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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禁止内销 第61节

      更多的其实是愤怒,愤怒他让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
    李少音当时说:“我现在对你舍利子的感情比对你的感情还要深!”
    她气得几乎要掉眼泪,想到那段浑浑噩噩的时间,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这句话说出来也就带了怨气,她直勾勾地瞪着昙净,结果,昙净的反应再一次给了她当头一棒。
    昙净有点惊讶,又有点无奈,说:“原来是被你拿去了......也罢。”
    李少音眼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佛门上下找了它五十年的时间。”昙净的声音很平和,娓娓道来,他说,“本来此劫我应该很快就能跨越,却因舍利子丢失耗费了五十年才重铸躯体。”
    李少音的脑子咯吱咯吱转动,她感觉她的唇舌都有些僵硬。
    “啊?”她听到她的声音颤了颤,说道,“你当时,在渡劫?”
    昙净点头。
    李少音:“我做错事了?”
    昙净没有生气:“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我的劫就在你身上。”
    李少音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她羞愧万分,发现原来这五十年时间对于她来说很煎熬,对于昙净来说恐怕就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如同顽童自称盗走了明月,他也就笑一笑说明月不会被盗走,它永远挂在天上呢,你盗走的是水中月。
    昙净说:“无妨,以前你总是这么来找我,那次也是怪我没有说清楚。”
    他还想要说什么,李少音却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了。”她不敢看昙净的神色,也不敢去审视自己的想法,只是咀嚼着字句,说道,“以前的事情,就当它是以前的事情吧,以前是我玩心太重,毁了你道行,又让自己倒霉几十年,这种愚蠢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也不会叨扰你了。”
    李少音匆匆说了个“再见”,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她本来是打算过会儿去问问师妹那边怎么样,这么一搅和,也全都忘记了。
    当李少音把话说完之后,感觉心里的郁结也消散了许多。
    她摊了摊手,说道:“反正我们两个也从来不是道侣,无所谓了。”
    唐姣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还是尊重李少音的意见:“以后会找到更好的。”
    李少音愣了一下,看向唐姣,“你不劝我吗?”
    唐姣也愣了,“师姐不是已经想好了吗?”
    李少音说:“啊......这......确实......”
    唐姣这下子是明白了,李少音其实心里还惦记着昙净吧?特别是听到她提及他在九州盟的那件事之后,就格外的纠结,翻来覆去,咬牙切齿的,又恨又爱地去想那个人。
    李少音纠结地问道:“所以我到底要不要和他和好?”
    唐姣缩进被窝里,用被子捂住脑袋,“师姐还是自己想吧。”
    李少音推推她,“你快回答我,你觉得我当时的反应对不对啊?”
    唐姣抱着兔子翻了个身,躲过李少音的推推攻击,“我睡了,晚安。”
    之后,无论李少音再怎么问,唐姣都装聋作哑,一点儿回应也不给她。
    闹到后半宿,李少音也觉得累了,于是在枕头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睡了。
    第55章
    ◎牵引风筝的线。◎
    翌日。
    李少音醒过来的时候, 唐姣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昨晚上睡得晚,满脑子都想着昙净的事情,于是愈发疲惫, 这一觉即使睡到大天亮也没觉得睡得有多安稳。李少音心道一声不妙,我这个身为师姐的反而在小师妹面前过于怠惰了,如此作为师姐的脸面往哪里搁?她掀开被子, 赶紧换好衣物,准备去寻。
    正当她惴惴不安的时候,唐姣推门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银月兔,它如今身形太大,唐姣也抱不动了,只能让它自己跳来跳去。
    “师姐, 你醒了?”
    唐姣对李少音睡过头这件事倒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她回身关上门,李少音这才瞧见她手里捧着两大束颜色浅淡的花朵。
    李少音坐在床沿上,拢了拢发梢, 尴尬地用足尖划拉着鞋子, 问:“这是?”
    “这个呀?这个是我早上去采的花,名为寒白。”唐姣熟练地拿出剪刀开始修剪, 剪掉多余的枝桠之后,她取了宣纸包好,又添了几层真气, 让寒白花保持在一个盛放的状态,一边做,一边向她解释道,“宗门种的都是颜色艳丽的花, 少有这种清丽的花, 所以, 我想着师姐回去的时候带一束好了,还有一束,劳烦师姐帮我转交给大师兄。”
    燕宿平日里喜欢侍弄花花草草,院子里种了很多寒白。
    他听唐姣说了来意之后,就大方地让她随便采了。
    “至于师兄和师弟,他们两个恐怕对花不太感兴趣。”唐姣又取出一个纸包,对李少音说道,“这个纸包里装着的是一些糕点,不是很甜,药王谷种了许多药草,不仅可以用来入药,还可以拿来做吃食,所以这里的厨子手艺很好,吃食的味道也很特别。”
    李少音眼泪汪汪:“师妹......我一定帮你带到。”
    隔了一夜,唐姣决定关心一下她的感情:“师姐,昨晚上考虑得如何了?”
