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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第12节

      “利用优势和工具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三人继续向前走,小花知道姐姐和哥哥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她憋了很久,终于到了她的发言时间。
    她开始说今天吃的糖很好吃,说今天喝的甜水也十分美味。小花用了自己知道的最浮夸的词汇来描述。小花一向如此,说的话总是没什么意义,但冬树和小草都愿意听。
    小花最近确实吃了不少东西,瘦巴巴的小脸上开始变得有些肉了,虽然还是称不上好看,但总算不是之前苦兮兮的小怪兽的模样了。
    在小花的嘈杂中,路上不再无聊。
    小草听着妹妹乱七八糟的话,感受到着姐姐出了一点薄汗,听到了姐姐逐渐变得粗重起来的呼吸。
    他默默想着,他要拼命变得有用,也许将来的一天,他也会站在姐姐身边,对姐姐说:“姐姐,别哭。”
    “我在呢。”
    第12章 受到惊吓的一年二班
    今年的小学一年级报名,小草终究还是没报上。
    冬树检查了小草锻炼的成绩。他起身时还是有些艰难,必须扶着墙才行,上楼梯时缓慢,和其他孩子有些很明显的区别,有时候必须需要帮助。
    “小草进步很大了,如果时间久一点,就会更厉害了。”
    小草想了想:“学校明年也可以报名吗?”他比划着自己的身高:“明年报名的时候,我就更厉害了。”
    许老师觉得很难,小草现在的样子学校里大概是不愿意接收的,但小草才六岁,她愿意给孩子点期望:“那就明年吧,明年我带你们去见校长。”
    白浩黎高高兴兴:“我也是明年上一年级。”他想说,以后他和小草一个班,他就可以帮小草了,但他又觉得小草可能不爱听这种话。
    “我也上学!”小花在旁边嘀嘀咕咕的,但没人理她。
    日子慢慢的过着,姑奶逐渐地不再是凶巴巴的模样,吃饭时也会给冬树还有小花小草夹菜了。
    荷花婶子也不再害怕婆婆,家里氛围很好。
    冬树时常去虎爷爷的武馆,慢慢知道了虎爷爷的家庭。
    虎爷爷那个厉害的哥哥不在大陆,而是在海的另一侧,港城。每个月,虎爷爷都能收到来自大洋彼岸的信件,每年还都有几次汇款。
    虎爷爷一辈子都没有结婚,自然也没有孩子,只有阿丁和阿呈帮他洗衣做饭。两个都是靠着虎爷爷才吃饱了饭,对他死心塌地。
    虎爷爷不仅喜欢武术,还喜欢打麻将,平日里,他都是白天在武馆,晚上回自己在另一条胡同里的家。
    冬树跟着虎爷爷去过他家中,看到他家里专门有个房间用来打麻将,每当虎爷爷从武馆回去了,他家里都会聚集很多小老头,跟着虎爷爷打麻将。
    冬树觉得,虎爷爷应该打麻将很厉害吧。
    但后来,阿丁悄悄告诉冬树,虎爷爷受欢迎是因为输钱豪爽。
    姑奶接纳了三个孩子,其实是做好了家中更艰难一点的打算的。但事实上,冬树非常能干,时常从武馆带些吃的来,姑奶和荷花婶子还有祥文叔都沾了点好处,跟着吃上了几口肉。
    但这肉是冬树挣来的,姑奶每顿饭都严格看着,不让荷花和祥文吃第三口。孩子挣来的肉,就给孩子吃。
    他们大人都活到这岁数了,哪就非得馋这一口了?
    冬树上学之前,荷花婶子专门从纺织厂又买了布料,和姑奶一起,给她做了个书包。
    荷花婶子考虑的主要是实用性,所以用的是深褐色的。说不上好看,但足够了。
    背上书包的第一个人是小花,荷花婶子做书包的时候,她就守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等刚一做好,她便立刻问冬树:“姐姐,我能试试吗?”
    冬树答应之后,她便乐颠颠地背上了,书包太大,她人太小,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在原地晃悠。
    她坚持着,硬是背了一段路,之后才满足地停下,小心翼翼将书包还给了姐姐。
    “等我上学了,我也要。”她比比划划的:“要加个花。”
    小花年纪最小,确是家里最爱美的,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加个花”。
    虎爷爷手里确实宽裕,颇为大方地给冬树买了本子和笔,又给了她十块钱。
    “算是零花钱,我没上过学,不知道还得买什么,你自己看缺什么就买了,不够和我说说。”虎爷爷很慎重:“你才七岁,所以这不是工资,是零花钱。”
    “你以后放学了有时间就来,没时间算了,周末来也行,小花小草也来,我让阿丁炖肉。”
    小花小草总是在武馆帮忙捡垃圾,虎爷爷不强求他们干活,但两个孩子确实帮到了他们,所以这份“零花钱”也有小花和小草的份。
    筹备着筹备着,就过了很多个月,到了九月份开学的时候。
    冬树上辈子识字,但是没正经读过书,她都是在需要的时候现学,学得糊里糊涂、不成体系。她站在学校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世间这一千多年果然不是白过的。
    现在男孩女孩上一样的学校,甚至还能免费读书,只需要书本费,这是之前她不敢想象的事情。
    书本?她不担心,大不了自己抄一份。
    祥文叔骑着自行车来送冬树上学,可是冬树走在车边,车前的大杠上是小花,后边是小草。
    他们三个激动地挥着手,将冬树送进了学校里。
    孩子们很明显都接受了家里人的教导,进了学校后,个个像鹌鹑一样蔫蔫巴巴。老师们和赶鸭子一样,到处喊着学生的名字,找到自己班里的孩子将他们带回教室里,不时有孩子走错了教室。
    “王老师!你看下你们班里是不是多了两个孩子!”
