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 第96节
“什么你的妻?你们已经和离了。”谢老夫人瞪眼,“而且江黎日日同那个荀府的公子在一起,她早已经忘了你了,舟儿,你糊涂啊。”
“母亲时辰不早了,您请回吧。”谢云舟不愿听谢老夫人讲这些。
“我不回,除非你答应我不去救她。”谢老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若是不应,今夜我便不走了,我看你如何放血救她。”
谢云舟轻唤了一声:“谢七。”
谢七走过来,“主子。”
谢云舟道:“送老夫人回去。”
谢老夫人噌一下坐起,“我不走,就是不走。”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被谢七请了出去,哭喊声传来,“舟儿,你不能如此,不能啊,你若是有个闪失,让我可怎么活啊。”
说着,谢老夫人挣脱开谢七的手,转身便跑回来。
谢七无奈,只的把她打晕,随后书房外才没了声音。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走了一个谢老夫人,又来一个,谢馨兰哭得眼睛红红的,“哥哥,你真要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不顾了吗?你想看咱们这个家散了吗?哥,求你,别救她,别救她。”
谢云舟烦恼的怒斥一声:“闭嘴。”
谢馨兰哭得更凶了,“哥哥,你变了,你变得我一点都不认识了。”
谢云舟道:“出去,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书房。”
“我不走,”谢馨兰边擦拭眼泪边道,“我不能看着你陷入危险,我要救你。”
谢云舟见她不走,扣住她的手腕便往外拉,等人出去后,转身关上门,不管谢馨兰如何砸门他就是没开。
“哥哥,你太狠心了。”
“你眼里除了那个女人可还有我们。”
“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哥哥,我讨厌你。”
言罢,她哭着跑开。
谢云舟折回到书案前,拿出刀子和碗,凝视着婆娑的树影陷入到沉思中,脑海中忆起了常太医的话。
“古书上记载,取心头血救人一般仅需三次,但此毒毒性太强,三次怕是不够,至少五次,需隔一日取一次,每次需取同部位的血,也就是说,取血期间,伤口不可长好,需服药致其不能结痂。”
“这样一来,便会血流不止,此乃第一危险。”
“第二危险,刀尖取血,伤口不易深也不易浅,要恰到好处,心头血要一次取出,不可停歇。”
“第三危险,也是最危险的,不可借助任何外用药物,只得硬取。”
常太医语重心长道:“那般的疼痛不是常人能受的,将军你行吗?”
谢云舟目光熠熠说了声:“行。”
二更鼓声传来,谢云舟从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解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肌肤,执起刀,没有任何犹豫的扎进去。
不敢太用力,他推进的很慢,疼痛蔓延开,他额头上顷刻间布满了汗珠,卷翘的长睫上也染了汗珠。
灯光拢上,隐隐映出光泽,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像是浸了血般,腥红吓人。
饶是疼得他战栗,他依然未停,修长的手指握着刀柄继续推进,隐约的,肉撕裂的声音传来。
血顺着刀口溢出。
谢云舟脸上的血色褪尽,唇也泛起白,喉结滚动深吸一口气,待剧烈的疼痛稍轻些后,他又把匕首推进了几分。
觉察到还是不够,他力道加重,手背上青筋暴起,在门外谢七声音传来时,他用力一戳。
皮肉分裂,难以言说的痛楚袭来,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他另一手按在书案上,眼睑半垂,大口喘息,豆大的汗珠垂落下来,在案几上渲染开。
谢七的声音还在响起,“主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属下进去帮忙?”
谢云舟吃力的说了声:“不用。”
两个字,险些让他喘不过气,他咬牙又扯了把衣襟,让衣衫彻底打开,冷白的肌肤上现出刺目的红,刀口处皮肉外翻看着很是吓人。
谢云舟无暇顾及,快触及到心尖时又用了一把力,血缓缓流出。
他端碗接起。
痛意加剧,呼吸也随之越发不畅,好像随时要死掉似的。
谢云舟想起了很多事,江黎哭红了眼睛求他救江昭,他声冷拒绝。
后来她拿出了那年父亲写的信,问他能否救?