    李少音眼下青黑,有气无力地说道:“顺其自然好了。”
    她想了一晚上,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想出来,白瞎了一晚上的时间。
    与其一直深陷这种思索之中,还不如顺其自然,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掐算时间,洛翦星他们也该醒了,李少音收拾了一番仪容,接过正在和唐姣道别的银月兔——说是道别,其实就是唐姣单方面道别而已,银月兔最多就是用爪子拍拍她。李少音将银月兔收入百纳袋中,又把唐姣要她转交的那些东西收好,跟着她走出宗门。
    “小师妹,我走了。”李少音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在药王谷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不正是为了师妹排忧解难的吗?不必同我客气。”
    唐姣微笑着同她道别:“嗯,师姐再见。”
    看着传送阵法的光芒随着人影的消失而渐渐褪去后,她这才轻叹一声。
    她当然明白,李少音是为了她着想。
    但是有关浮屠之棺背后的那些景象,即使她说了,李少音也不一定能共情。
    比起无法共情的、徒劳的安慰,唐姣宁愿自己去开解自己。
    独自承受,这应该也算是她最大的缺点吧?唐姣转过身,慢慢朝谷内走去,想,李少音的到来让她的心情缓和了许多,这就已经足够了,她不想再从师姐身上汲取什么。
    和往常一样,唐姣先去了同辉洞府,跟随珩清进行修习。
    其中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珩清眼尖,瞥见了唐姣身上沾了两根兔毛。
    这一看不要紧,如果他是只猫,此时此刻就应该弓起身子嘶嘶地恐吓了。
    唐姣那时候正在研究手中的丹方,等到她的身子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的时候,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眼睛,看向忽然走近的珩清,其他三个人也停下了动作,看向这两人。
    “珩真君......?”
    她茫然地想要转过身。
    珩清呵斥道:“别动!”
    唐姣的身形钉住了。
    珩清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从唐姣的袖子上划过。
    他把那两根罪恶的雪白毛发放到唐姣跟前,面无表情问道:“这是什么?”
    唐姣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是我养的银月兔身上掉下来的毛。”
    珩清:“银月兔?”
    唐姣赶紧解释:“是昨天和我师姐一起来的,如今已经带走了。”
    珩清指尖微动,真气顷刻将兔毛碾碎。
    迎着珩清的眼神,唐姣毫不怀疑他其实内心想的是把她碾碎。
    这位洁癖严重的珩真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半晌,说:“唐姣,现在立刻放下手里的丹方,沿着你方才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仔细看一看,有没有哪里还掉了兔毛。”
    嗯,这后果......比她想象中的要温柔许多。
    幸好她没有强留银月兔,否则还不知道珩清要大发雷霆到什么地步。
    唐姣赶紧放下丹方,循着路去找了。
    而珩清则是臭着一张脸跑去换了身衣物。
    因为中途发生了这个小插曲,所以唐姣结束修习的时间比往常要晚一些。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比平时要轻松,毕竟现在她暂时不用进入浮屠之棺了。
    唐姣难得去吃了顿饭,再回到住所的时候,天色近晚。
    房间内静谧,无声,与昨晚上的热闹大不相同。
    然而这才是她最习以为常的状态,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寂寞。
    唐姣拉过椅子,坐在上面,将李少音昨天交给她的那枚符箓取了出来。
    青色的符箓名为“承音符”,上面附有禁制,只有唐姣的真气才能解开,除了徐沉云以外没人知道里面的具体内容,她端详了一阵符箓,然后调动真气,注入符箓之中。
    感受到确是唐姣的真气无疑,符箓的禁制应声而开,显出青色的光芒。
    属于徐沉云的声音在唐姣的脑海中响起。
    “宝册之中的内容属于秘密,阅后即焚,所以我只能借这种方式传达给师妹。”
    唐姣感觉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
    大师兄的声音向来温柔,徐徐的,好似春风拂过秋水,引得枝叶低垂,群鱼潜底。
    这符箓中所记载的声音和她印象中的差不多,只是更为低沉,稍显暗哑。
    如果要形容,就是泅着一场暴雨的天际,在湖面上倒映出微寒苍凉的景象。
    符箓中的声音继续说道:“黄泉碧落镯最初是出现在浮屠之棺中的。相传,三百年前,某个修士在寒炽地域中进行探索之际,无意间发现地域内的灵脉,也就是不周山忽然出现了一扇漆黑的门,镶嵌在山体之间,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不似地域内的生物。”
    “与他同行的一共有五名修士,修为都是七阶以上,这六名修士商量之后,决定前去查看,结果最后只有这一名修士活着回来了。”他说,“此事很快引发了九州盟的关注,这名修士神魂破碎,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众丹修调理无果之后,决定进行搜魂。”
    “从他断断续续的记忆中,众人发现了三件事:第一,无论多少人靠近那扇门,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进入,人数的限制使得每个进入此门的人都陷入危险的境地;第二,这名修士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是因为他无意间撞见了一个金色的虚影,而那道虚影为他指明了方向;第三,在仅存的清醒记忆之中,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枚漆黑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