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男人却说：“不是。”
    那一瞬间，简棠感受到了巨大的失落，清亮的眉眼顿时耷了下去。
    “哦。”那算了……
    沈归南说：“我们出去吃。”
    “啊？”
    ……
    半个小时后，简棠跟着全副武装的饲主偷偷摸摸地离开了病房，从人烟稀少的医院后门成功逃离。
    “我们在躲什么？”简棠猫着腰跟在同样姿势的饲主身后，警惕又忐忑地问：“有人在抓我们吗？”
    沈归南戴着帽子口罩，注意到附近蹲点的记者们并没有认出他从而追上来，心底松了口气。他微微摘下口罩，露出口鼻呼吸，“没事了，走吧。”
    没有一只小猫咪可以抵御吃鱼的诱惑，简棠也是，他转眼就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沈归南要带简棠去的地方是一家日料店，全店都是包厢用餐，私密性很足。沈归南早就订好了下午的包厢，本想一收工就过来，但被伤势拖在了医院里。
    幸好，还来得及。
    来到人多的陌生地方，简棠有点不安，紧紧地缀在沈归南身边，像个人形的小猫吊坠。
    眼睛却开始盯着宣传画上鲜嫩的鱼肉咽口水。
    沈归南用岑鸣的名字预定，两人很快被服务员小姐姐带进了包厢。
    简棠一路走来，看到了许多上菜的服务员，餐盘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鱼生，点缀鲜花和碎冰，纹理非常漂亮。
    简棠看得眼珠都不会动了。
    “别看了，”沈归南垂眸看他，“我们也有。”
    “好……”简棠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两眼，低声道：“我想多吃一点，可以吗？”
    他吞咽了一下，竟然还抬手抹了下嘴角，当然不会有口水，只是这个动作过于可爱，沈归南忍俊不禁。
    “可以。”
    然后他就得到来自小猫咪的夸奖，“你真好。”
    沈归南极少被少年夸奖，开心之余，注意力显然放在了其他地方：“只有今天好吗？”
    他挑起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吃味。
    可惜简棠还看不懂人类的微表情，垂着眸想了一下，糯糯地认真道：“你平时总是欺负我。”
    言下之意，确实只有今天最好。
    沈归南啧了一声，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后方传来一道声音，“归南？好巧。”
    简棠耳朵顿时竖起，转头时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惊喜地瞪大眼。
    小黑猫！
    裴慎仅凭背影就认出了沈归南，想到今天的热搜，他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
    沈归南一愣，“这是你的产业？”
    裴轻轻颔首。他家里养了一位口味奇怪的小朋友，极爱鱼生，他担心外面的店不方便，年前时自己着手开了一家，赚不赚钱不重要，只是为了贺允舟想吃时方便。
    裴慎提议一起，沈归南偏头看他身后一样包裹严实的男生，他早知内情，所以很快看出那是贺允舟，“方便吗。”
    裴慎笑笑，视线在简棠身上略过，表情同样促狭：“我方便，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沈归南本来还担心简棠会不习惯，但少年只是呆了一会儿，就眼神发愣地点了头。
    四人包间落座，方形的小矮桌边，简棠坐在了饲主和小黑猫之间。
    裴慎道：“网上都说你受了重伤，躺在医院起不来了，我就知道是假消息，宋云知怎么得罪你了？”
    沈归南很巧妙地岔开话题，人类世界里混进了几只妖怪这事儿，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不想多说。
    “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
    两人滔滔不绝着枯燥的话题，无人注意的另一边，简棠和贺允舟猫猫祟祟地凑到了一起。
    “小猫，我们又见面了。”贺允舟很惊喜地看着简棠，“你也是来吃鱼的吗，我可以给你推荐。”
    简棠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没吃过菜单上五花八门的套餐，任由贺允舟安排。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鱼贯而入，搬进来十几盘鲜嫩的厚切鱼生，满满当当地铺了一大桌。
    沈归南看得眼睛发直。
    裴慎解释道：“允舟很喜欢鱼生，每次来都吃得很多。”
    沈归南一转眼，看见自家少年也一脸跃跃欲试。
    当着其他人的面，沈归南不方便逗人玩儿，少年也似乎不需要他的照顾，一片又一片的鱼生塞进嘴里，眼睛也越来越亮。
    餐厅还准备了许多佐料，但简棠通通不碰，和贺允舟一样，喜欢原汁原味的生鱼。
    餐桌上的鱼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沈归南和裴慎这两个正常人类对生食不太感兴趣，尝了两口就觉得胃里冷津津的，停下筷子不再动了。
    沈归南担心小猫咪变成人后，肠胃不能适应这么多生冷的鱼肉，在简棠还想继续吃时，按住了他的手腕，“太冷了，少吃点。”
    简棠皱起眉，嘴里还嚼着鱼片，说话时声音含含糊糊的，“你说过我可以随便吃的，你要反悔了吗？”
    “这东西太冰，过两天我再带你来。”
    简棠挣了挣手腕，“不冰，我喜欢吃。”
    他挣不开男人的桎梏，满桌的鱼片放在眼前吃不着，他垂下眼，看起来有点无措：“你说话不算数。”
    “……”沈归南自食恶果，本想带少年来尝尝鲜，可谁知道他居然这么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