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42节
霍戍不由得摸了摸桃榆散下来柔顺的头发。
“我会尽快回来。”
桃榆点点头:“嗯。”
他把身子往边上挪动了些:“那快上床睡觉吧,明儿还得一早起来赶路。”
料想此番出去十天半月间是不可能回来了,霍戍哪里可能那么快歇息。
他洗漱了一番上床去,抱着桃榆里里外外折腾了半宿,得有好几回。
累得桃榆翌日连他走都还沉沉的睡着。
霍戍也没惊扰人,骑着马自便去了。
待着桃榆醒时,已经快要午时。
纪扬宗早食后就去窜门子了,黄蔓菁倒是在屋里,以为桃榆舍不得霍戍走,昨儿八成是睡得迟,便没唤他起来由着他睡。
正月过后,村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桃榆无所事事了几日,天寒地冻的,格外有些想霍戍。
不过进了二月后,他忙着点走商的货物和准备盘缠,采买东西,算账,一下子忙的脚不沾地。
夜里都没得辗转反侧就睡着了。
二月初十,大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城里出发,桃榆撑着起了个大早,把商队送出了城。
“但愿一切平安。”
纪扬宗和黄蔓菁也赶来送了队伍,今年虽然自家两个孩子没有出去,但到底还是有所忧心。
送行的人静凝着已经没了踪影,方才说着返还去城里赶会儿集。
桃榆吸了吸鼻子,他把斗篷笼紧了些,眼瞅着开春儿了他还觉得冷的很。
好似这衣裳穿再多都不觉得暖和一样,倒是比先前隆冬腊月里还怕冷些了一样。
这身子骨儿好似一下子又跟以前那般弱不禁风了,他分明觉得这一年间身体比以前健朗了不少的。
也不晓得是不是近来太累了,还是霍戍不在的缘由。
他捏了捏有点发酸的腰,算算日子不知觉霍戍去了都足月了,也不晓得那头事情办得如何。
左右是也没指望霍戍会写信的,想到这儿,他疏忽有点难受。
桃榆打了个哈欠,身体虚浮着没多少力气:“爹娘,回去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黄蔓菁看着桃榆缩在斗篷里头,伸手捏了他的手:“凉冰冰的,这些日子忙着看你饭也没吃几口。”
纪扬宗见桃榆脸色有点发白,也道:“霍戍也当是要回来了,你就好生歇息几日,别在操劳什么了。”
桃榆轻轻应了一声。
第85章
二月天,一日一个景。
旷野夹道上的树木抽了新的芽苞,去年秋冬里枯败的草堆上冒尖儿的嫩草长了出来。
这些草木生长的极快,三五日的就起芽□□了,不知觉中灰败的山林田地间就抹了新绿。
秋冬里雨了好些日子,这开春以后倒是多有晴朗,阳光暖烘烘的,也和那才长出来的新草一样。
二月里农田间还算不得忙,同州场那边的茶园毛尖儿茶长出来了,村里不少妇人夫郎天不亮就赶去了那边采茶,按着天黑才回来。
听闻今年工钱开得不错,比去年的毛尖茶高了三文一两鲜茶,去年秋收不成样子,不少人家都赶着想出去挣点零散补贴家用。
没有去采茶的男人要么耕耘农田,要么就上山去打柴。
总之春来便没有闲人。
纪扬宗还是老样子,春耕秋收他是最忙碌的,不单自家也有田地要请人顾,村里谁家今年种多少地要种些什么也得过问。
黄蔓菁料理着家里的琐碎事情,看似清闲,实则也未见得多松快。
倒是元慧茹,今年不仅要料理自己手底下那几亩地,还买了一群小鸭子圈养着。
毛绒绒的小黄鸭跟拳头一般大小,别看它小,鸭子长得快,两三个月的时间就长大了能吃,不像鸡一样要养很久才长得大。
元慧茹觉着开年天好,草嫩喂小鸭正合适,等不到农忙就收就能杀能卖了很合适。
说是自己闲着无事,实则是有了大孙子,总还想方设法的给孩子多攒留下银钱。
二月底的时候,桃榆在弓坊里头忙。
商队一走,不单是走了几个能干的骑射师,又还把马拿去运货了,骑射场只余下几个新招的骑射师和几匹马。
开春里草皮长出来正是赛马骑射的时节,奈何这边没什么马,骑射师也少了,生意还是受了不小的影响。
不过场地终归还在,也有人自带马匹过来骑射。
骑射场的生意平平,弓坊的生意反倒是比年底的时候好了不少。
听闻是开春以后林子里的野物又开始频繁出没,上山打猎的人也随之增多。
“小东家,有您的信!”
