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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我闺女想谈多少谈多少!

      傅东君孕晚期养得太好,加上本来就是要剖出来的,没必要一定怀满孕周。过完年去评估过后,研究所给了准数,把预产期定在了叁月中旬。
    宁昭同提前了一星期过去,把苏笙和吴琴都带上了,两个老太太笑得比张璐诗还见牙不见眼,上上下下地问个不停。
    傅东君身子沉,宁昭同看得出来他不太舒服,但见他谈兴很浓,也没扫他的兴。直到吴琴问到张璐诗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傅东君一下子眼睛都眯了,乐呵呵的:“吴阿姨,闺女!是闺女!”
    吴琴一愣,而后惊讶:“啊,已经知道了啊?”
    苏笙哈哈一笑:“就盼着闺女是吧?”
    “那是,当然闺女好,”傅东君得意地轻哼一声,扯了宁昭同一把,“回去帮我谢谢太师,等我月子坐完给他奉香,就叫送女观音!”
    众人哄笑,宁昭同一哂,抬了下下巴:“名字起好了吗?”
    姜疏横也是一眉一眼的笑意:“他说让太师给起一个。”
    “?”宁昭同大为不满,“几个意思,看不起你妹妹的文化水平?”
    傅东君嘿嘿一笑:“文化水平没问题,但我不想让孩子叫傅西瓜。”
    “……”
    宁昭同好想骂人,但看聂郁和姜疏横都快笑傻了,自己也没忍住,扑哧一声。
    傅东君在第二天早上十点经由剖腹产手术,顺利分娩一个身体健康的女婴。不过毕竟月份不足,只有五斤出头,不算很壮实。
    姜疏横手忙脚乱地跟护士学喂奶,又跑上跑下拿检查结果确认父女指标,聂郁跟在后面做记录,拍下了很多珍贵的照片。
    傅东君身体底子好,剖腹产手术时将人工子宫一同取出后,就只需要像养伤口一样养着就好了。一个星期过后,陈承平带着宁瑱和张肃来了一趟,陈承平抱着孩子乐呵呵的,告诉傅东君:“大卜看了孩子八字,说有点儿缺木缺水,太师说如果愿意就叫傅姜柳,水木都补上了。”
    傅东君没明白:“柳啊?柳树的柳?”
    宁瑱抿唇一笑,解释道:“对,柳树的柳,通流水的流。此心此意,寄付江流,正好舅舅你在长江尾,舅妈在长江头。”
    傅东君心头一热,而聂郁有些困惑:“那不能直接用流水的流吗?”
    “也可,”宁瑱给小妹妹拍了张照片,笑意很柔软,“但姜姓本就有谐江流之意,再用流水的流字,怕水性过重,容易招烂桃花。”
    傅东君一拍大腿,然后扯到伤口了,疼得叫唤了一声。大家连忙来扶,他把老公推开,严肃道:“怕什么烂桃花,怕的是没桃花!我跟老姜守着,我闺女想谈多少谈多少,不怕臭小子敢动坏心思。就这样,傅姜流,姜疏横,赶紧抱着去把户口上了!”
    陈承平笑得不行:“那小名叫什么,江流儿?”
    薛预泽没憋住,扯了宁昭同一下,宁昭同反手握住他,下一秒另一只手也被握住了。
    她看过去,聂郁朝她眨了眨眼睛,小声问她:“还能在南京待多久啊?”
    “我待南京也没法一直跟你住一起啊,”宁昭同捏了捏薛预泽的手,也小声回,“崔乔四月份回来,说是有什么事,能一直待在云南。”
    聂郁一听,略有不满:“因为他一直在云南,你就要一直陪着他吗?”
    宁昭同摇头:“我只是不想跟着闺女跑了,来你这儿借口不够正当。”
    聂郁听笑了:“很累啊。”
    “心累,”宁昭同朝聂郁肩膀上一靠,有气无力的,“这丫头精力太好了。”
    “昭昭休息一段日子吧,”薛预泽安慰她,也不戳穿她其实已经休息了大半年的事,“最近将军接了一个恋综,听说是边拍边播的,有空可以追一追。”
    宁昭同哦了一声:“对,好像说就在云南拍,过几天就进组了。”
    薛预泽玩着她的手指:“你哪天回去啊?”
