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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第56节

      从笑声听来,对方声音也轻轻软软,奶声奶气的。
    这一定是裴玄之子!
    几乎是一瞬间,牧渊心中笃定,同时心脏怦怦直跳。
    那他要杀了对方吗?
    牧渊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也没松开。
    另一边,一人一魂同样御剑飞行在冰天雪地里。雪花打着旋儿落下,被一柄利剑毫不留情地劈开,看那位修士俊朗面容和身上尊贵长袍,赫然是秦巡。
    秦巡也来到了雪原蛮荒,他也盯上了仅生长在雪域的残冰雪莲,因为他受伤太过严重,急需一株残冰雪莲炼丹疗伤。
    恰好一阵冷风灌了过来,凛冽的风雪之气,层层叠叠,几乎让人想要后退。如果他不是筑基修士,没有御寒术,早就口吐雾霭无法支撑了。
    常年在这里生活的罪族,可想而知有多不幸。
    而他此番不仅为了雪莲而来,还有一个目标,他要来解脱这群不幸之人。
    雪域蛮荒终年积雪,生活在这里的罪族,是一个很小的族群。不过全修真界都有所耳闻,因为罪族身上太富有神秘色彩,他们属于魔修,实力高强,却相貌丑陋,身上被施加惩罚,世世代代为赎罪而生,为赎罪而死。
    其他特征,秦巡听过就忘,唯独“实力高强”这一点,让他眸光微闪,一颗心野心勃勃、蠢蠢欲动。
    他花了大力气,打听到了很多消息。
    罪族人骁勇善战,法力高强,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如果……这些骁勇善战的勇士愿意辅佐他,他不就有抗衡裴玄的力量吗?
    “我要改变这群不幸之人的命运,带领他们走出冰冻雪原。”秦巡心有抱负,他对玉佩老者这样抑扬顿挫道。
    无需玉佩老者开口指点,他眸光一亮,很快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叫牧渊的少年,很大概率是下一任族长,对方不安于现状,极为厌恶裴玄,多次言及反叛,如果我能策反他,让他为我所用……”接下来的话,消失在秦巡口齿之间。
    剩下的话无需赘述了。
    如果真能做到,到了天狩十九年,他就有了足够的力量。
    第47章
    玉佩老者也肯定这个计划。
    他说:“罪族都是一群极为不幸的人,他们放逐到冰天雪地中已有数千万年,雪原荒芜苍凉,对他们而言是一个魔窟地狱。裴玄作为魔主,性情喜怒无常,手段残酷暴虐,罪族在他手下讨生活,常年战战兢兢、卑躬屈膝,也不是一个好选择。那少族长有想法有魄力,你若真能和他一拍即合,罪族一定能为你所用。”
    秦巡是上天钦点的救世之子,他注定要杀裴玄。少族长为了改变一族命运,也想杀裴玄,两人连理念都极为相似,很难不走到一块去……
    秦巡听懂言下之意,他眼睛一眨,眼底流露出一丝傲然,他拍着胸膛保证:“我在宫廷长大,深谙驭人之术,你放心吧。”
    每一位皇子都懂得如何笼络人,如何礼贤下士,如何收买人心为自己所用。一旦成功驱使罪族,他要这个种族成为他的影卫,保护他,替他冲锋陷阵……
    另一边。
    牧渊浑然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个想要拉拢的对象。
    他见到了叶清。
    从见到那个小孩子开始,他的心脏怦怦直跳,雪莲花在他的左口袋,匕首在他的右口袋。如果他献上左边,那代表他的忠诚,如果他手悄无声息伸入右口袋,那代表他的反叛之心。
    这两个口袋的选择,也是两条道路的选择。
    他一时犹豫不决。
    他慢慢踱步过去,恰在这时,雪地里,小孩子也发现了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极大。
    牧渊瞬间忘记了两个选择,他有些恼怒,因为天幕湛蓝剔透,连绵雪山折射出冰蓝色的幽光,照在小孩子的脸蛋上,那一瞬息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牧渊的眼睛。
    他看得一清二楚。
    孩童的神色不会掩藏,从快快乐乐、笑声欢快,到害怕惊恐、似乎有尖叫憋在细细的喉咙里,仅发生在一瞬。
    小孩子一下子钻到哥哥身后,露出两个眼睛偷看他。
    牧渊恼羞成怒,下意识摸上自己一张脸。
    这些日子族里天天都在议论,他自然有所耳闻,大家都说裴玄之子年纪轻轻,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族人对此愁眉苦脸,他们一族相貌丑陋,没有好看的人。生怕丑到小孩子,族人提议戴面纱。
    牧渊本来对此嗤之以鼻,如今叶清反应如此大,他恼羞成怒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心想:难道他真的把人丑到了?
