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箴图》这件作品，苏业豪曾听说过，属于国宝级的传世名画。
    只能说家里老爷子的品味太过于刁钻，喜欢的都是最好、最贵的。
    能够轻易入手的东西，以他外公的家底，早就有了。
    出价几百万英镑，大英博物馆都不乐意卖掉那幅《女史箴图》，苏业豪当然也没办法让外公得偿所愿，至少短期内多半没办法。
    它属于馆藏的“镇馆之宝”那一类重量级文物，老外里面也有识货的专家。
    要不然，即使是博物馆的藏品，同样存在一定的操作空间。
    再次见识到老牌富豪的家底，苏业豪算是开眼了。
    亲手捧着汝窑天青釉洗仔细端详，二百万美金的入手价钱，显得很划算，搁到现在价值已经翻了三四倍。
    装有鸡缸杯的小盒子，依然还在苏业豪的外套口袋里装着，这时候同样想把这件汝窑圆洗带走。
    他外公看出苏业豪的小心思，立马笑着说：“心别黑，这件我可不能给你，假如喜欢，等我哪天人没了，专门留给你也无妨。”
    “那我有得等了，以外公你的身体素质，再活三十年轻轻松松，还年轻着呢。”
    拍自家外公的马屁，不算丢人。
    苏业豪的语气发自肺腑，惹得老爷子开怀大笑。
    紧接着，他再次对外公说：“等哪天我发了大财，哪怕是去拍卖行里买女王的王冠，也要帮你把《女史箴图》换回来，博物馆要面子，可能不对外出售，但是交换藏品有机会成功。”
    “没什么必要，当年被人抢走的东西，再花大价钱去买，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汤老爷子小心翼翼，将北宋汝窑天青釉洗放回盒子里，继续告诉说：“玩收藏就像过日子，别人家的总是最好的，比如这件小玩意儿，当初我也拿它当宝贝，睡觉前都专门摸出来看了又看，现在还不是在银行金库里放着，一年到头也不一定来看一次。”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
    和真香定律差不多，同属于人生哲理。
    即使大英博物馆，真的答应以六百万英镑的价格，将《女史箴图》卖给汤老爷子，最终大概率还是会跟这件汝窑天青釉洗一样。
    苏业豪还记得之前老妈替他买印章，这会儿用来传家的四枚印章，估计已经快被老头忘在脑后了。
    遗憾这东西，不能圆满才最让人惦念。
    竖起大拇指，苏业豪赞叹说：“不愧是外公，这种见识很有水平，提到当初被抢走的文物，我觉得圆明园的喷泉兽首就很有代表性。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几件回来？这次不用你出钱，到时候加价卖给我爸，我觉得在宣传楼盘时候，可以派上大用场。”
    “什么兽首？没听说过，这东西怎么能跟卖楼扯到一起去？”
    不怪汤老爷子见识不够，实在是兽首之类还没被炒作起来，当年无数文物流落海外，几个“水龙头”丝毫不起眼。
    苏业豪淡定胡扯道：“在一本杂书上看见过，说圆明园有十二件生肖喷泉雕塑，脑袋都被锯走了。我只是觉得适合用来炒作，会很有话题性，只要有了关注度，客户就会关注我们家的楼盘嘛，到时候岂不是可以带动销量？适合放在商场里，让客户购物的同时，参观一下。”
    并没有专门带回去之类的念头，主要是鸡缸杯到手，又让苏业豪盯上了其他艺术品的收藏价值。
    要说名气最大的物件，兽首肯定属于其中之一。
    而且这年代价格便宜，自己留着左手倒右手，炒高它们的价值，总比被老外轻松把钱捞走更好，纯粹只是出于个人兴趣。
    汤老爷子听完点了点头，随口说了句：“我有空帮你问问。”
    漫不经心，也不知有没有放在心上……
    从银行离开后。
    老爷子趁着出门，想去镛记酒家吃烧鹅。
    司机认识路，等来到这家饭店，刚好碰到有人拿着箱子装烧鹅，说是带回大马，当做特产赠送给亲朋好友。
    一小碟金牌烧鹅、配上松子云雾肉和一盘太子捞面就足够了。
    凑合着吃晚餐期间，苏业豪接到小妮子的查岗电话，等挂断之后，他向老爷子取经，告诉说：
    “有件事情，最近一直让我挺头疼，大概就是同时喜欢上了很多不错的姑娘，可惜又分身乏术，时不时还被抓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你有几个女朋友？我是说正儿八经谈恋爱的那种。”
    汤老爷子想法“开明”，这时候脸上带笑，丝毫没有教训苏业豪的意思，反而颇为欣慰。
    爷孙俩，隔代亲。
    老头不忘提醒说：“到你这年纪，也该早点考虑要孩子的事情了，早点生完早点轻松，反正家里保姆多，又不需要你亲自操心嘛。”
    不同于苏老爹的长辈包袱，跟外公聊起这些没压力，苏业豪小声道：“三个？”
    “那确实有点麻烦，面对感情问题时候，再傻的女人也会变得精明。”
    他外公说完，继续来句：“不过你不用担心，遇到麻烦交给我，坏人我来做，你别太过分就行。还有就是争取早点生孩子，现在身强力壮，孩子也健康。”
    汤老爷子在对待关于家族延续的问题上，已经有些魔怔了。
    瞧瞧大浪湾道的那套房子，之前价值一个多亿，说给就给，宁愿自己继续在老宅里住着，也要操心关于孩子姓氏的问题。
    老一辈人，还是宗族传承氛围浓郁的老港城人，想法不是一般的固执。
    所以汤老爷子不怕苏业豪三心二意，反而最怕这位亲外孙坐怀不乱，年纪一天天变大，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在“有个姓汤的男娃”这件事情上，连豪宅、名贵古玩等等都要靠边站，这才是他外公最深的执念，生怕直到板上钉钉的那一天，也没能亲手抱上小娃娃，断了家里的香火。
    苏业豪见外公总能把话题绕回孩子的事情上，无奈解释说：“我才十九啊，最好再等两三年吧，事业要紧，现在奶粉钱也挺贵的。”
    瞬间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差点拿筷子敲他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钱钱钱！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就想着挣钱，家里几十个亿，能缺你几罐奶粉？我的银行账户里还有点，待会儿写张支票给你，两年内只要让我看见孩子，钱就不用还了，如果过期那就连本带利还给我。”
    “多少？”
    “四五千万吧，能动用的现金不多，我在旺角还有几栋楼留着收租。”
    “啧……”
    苏业豪心动了。
    心想着假如都这样催婚催生，搁谁谁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