    “估计明天就走了,师兄说孩子满月要带回北京,我留下来没用。”
    “那我跟你一起走吧。”
    “啊,你也要回去吗?”
    薛预泽对上聂郁嫉妒的目光,笑眯眯地亲了一下她的指尖:“对,因为将军那个恋综我也参加了啊。”
    “?”
    “?”
    韩璟要参加的恋综,薛预泽也要参加,这是宁昭同没想到的。而宁昭同更没想到的是,除了这俩,崔乔和陈碧渠也要去。
    宁昭同匪夷所思,欲言又止:“你们节目叫什么?《宁昭同不要的男人》?”
    韩璟差点一口可乐喷出来:“阿绮!”
    崔乔手法很下流地玩着arancia,也不回头:“我已经可以料想到网友会怎么评论了。”
    薛预泽好奇:“怎么评论。”
    陈碧渠幽幽道:“主人的任务罢了。”
    宁昭同:“?”
    薛预泽:“……”
    你是不是在影射我?
    不过说真的,节目组这次确实是有蹭宁昭同热度的想法:六位男嘉宾里有四位和宁昭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叁位都是宁昭同的绯闻前男友;男女嘉宾里有不少都是《山河承平》的演员,极为出圈的陈潜月扮演者也在里面。
    就凭《山河承平》的口碑,这一季可以说不爆都难,何况总裁、刑警、外交官,这也是恋综里的王炸人设啊。
    其实薛预泽和崔乔是无所谓的,拍这个等于在家门口玩一玩游戏,白天陪人谈恋爱,晚上回家陪老婆,啥也不耽误。陈碧渠虽然觉得有点影响工作,但喻显辉说了,这是宣传我们人民警察光荣形象的政治任务,他不乐意也没辙。
    于是几天后,《亲密爱人5》在西双版纳正式开拍,六男四女坐在花海环绕的亭子里,开始做破冰游戏。
    很简单,每人从箱子里抽一张名卡,然后猜名卡对应的人是谁,并说明猜测的依据。
    还没到自己,崔乔跟陈碧渠开玩笑:“怎么办啊小陈警官,我社恐,一看见女孩子就紧张。”
    陈碧渠不是很想搭理他:“南非没有女人吗?”
    “有啊,”崔乔笑眯眯的,“不过我守男德,一般不看。”
    “就看男的?”陈碧渠点头,“破案了。”
    “?”崔乔正色,“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崔先生,我什么时候造谣了?”陈碧渠一脸不解,然后略有委屈,“我一出学校就进了重案组,一般只和死人打交道,不太会说话,你别欺负我。”
    崔乔一噎,薛预泽轻掩着鼻子,忍了忍笑意。
    这就开始了。
    很巧的,陈碧渠抽到了薛预泽,这是熟人,熟的原因看过《山河承平》的都知道。薛预泽这边也方便,抽到的韩璟的,那是好多年的交情了,当年工资都是老板发的。而韩璟抽到的是个女嘉宾,叫南子鹃,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在上海一所大学任植被管理员。
    到了崔乔,他翻出来一张,哧了一声:“……好名字啊。”
    镜头凑过来,叁个字,听着是个男嘉宾。
    韩璟探头过来:“叫啥啊?怎么个好法?”
