极限了,他还没那么发疯。
    男人看上去很平静,像是一潭起不了任何波澜的死水。他向来冷静从容,因而没什么人觉察到他的不对劲,除了沈言。
    他把文件从晏总手里接过来检查的时候发现,其中的一个名字明显签错了。沈言仔细辨认,勉强地念出名字,“岑……烟?”
    声音落在耳边,晏然川慢慢抬起眼,“什么?”
    “……”沈言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将合同摊开放在他面前,“总裁,你签错了。”
    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中了邪,可偏偏这样的失态还被下属看在眼里。
    沈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唇角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一双眼镜更是写满了“我懂”两个字。
    果然,谈恋爱会改变一个人。
    沈言出去重新准备文件的时候,撞上了顾南岐,看见熟人他赶紧笑着问好,对方问他晏然川在不在,他领着顾南岐过去,“您跟我来。”
    门被打开,顾南岐的嗓音一响起,几乎叫人不用抬头都能分辨出他是谁。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天天找不到你?”顾南岐直接靠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晚上有空吗?去喝个酒。”
    “没空。”晏然川打完最后一个字,抬眼平静地看他。
    “现在约你出去怎么那么难,你哪来的那么多事?”他垂眼看向男人,“今晚必须见到你,有正事。”
    晏然川深邃的眸子打量了他两秒,几乎将他从内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正事?”
    话语听起来冷淡,仔细听能听出几分戏谑的味道。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自然最了解对方,晏然川自然知道他一般这么说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正事,又或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在顾南岐的视角里,泡妞才是正事。
    顾南岐认输了,“好吧,我就想让你陪我玩一会儿,你不会一晚上都空不出来吧?你自己想想我们多久没单独出去吃饭了。”
    他这话说完,突然瞥见晏然川的脖子有些不对劲。
    顾南岐眯了眯眼,伸手将他的衣领往外扯了扯,看见白皙的皮肤上映着暧昧的新鲜吻痕,像是鲜红的梅花绽在干净的白雪里。
    前者立马懂了,阴阳怪气道,“难怪不跟我出去呢,这夜生活挺丰富。”
    第27章 猎物
    ◎刚好需要。◎
    晏然川抬手理好衣领, 吻印重新掩盖在衬衫下没了踪迹,又恢复了那副一尘不染的模样。
    好像刚刚沾染的暧昧和欲色都是一场错觉。
    顾南岐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唇角晕着淡淡的笑意, “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他抬起头, 透过透明镜片和顾南岐对视,好像在问对方说什么。
    “比如你和阿烟发展到哪一步了?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晏然川仿佛又想起昨天的触感。
    娇嫩多汁的花瓣含苞待放,几乎碰一下就要碎, 可主人的眼睛却裹着蜜糖味道的砒//霜。
    他知晓自己在饮鸩止渴,却又退无可退。
    站在镜子前时,他已然忍到了极限。山峰高耸入云, 即便是被冰冷的雨水冲刷也不能改变半分。他看见了眼睛里陌生的颜色, 像在他面前展示着另一个自己。
    褪去斯文和自持, 像是完全原始的兽类。
    他薄唇轻掀, 很平静地阐述着事实, “你误会了。”
    “误会?”顾南岐在舌尖品味了好一会儿这个词语, 不知道自己能误会什么,“总该不会,这不是阿烟的作品?”
    晏然川说的误会, 指的是他口中他们的关系。但到了顾南岐那里, 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眯眼,看向好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除了她还能是谁?”
    总不能是他在外面乱来。
    顾南岐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了晏然川好一会儿,觉得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有趣, 好像在给人守男德似的, 生怕跟别人扯上一点关系。
    “那不就行了, 我误会什么?”顾南岐按了按他的肩膀, “算了,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了。”
    单身狗自然得有单身狗的自觉。
    走到门口,顾南岐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看他,“你这么冷落我是不是该给我打点钱?”
    恰好这时候沈言拿着文件进来,晏然川示意他,“送客。”
    顾南岐:“……”
    回去的时间很早,晏然川进来的时候,看见岑烟在拨弄着工作人员送来的礼服,即便只是随意地站着,姿态都很优美。沈乔也在,看到这个她眼中的“不速之客”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而且这么自然地输入密码进来,怎么也不可能是来单纯聊个天吃个饭吧。
    沈乔感觉头又开始疼了,原本她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他们两个的事,看到绯闻都已经学会理性看待,没想到还是遭受到了重创。
    “你们同居了?”她试探性地问。
    岑烟甚至眼睛都没抬,注意力都在赞助商送的礼物上,她拿起一条项链放在掌心里打量,“都说了他是助理,住我家方便照顾我。”
    “……?”诡计多端的情侣。
    沈乔心想谁家找助理找异性,她看了一眼两人,总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玄幻了。照顾?她看是床上照顾吧。
    等晏然川去了旁边,沈乔将岑烟拉到一边轻声问她,“你们俩那个没有?”