    他凝神看叶清的长相。
    小孩子躲在一个少年身后,小眼神怯怯不安,脸蛋被雪地寒风一吹,面颊边飘着几抹红霞,越发衬得玉颊精致秀气。牧渊没见过这般
    而小孩子身边那个少年,一袭朴素的修士长袍,容貌极盛,眉若冰雪,恍若神仙中人,令人移不开眼。
    牧渊越看越是心惊肉跳,他从来很自信,如今一口气见到了这两人,一股自卑和愤怒悄然而生。
    实际上,他错怪叶清了。
    小孩子胆子不大,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人,当然会下意识躲到熟悉人背后。
    牧渊也没有那般丑。
    身为少族长的他,实力在部落里数一数二,他身材高大,一双粗犷的浓眉斜飞入鬓,只是一道疤,横亘在挺直鼻梁之上,面颊还有紫色奇异图腾,再加上异域打扮,显得这份残缺美极为狰狞,能止小儿夜啼。
    那双眼瞳深邃,还浮着一点点冰冷戾气。
    小孩子躲在虞惊寒身后,小眼神偷觊着。
    两两相望了片刻。
    牧渊蹙眉,本想愤怒大喝一句,不过他内心陷入挣扎,一会儿愤怒、咬牙切齿,一会儿犹豫纠结,表情丰富得很。
    他大掌伸入右口袋,手心一片黏腻,几乎握不住匕首。
    如果叶清再大上几岁,牧渊也许不会犹豫,手起刀落他眼都不会眨。
    可偏偏人类幼崽才三岁,看那小脸白嫩嫩、怯生生的模样,如一捧会融化在地里的雪。用罪族漫长的寿命去计算,根本是刚出生还没断奶的年龄,他难免陷入了一种纠结的情绪。
    杀还是不杀。
    “你是什么人?”虞惊寒沉声道。
    少年剑修清冷的声音落入牧渊的耳中,牧渊抬起头,对上虞惊寒那双如天上寒星的眼眸,这番问话带着锐利的杀意,显然对方极为敏锐,察觉到了牧渊来者不善。
    虞惊寒确实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谁。
    只是从对方那颇为野性的异族打扮,猜测对方是雪原莽荒的魔域中人。
    不过对方是神是魔,与他无关,虞惊寒心中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有人敢对叶清不利,他一剑也要杀了对方。
    虞惊寒黑沉沉的瞳孔没有光彩,仅一眼,便让牧渊遍体生寒。
    少年剑修是练气大圆满,气势凌然,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割破他的咽喉。而叶清小手揪着少年剑修的袍子,神色看似懵懵懂懂、柔柔弱弱,身上却裹挟着三股强大的神识。
    牧渊一看,神经那根紧绷的弦悄然一松,被迫做出选择。
    他放弃了右口袋的打算。
    不过他也不像族人那般骨子里对魔头心怀畏惧,他不准备把手伸入左口袋。左口袋里是一朵残冰雪莲,如果献出去,意味着他向一个孩童卑躬屈膝,以他强烈的自尊心来说,根本做不到。
    “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罪族子民,无意路过此地,只想知道这个小娃娃在笑什么,马上就走。”
    牧渊脸色平静,转头就想离开。
    恭迎这三岁奶娃娃是族人的事,他既然被驱逐了,这一切就与他没有关系,他装作不认识就好了。父亲训斥得好,他就是雪原莽荒里一个反骨怪胎,什么卑躬屈膝、遮掩容貌或者额头点地这种事,通通与他无关!
    叶清一听,原来是雪地原住民,长得可真高大。他对这个凶神恶煞哥哥的害怕,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对不起这个哥哥,我刚刚笑,是因为雪地里很好玩。”
    小孩子说话尾音软糯,这个回答非常寻常。
    却不料,像是一个导火索,牧渊神色煞白,一种被侮辱的表情无法克制的出现,“雪地好玩?你说话是认真的,把我当傻子吗?”
    牧渊的目光紧紧凝在小孩子脸上,那一刹那,好似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充满了阴戾和狠厉。
    他确实被叶清那欢快的笑声所吸引。
    他从一出生,就没听过族人的欢笑,难免对笑声心生好奇,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荒唐的答案。冰天雪地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好玩。
    叶清被吓了一跳,敏锐察觉到这个哥哥有些不高兴,孩童心底诧异的同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口气软软:“我说真的呀哥哥,这里都是雪,好好玩。”
    叶清说的都是真心话,前世每一个出生在南方的小孩子,哪个不羡慕北方的雪了!爸爸妈妈不允许他吃冰棒时,他还幻想过,整个人坐在雪地里吃刨冰,浇上草莓味或者蓝莓味的酱料。等到南方酷暑,没有空调活不下去时,小孩子甚至还想过,脸先栽地,扑倒在冰天雪地里。
    口味更独特的小朋友,还有人喜欢舔冰块,亲一口冰雪,等到嘴唇跟冰黏在一起,几乎不可分割,才开始大呼小叫。
    叶清年龄还小,天道的一面如今尚未觉醒,否则他的视野里会出现一个画面。里面有仙魔妖三界的一切讯息,包括人口、命运、飞升度、幸福度等等。
    叶清就会看到,雪原蛮荒中的罪族,属于魔修一系,却被排挤游离在三界之外,全族幸福指数跌破谷底,白色的雪为他们凄凉的命运附上了一层极为悲伤的颜色。
    然而现在,天道崽崽三岁半,他什么都不知道。
    三岁幼崽说话,挥之不去的奶声奶气,再加上细声细气的哥哥两个字,总让人莫名联想到刚出生的小猫崽。
    牧渊皱起眉头,悄然松开。
    他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戏言,即使对方身份尊贵。
    他转身就想走,结果又听到一句话,“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唐希:“???清清你不要跟这种凶神恶煞的人来往!”
    崽崽平日里十分宽和,没有架子,可也不能一点架子也没有呀!
    “好。”牧渊垂下眼帘,他的手掌再度伸入口袋,看似要握,又没握住,他心想如果不好玩,我就杀了你。
    就算这次下不了手,他就等叶清以后长大了一些再杀。
    牧渊唯独没想到,叶清真的在他面前徐徐展开了一幅别开生面的雪地画卷。
    叶清先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简易小火炉和几块黑铁,口气欢快道:“哥哥你穿多少码的鞋?”
    牧渊:“?”
    他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
    很快,一双符合尺码的冰鞋出现在他脚上,广阔的冰面上,他随意翱翔。他心脏跳得急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雪中强者,没想到几次在冰面上摔倒,摔跤令人感到耻辱,偏偏他没有这样的感觉。
    跌跌撞撞的同时,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