    “纪博达,我猜是这位先生?”崔乔笑得完美无缺,示意了一下边上神情略有尴尬的青年,对上一张张憋笑憋得很为难的脸,“博闻强识,周文广达,真是好名字啊。”
    薛预泽差点没忍住,别开头轻咳一声,看镜头摇过来,竖了个大拇指:“崔大使亦然。”
    “别那么客气,叫什么大使,”崔乔拍他的肩膀,“叫哥就行。”
    众人哄笑。
    男嘉宾有六位,除了宁家人和纪博达,还有一个叫杨松茂的律师。而女嘉宾只有四位,除却南子鹃,还有当美妆博主的胡杏鸾,女机长王姝和做纪检工作的栗宫商。
    女士少两位,那就注定有两位男士要相依为命了。
    哦,还不止两位。
    第一天的约会之前,有一个双方根据第一印象投票的环节,女士们每人手里握着叁票,最后投出来崔乔和薛预泽一人五张,陈碧渠和杨松茂各有一张。
    胡杏鸾坐上后采凳子,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啊,我叁张都投给崔乔了……他很有意思啊,说话很风趣,我觉得他很好看,而且我们也算校友了……是说过喜欢韩璟,但是偶像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嘛……她们应该都投给薛总了吧,薛总一看就是对女孩子特别耐心的……”
    王姝解开自己的外套扣子,看向镜头:“我投了陈碧渠,崔乔,还有杨松茂……你是不是觉得我看着很叛逆哦?但我其实有点,昂,妈宝,我来之前mother嘱咐我要找个公务员,我对外交官和刑警的工作都很感兴趣……杨松茂,了解不多,但我觉得他看着很、嗯,正派……韩璟,是的,很帅啊,就是太帅了,像playboy……”
    栗宫商笑道:“我投了一张给崔乔,另外两张给薛预泽了。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俩长得有点像?我前男友就是这款,哈哈,没办法抗拒这张脸。”
    “我都投了薛预泽,”南子鹃绕着自己的长发,小脸上有种很娇俏的神色,“没见过有钱人,想跟有钱人接触接触……找一找自己的差距嘛,看自己为什么没有成为有钱人……”
    ……
    “有点捞啊将军,”崔乔看着发过来的结果,“脸还没垮,已经一个小姑娘都吸引不到了吗?”
    韩璟才无所屌谓,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女生那边谁票数第一啊?”
    崔乔低头一看,叹了口气:“胡杏鸾。”
    韩璟看过来:“你叹啥气?”
    “刚说的规则是什么来着?”崔乔没有回答他,“谁票数第一,谁就可以优先邀请对方约会?”
    薛预泽察觉到什么不对,而陈碧渠已经问出口了:“你认识胡杏鸾?”
    崔乔一声不吭回头穿衣服,韩璟眉梢一挑:“等等,不会是前女友吧?”
    “……怎么就让你猜出来了,”崔乔好烦,“不许跟……告状,我自己解释。”
    这地方没架摄像机,但是他们还戴着收音设备,前女友是瞒不住的,但不能把同同拉进来。
    薛预泽轻笑:“既然要解释,为什么怕告状?”
    “劝你做个好人,大家都是中年危机的岁数了,”崔乔警告他,又吐槽,“你们这群只知道看脸的,没事儿投什么胡杏鸾……”
    薛预泽挑了一下漂亮的细眉:“你的意思是觉得胡杏鸾最漂亮咯?”
    崔乔一噎,韩璟和陈碧渠都笑出了声。
    薛预泽和崔乔同票,所以女方得票第一的胡杏鸾有优先选择的机会,并且被选择者不能拒绝。
    胡杏鸾抱着手臂,一个很从容的姿态,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问躲在最后面的崔乔:“你猜我会选谁?”
    崔乔露出一个很职业的温雅笑容,语调也很诚恳:“肯定是薛总吧。我同薛总私下也有几面之缘,薛总知书达理知情识趣,相处过的人就没有不夸的。选薛总吧,跟薛总聊聊天散散步,肯定会有很多收获。”
    薛预泽跟陈碧渠小声感叹:“他私下可不是这么说的。”
    拍上了拍上了,等会儿跟导演说说把这句剪进去,到时候给昭昭听听。
    胡杏鸾拂了一下鬓角,而后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可惜了,猜错了。”
    崔乔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心说这女人真是玩网玩多了,一举一动夸张得跟动捕演员似的,说话也像尬念台词。不过在装模作样上他是专业的,很客气地打了个哈哈:“那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能得到您的青睐了。”
    您。
    一个敬称弄得胡杏鸾心头酸了一下,撑出来的从容模样一时收了大半,目光闪烁落在他身上,吸了一口气:“崔乔,那就恭喜你了。”
    “……恭喜我?”崔乔还有点侥幸。
    胡杏鸾抱起包起身,扬起下颌,朝镜头露出最好看的角度:“走吧,我选了商场作为今天的约会地点,你眼光好,帮我挑几件。”
    这话一出,全场发出压抑的呼喊。
    什么,这两人以前认识?