    岑烟像个祸害一样明知故问,“哪个?”
    “……”沈乔无语了几秒钟,想她一个结婚的女性总不能比岑烟脸皮还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滚床单。”
    岑烟想了想,挑起眼尾,“快了。”
    这勾人的姿势,不像在开玩笑。
    她心想果然是提供特殊服务的助理。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抬眼看见晏然川走过来,在桌子上放下一杯榨好的橙汁。
    岑烟也很自然地接过,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她理所当然地说,“还想吃西瓜。”
    晏然川跟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一样,还真的去照做了。沈乔仿佛不认识他一样看了他好一会儿,大概是视线太灼热,晏然川看了她一眼。
    很平淡的一眼,却天生带着压迫感。
    沈乔脖颈一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也想吃。”
    晏然川没理,只准备了岑烟的份,他看向岑烟,欣赏了一会儿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岑烟一个人。岑烟吃了两口,将西瓜递给沈乔,突然想起什么,将拍卖会送过来的钻石项链拿给晏然川,示意他,“你的东西。”
    盒子打开,精致的钻石静静躺在黑色绒布上,在灯光下映射出淡淡的光。
    她撑着腮帮,随口说,“不知道送给谁,花高价都要买。”
    这语气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隐约有股酸溜溜的味道。晏然川唇角勾起不起眼的弧度,“还能给谁。”
    盒子又被推了回去,岑烟怔了怔,这才意识到他是给自己的。她原本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岑烟心口跳得有些快,小声说,“敢情我自己花高价给自己买了条项链?”
    怎么听怎么像是怨种。
    晏然川没什么表情,但看眼睛好像带着点笑意,他举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没表态。
    沈乔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茫然地看着他们。
    沈乔看了眼漂亮的项链,想了想算了,送给自己总比送给别人要好得多。
    待了一会儿,沈乔不想当电灯泡,于是晚饭都没蹭就说要回家。她靠在门边轻声跟岑烟说,“我警告你,享受可以,搞出人命可不行。”
    她可不想看到哪天热搜头条是岑烟未婚生子。
    女生一生孩子状态难免影响,在镜头里像是苍老了十岁,还会影响复出。岑烟现在还在事业发展期,沈乔不想看到她大好前程被摧毁。
    想了想,沈乔竟然觉得无奈。明明之前某人是搞事业的疯子,她每天都想找点存在感,现在好了,事情全都落到她头上了。岑烟呢,向来无缝进组的她最近剧本都没看了。
    岑烟笑,“你先前不还说我以后生了孩子,你要把她培养成第二个顶流女明星,我看我可以提前给你实现梦想。”
    她这人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叫人捉摸不透。
    沈乔冷汗直流,生怕她真这么做,“提前结束生命还差不多,到时候你只能在icu见到我了。”
    岑烟笑得像是春头枝头颤动的樱花,纯中带着点勾人的欲。
    她这副不把这事当真的态度,让沈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者感觉自己好像是太监,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那个太监。
    送走沈乔,岑烟看了眼客厅,发现晏然川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找了找,一直走到他的卧室,直接打开他的门问,“去哪儿了?”
    晏然川正在打电话,他背对着她,肩宽腰窄,身材比例极好,仅仅是一个背影都让人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岑烟没说话,安静地靠在门边看了他一会儿。
    等到电话挂断,他看见她的视线投过来。
    不是单纯的意味,而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带着点打量和隔着空气的品尝。
    即便她一个字没说,他仿佛都能洞悉她眼里明目张胆的意思。
    卧室里的光很暗,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可偏偏是这样的暗夜滋生出许多情感,仿佛再来一点火花就能引燃一切。晏然川看着她,情绪转换只用了几秒钟。
    她若是再看他一会儿,他也许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但幸好,岑烟在这时开口了,“昨天给你买的衣服,你换给我看看。”
    她拿来几件跟他平日里风格完全不相符的上衣,晏然川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他动作很慢,一点一点地解开扣子,颇有些慢条斯理的意味。雪白的胸口有颗浅浅的小痣,莫名带着点性感。
    奇怪的是,明明他才是她手里的猎物,却在他那双暗潮涌动的眸子投过来的片刻,岑烟分不清究竟是谁被捕获,谁又为谁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