桃榆正在仓库里查看去年囤收的几十石粮食有没有霉坏的,就见着田小佃跑了进来。
“我的信?”
桃榆语气淡淡的,可手上的动作却快,赶忙上前接了过来。
纪氏与他同辈分远嫁的兄弟姐妹也不少,偶时他们之间会有通信。
尤其是纪杏蔗,也便是文良他二哥了。
年前铺子开业,桃榆给纪杏蔗写过信告诉了他这些事儿,外在落了这边的地址。
纪杏蔗的信便直接送铺子里来,比送村里快许多不说,还能节省不少的送信费。
虽知道可能是亲友的信件,但桃榆还是暗暗的期许着是霍戍的来信。
当瞧见扉页上落了个不甚美观的霍字时,桃榆一把便将手里为了照明的火折子塞到了田小佃手里。
他快步回前堂去,一边走一边拆开信封。
吾妻见信:
一切顺利,待送商队出渝昌府即归。
桃榆拿着信纸,看了两眼,转又翻到另一面看了看,确定偌大的一张纸上就那么短短两行字后,扬起的小脸儿顿时便垮了下去。
他把信丢在柜台上,嘴也紧闭着瘪了起来。
田小佃跟着出来,就见着坐在柜台前焉哒哒的桃榆。
“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没你的事儿,忙去吧。”
桃榆道了一声,把田小佃打发了开。
他趴在柜台上,显而易见不大高兴。
按理来说霍戍好不易给他捎了封信回来,晓得了他那边的消息,合该乐呵,可心里就是发闷。
许是去了这么久那人还归期未定,又许是都能捎信回来了,却也舍不得多着两滴笔墨,好似半分没惦记他似的。
桃榆觉得胸口闷的慌,似乎格外的有些难过,竟是鼻尖发酸有想哭的念头。
他有点后知后觉的发惊,这样的情绪叫他自都觉着不像话了。
“纪小掌柜忙着呢。”
桃榆正在想自己怎么回事,门口传来的声音忽而将他唤回了神。
“阿祖,你怎么过来了?”
桃榆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眸子一亮,他连忙从柜台前绕出去。
黄引生肩头上挂着个医药箱,笑看着桃榆道:“我过来看诊,正好在新街这头,顺道走进来瞧瞧你。”
桃榆缠着黄引生的胳膊让他进去坐,给他泡了盏茶。
“霍戍还没回来么?”
黄引生方才在门口就瞧见了焉儿吧唧的哥儿。
“嗯。”
桃榆端着茶水过来:“不过来信说送商队出了渝昌府就回来,应当是要不了多久了吧。”
黄引生接过茶水,扬眸端详着面前的人。
“算算日子这一去也月余了吧。”
桃榆心想再有个上十日就足足两个月的时间了,不过他没说,只应了一声。
“我瞧你面色是大不如过年那阵儿,出去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惦记的。”
黄引生抬了抬下巴,示意桃榆把手伸出来。
桃榆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事,估摸开春天气多变,这才看着气色差了些。”
“好坏我一看便知。”
桃榆抿了下嘴,只好把袖子上挽了一些,老实递了过去。
黄引生点了桃榆的额头一下,方才伸出两指给桃榆探脉。
他触着桃榆的脉,眉心忽而一紧,旋即松开手又再度探了上去。
桃榆见他阿祖的异常神色,不免坐正了些身子:“怎了,当真是又不对了?”
黄引生看了桃榆一眼,慢慢收回了手。
“你这孩子,自就没觉着身体哪里不对?”
桃榆闻言,眉头叠了起来,心里也微微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