    意料之中,崔乔无奈,拍了拍薛预泽的肩膀,跟了出去。
    后采:
    【您跟崔乔之前就认识吗?】
    胡杏鸾笑了一下:“我跟他是本科同学,后来他转到法语系去了。他前妻我也认识,我隔壁宿舍的,锋芒毕露的大美女,职业上也做得很出色。”
    另一边。
    【您和胡杏鸾之前就认识吧。】
    崔乔应声:“啊,是,我本科同学,后来我转专业了。”
    【她说跟您前妻也认识。】
    “应该认识,好像宿舍都挨在一起。”
    【(笑)连宿舍都知道,您之前跟胡杏鸾还是很熟的吧?】
    崔乔心头一顿,而后开玩笑:“这话可不能乱说。当时正跟前妻谈恋爱,每天送花送饭送情书,跟胡杏鸾熟不合适吧?”
    【给前妻送花送饭送情书?好浪漫啊,能不能说说都写了些什么?】
    崔乔假意不满:“都是前妻了,你们问这个合适吗?”
    【(笑)我们是情感恋爱类节目,婚姻和恋情失败的原因当然是很值得探讨的!】
    “那我只能无可奉告了,”崔乔对着镜头眨眨眼睛,“没离过婚都不敢说自己是外交部的,大家懂的都懂,别多问了。”
    薛预泽除了感情问题上一般很少拒绝女人,所以欣然应了南子鹃的邀请,开车带着她去景洪热带花卉园。南子鹃算是专业人士,而薛预泽又显而易见地对植物感兴趣,两人之间不说有没有CP感,至少非常聊得来。
    王姝选的是陈碧渠,因为程序员纪博达和艺人韩璟不符合“公务员”或者“稳定体面的工作”这个范畴,而相较于律师杨松茂,陈碧渠长得要更讨人喜欢一些。
    嗯,不是说长得更帅,虽然客观来说陈碧渠是要更帅一点,但他赢在那一脸好脾气和重案组刑警的反差上——这种极品怎么会现在还没结婚啊!
    王姝这姑娘早年是美国人,后来才入籍的,不然以国内的培养路径,她只有进空军才有可能出来当机长。这么想着,这姑娘父母都是美籍华人,还愿意支持闺女去奔那么小众的前程,可见其财力和开明。
    而这样的家庭,期许竟然是让闺女找个公务员嫁了,属实是……嗯,天底下什么人都有。
    不过,这样的成长路径,有一件事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是这姑娘单纯,是真的单纯。陈碧渠的单纯虽然只在脸上,但脾气好是没假的,都让这姑娘一句甜一句咸的弄得有点接不上话,到最后都不想搭理她了。
    懂不懂事,说了涉密还一直问,提到血肉模糊就一脸兴奋地追问细节,导演也不管管。
    不过这都只能算聊不来,饭前最后一个话题,陈碧渠真的要生气了。
    王姝点了一份套餐,然后捧着脸对他眨了眨眼,问他:“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陈碧渠不是很有胃口,低头看了一遍,想到瓅瓅上次来版纳差点拉脱水的惨痛经历,没敢挑战那些标着特色的东西:“一次。”
    王姝惊讶:“你是不是骗我,你都叁十多岁了,才谈过一次恋爱吗?”
    你都叁十多岁了。
    陈碧渠额头上青筋爆了一下,忍了忍:“没有骗人。”
    “为什么?”王姝不太明白,“你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可以这么说吧,”陈碧渠笑了一下,眉眼里有版纳正午灿烂的阳光,“或者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这么两辈子,也就对夫人一个人动过心。
    王姝一下子皱起了眉毛:“我不喜欢古诗,你能不能说现代中文?或者英语也可以。”
    “……好的,”陈碧渠能有啥办法,“就是说,认识了那个人,就不想再跟别人将就着在一起了。”
    王姝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你跟她还有联系吗?”
    “有,我跟她住得很近,会经常去探望她的父母和女儿。”
    “她也允许你这个样子吗?”
    他含笑,低头搅着咖啡:“我希望她能一直允许我这么做。”
    王姝皱了一下鼻子:“那我觉得,这就是她的问题了哦。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放不下,那她就应该离你远一点。你知道钓鱼吗?我dad特别喜欢钓鱼,钓鱼就要”
    一声勺子落地的轻响,王姝对上他的目光,吓得一下子住了嘴。
    陈碧渠将勺子捡起来,请服务员帮忙换了一个,这才对王姝露出一个笑容,眼底压着冰雪:“一切都是我自己求来的。未知全貌,还请小姐口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