他鬼使神差开口提出,她若嫁,他便救。
无人知晓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对话,世人都以为是江黎强嫁进谢家的。
可真等到了成亲那日,他又迟疑了,是以才有了后面的逃婚,他没同她拜堂,他们连正式的仪式都没有……
辜负江黎的事做的太多,谢云舟心痛至极,喃喃自语道:“阿黎,我终于可以救你了。”
他很庆幸救江黎的是他。
痛苦和笑意并存到他的脸上,像是开出两朵极致的花,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着,只有他自己知晓,此时他有多么痛。
痛到,他连笑都不会了,另一手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里,掐住了血痕,身子无措的轻晃两下,用尽全力才稳住。
他不能倒下。
然,真的太痛,太痛了,终于,他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倒下时还不忘轻唤谢七的名字。
“谢七。”
谢七听到声音撞门冲了进来,快跑几步扶住谢云舟,另一手捧住碗,“主子,你可还好?”
谢云舟喘息片刻,半阖着眸子说道:“待血取完,给我拿过药丸服下。”
即便命悬一线,他惦念的仍然是取血的事,声音颤抖道:
“那药必须要服,刀口不能结痂闭合。”
作者有话说:
好吧,继续虐。
继续厚着脸皮求预收《偏执王爷求复合》。
删删改改耽误了时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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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原来,她还是这般厌恶他
谢七最不能理解的便是这点, 为何伤口不能结痂,这是要流血流死吗。
他出声规劝,“主子, 常太医说的话也不可全信,这么深的伤口若是不止血会死的, 求主子让属下给你止血。”
“不许。”谢云舟半阖着眸子,费力喊出这两个字, 说完脸色比方才更惨白了, 气息也弱了很多, 胸口起伏变慢。
谢七真怕他撑不住, 担忧的问道:“主子你怎么样?”
谢云舟眼睑慢慢抬起, 腥红的眸子里像是染了雾气,氤氲蒙蒙的, 眼神也有几分涣散, 应该是太痛所致。
见碗里的血总算到了分量,他唇角很轻的扯了下,叮嘱谢七,“天亮后, 把血送到别苑去。”
谢七放下碗,回道:“是。”
血还在涓涓往外流, 恍惚间, 谢七想起了那年的战事, 谢云舟被敌人围困了两日两夜,第三日才杀出重围。
那日他拖着带血的身子回到了军营, 伤口也是这般狰狞, 脸色惨白, 血流不止, 唯一不同的是,那次是因为被奸人算计,这次是他心甘情愿,剜心放血。
谢七一直都知晓主子心里有夫人,就拿责罚夫人来说,其他人不知,每次夫人受罚时,主子都会在暗处悄悄陪着。
主子初回来那日,夫人罚跪祠堂几个时辰,主子便在外站了几个时辰,直到夫人离去,主子才离开。
那日的雪不只落在了夫人的肩头,也落在了主子的肩头,要知道夫人一直在屋内,主子可是在屋外足足站了几个时辰。
那时的他,腰腹处还有伤。
为了避免夫人看到后不适,主子特意没回东院睡,一直留宿的正祥堂,在外人眼里是主子有意避着夫人,可只有谢七知晓,主子是不想让夫人住处沾染了血腥味。
这种心照不宣的维护,谁又能说不是喜欢呢。
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大抵是喜欢的太笨拙而已。
“啊。”谢云舟的轻哼声唤回了谢七的沉思,谢七扶着谢云舟坐好,拧眉道:“主子,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水。”
谢云舟掀了掀眼皮,费力叮嘱:“拿药。”
谢七轻嗯了一声:“是。”
关门声传来,谢七走了出去。
伤口太痛,谢云舟双眉皱到一起,他试图动了下身子,想借此缓解疼痛,可不大管用。
似乎更痛了。
额头的汗珠慢慢流淌到下来,浸湿了鬓角的发丝,紧紧贴上脸颊,鼻尖上也突突冒着汗。
烛灯映衬下,他那双染了血的眸子,红的吓人。
当然,更吓人的还是他胸前的伤口,若是这么流两日,怕是谁也撑不住。
谢云舟吞咽下口水,手拉上衣襟两侧,用力一扯,衣襟交错,盖住了一直在流血的伤口。
掩耳盗铃说的便是眼下的情况。
谢七端着温水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书案上的红烛燃了多一半,青色烟雾袅袅升起。
谢云舟气若游丝的倚靠在椅子上,连呼吸都很微弱,他眼睑半阖着,不知在想什么。
但脸色白得瘆人,还有唇色也是,不见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