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193节
“真是不得了。”
这边,颜太夫人拄拐杖而来,提督夫人跟随身后。
颜太夫人上前便道:“是我颜家管家不严,让这不知好歹的败了你的兴致。”
她是一品诰命夫人,她一来,众人免不得给她请安。
颜太夫人眼下哪里敢让崔宣氏请安,当下拉着她的手。
“说来此事惭愧,不知能否看在老身的份上……”
崔韫立在崔宣氏身后,抬眸。
“太夫人严重了。”
“此事我崔家也不愿闹的提督府不好收场。”
崔韫忍着脾气。视线一寸一寸从那些狠不得原地消失的多嘴妇人身上划过。
“敢问几位夫人是哪家的?回头我自会同各贵府好好清算。”
颜太夫人笑的勉强:“蓝衣那位那是我二儿媳。”
“难怪。”
男人冷下脸来还是十分震慑人的:“提督府真是让小辈大开眼界。”
姬聪很聪明的表示:“就是她带头的。”
崔韫瞥他一眼:“阳陵侯府再不济,但在官家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说着,崔韫向颜太夫人行了一礼:“这是我阳陵侯府教导该对长者的礼数,太夫人出面可见您不愿两府生了罅隙,晚辈能理解。”
“可晚辈同样愚钝,为人子自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娘受辱,便轻飘飘将此事歇过。”
崔韫面无表情。
他比谁都明白根源都出在崔旸身上。然,爹娘之间的恩怨,做儿子的到底无法插手。
他一字一字说的很慢,偏偏让人察觉不出傲慢:“今日若是揭了,明日后日呢?岂不是谁都能踩我阿娘一头,回头再请家中长辈出面。那我崔府算什么?”
崔韫恭敬的扶着崔宣氏:“阿娘,我们回府。”
崔宣氏轻轻应了一声。
雪团昂然挺胸,然后眼睁睁看着这对母子忘了她,就走了。
雪团:……
这是她第二次被崔韫丢下了!
“喵!”
这一声实在是凄厉。
姬聪:“喂,你猫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就抱走了。”
男人闻声身子一顿,他转身折返。
雪团气鼓鼓的控诉他。很快身子腾空,崔韫扶着她的背。轻轻安抚,他低低道。
“这不是没把你弄丢么。”
果然阿兄生前说的不错,男人除却他没几个是靠得住的。
——
崔韫崔宣氏一走,颜太夫人的面子到底挂不住。
那些多嘴的妇人惴惴不安,来此赏花就将阳陵侯府的人给得罪了,如何还有心情再留下。
个个如落汤鸡般告辞离去。
这些人一走,余下还有多少人愿意留着?很快,一个个寻了借口跟着离开。
提督夫人撑着僵硬的笑,愣是将人送去门口。
等送完最后一个人后,她的脸色倏然阴沉了下去。
这是她办的最难堪的一场宴,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传遍整个盛京。
第197章 你们兄弟二人,若论心思柏哥儿不及你(雪团篇)
她沉着脸转身就去了颜太夫人的住院,惹祸的二奶奶正跪在地上,瑟瑟不敢多言。
颜太夫人已然对她发了怒,地上还有碎瓷片。该骂的不该骂的统统都砸到二奶奶身上。
她还是头一次出这种糗,这个年纪的老太太,谁不是在享福,偏偏,她被拉出来摆了一道。
都是这两个儿媳所赐!
提督夫人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二奶奶。
“二弟妹,你可真是有本事!光靠一张嘴,合着全家都遭殃。”
“你什么身份,宣殊予她什么身份?”
唯一庆祝的是,宣家没来。宣殊予的那个嫂嫂护短的很!
二奶奶哪儿还有往日受宠的做派。她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提督夫人仍旧没处出恶气。
“阳陵侯不喜宣殊予,就你知道?就你有嘴?他便是再不喜,可宣殊予也是崔家的主母。你看她身上穿戴,那一样差?”
这些年,该给的体面,崔旸可都没少给。只是在吴家的事上会犯浑。
“阳陵侯从军营回来后连夜就去宫里请罪。崔大公子今日不得出门,看着样子多半是受了家法,可这又如何,他是嫡长子日后得袭爵的!”
“好了!”颜太夫人斥。
“在我的院子,岂有你多嘴的份?”
颜太夫人:“我正想问问,二皇子怎么来了?你给他下拜帖了?”
说到这个,提督夫人也冤枉。
“婆母,宫里的皇子我如何敢轻易下拜帖?”
“二皇子心血来潮过来,还能将他拦在外头不是?他可不是七皇子。四皇子是他胞弟,母妃可是如今宫里最是风光的静妃娘娘。”
说着,提督夫人就气不顺。这些年她掌家就没出过错,偏偏今日被牵连。
“婆母,儿媳知道您不喜我,故宓姐儿您也不愿让她跟着我,没事,权当儿媳孝顺你,让孙女伴你膝下。这一回,您若是再偏心护着弟妹可说不过去了。”
颜太夫人深沉的看过去。
“去外头跪着,没我准许,不得起来。”
眼下是三伏天,外头闷热的很,许是罚跪都得热出一层皮。
这话自然是对惹祸的二奶奶说的。
二奶奶连忙磕头:“是。”
提督夫人并不满意。
她一走,颜太夫人这才看向提督夫人。
“不要拿宓姐儿说事!你的那些事我心知肚明!”
“你当我不知,你是故意让我过去的。你为颜家主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需我提点?你存的那点心思,合着以为我老太婆头昏眼花瞧不出来了!”
“怎么你要脸,我就不要脸了?”
提督夫人死死捏着袖下的手。
也是可笑,都这会儿了,婆母竟然还在指责她的不是?
难不成是她逼那蠢货说那种话的?
见她阴沉着脸,颜太夫人起身。
“你可知我为何看不上你,不是你的那些肮脏过往。”
她冷笑:“是你这心啊,太毒了。外头跪着的至少没你强。别说什么孝敬,我若将宓姐儿给你带,颜家的苗迟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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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崔府后,崔韫送崔宣氏回了院,同房妈妈交代几句这才离开。
少年下颌收紧,眼角点点犀利。转身就要出门。
“二公子。老太爷有请。”
崔韫眯了眯眼。脚步一转,抱着雪团朝主院的方向而去。
他去时,崔老太爷正在作画。见他到了,也不曾停笔。
“还在怨你父亲?”
“岂敢。”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
“那就是怨我了。”
崔老太爷:“你阿兄那边如何了?”
“那夜发的热,眼下已退,可精神并未清醒,迷迷糊糊还在说胡话。”
崔老太爷:“你祖母这几夜夜不曾好眠,要不是我拦着,那夜怕是偷偷去照料了。”
崔韫恭敬道:“兄长没残没废,眼下只不过是在榻上动弹不得罢了。自然无法惊动您老人家出面去瞧。”
崔老太爷也不恼,反倒饶有兴趣的在宣纸上添了最后一笔。
“说说此事你的看法。”
崔韫抿唇。
“那夜,父亲以军棍次次狠手,足有数十丈,我给兄长上药却发现,也就瞧着鲜血淋漓,可怖万千,未曾真的伤其筋骨,可见他是收着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