    “哎,别跑!”
    一年级在一楼,二楼和三楼阳台上站满了二三年级的孩子,嘻嘻哈哈地笑话这群新来的小菜鸟,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去年也是一样昏头昏脑的模样。
    而楼上四五六年级的学生就稳重了很多,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是高年级了,和一年级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对于楼下的喧闹斥以鄙视的态度。
    冬树是全班最乖巧的,她是自己找到了老师,坐在了教室里。他们的班主任是个年轻女老师,今年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现在焦头烂额。
    其他有资历的班主任大多有了经验,先吓唬吓唬孩子,声明下纪律,班里便好很多。
    但新的这个班主任,总是笑笑的,看起来温和没脾气。孩子最是天真,也最是势利眼,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个好欺负的了。
    明明班里人数都快齐全了,结果有几个调皮捣蛋的,被老师从前门抓进来,趁老师不注意,便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们从这件事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
    冬树现在还没学数学,不知道那个一边接水、一边放水的疯狂泳池管理员,她只看到她那个年轻的班主任好不容易从前门找回来一个学生,后门便又溜出去两个,嘻嘻哈哈地等着老师去找他们。
    泳池永远不会满,就像他们的一年二班,人数永远不齐全。
    冬树坐在第一排的角落,意识到如果这样下去,这一天根本上不了课。她是来学知识的,不是来哄小崽子玩的。
    冬树当机立断,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后门处。
    现在门上没有锁头,学校的新锁还没发下来,她站到了门外,拿着一根捡来的树枝,和大清山的家一样,将树枝别在了门扣上。
    屋里的孩子再也出不来了,一个比冬树高出一头来的男孩子站在门里,气愤地看着她:“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他疯狂地喊着,忽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困住的英雄,他想到了之前爷爷收音机里的楚霸王,他仰头长叹,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子困在绝境之中。
    他演得身心投入,而外面的冬树眼皮都不抬,没等他演到自刎乌江岸,便转身从正门回了教室里。
    关了后门,前门就好控制了。
    老师看到了冬树刚刚帮忙,现在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让冬树帮忙看着前门,老师抓进来的孩子便再也逃不出去了。
    终于班里人数齐全了。
    但是还是乱糟糟一片,他们在刚刚你追我逃,最终插翅难飞的游戏中已经开始熟悉彼此,坐在一起的孩子都在大声说话。
    老师刚想上台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没带粉笔。她一咬牙,对自己的稻草开了口:“谢冬树同学,你帮老师看下班级,老师去拿下东西。”
    “安静啊!安静啊同学们!”小沈老师叫了好几声,但是班里没人理她。
    小沈老师想对冬树说,让大家安静一点,但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别指望刚入学的孩子了。
    “帮老师看好,别让他们跑出去。”最后,小沈老师的叮嘱是这样的。
    冬树站在了讲台上,她皱着眉头看台下。
    菜市场都没这么乱。
    之前军武里养牲畜的地方都没这么乱。
    冬树转身,在门外的土地上捡了块断木板。但在她出了门那短暂的时间里,那个自刎乌江岸的勇士便从后排走了出来,他和冬树相遇在讲台上。
    “老师说了,不能出去。”冬树语气平平。
    “不,”勇士仰着头:“我的……”他想说他的灵魂是自由的,这是家里大哥时常念叨的一句酸诗。
    但勇士不记得灵魂这个词了,于是他说:“我的鬼魂是自由的!”
    冬树看着他,觉得这孩子着实没什么文化,但在台下的孩子看起来,这简直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了。
    对于自己的弟弟妹妹,冬树很愿意好好哄,主要是小花小草都懂事,但这群孩子,她不想。
    这是同学,等同于古代的战友,他们要并肩学习、作战足足六年的时间。
    对于不听话的刺头新兵,冬树有自己的办法。
    她对那个勇士说:“你让一让。”
    勇士坚决不退,于是冬树只好自己后退了一步,在勇士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的时候,脸上缓缓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忽然间,冬树一直放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
    她刚刚出去捡了个废弃的木板,学校的花园修过了,写着“保护花草”的木板很明显有些长了,便削了半块下来,落在了旁边。
    冬树伸出双手握住木板,她浑身使力,在勇士懵懂的目光中,将那块看起来厚实的木板一折为二。
    冬树很会使巧力,并且,她看到了这块木板上有一道不显眼的断裂痕迹。
    在清脆的折断声中,勇士的目光变为了惊恐。
    “回去。”冬树语气仍然平静,勇士愣愣地站在原地。
    冬树便拿着折成两半的木板,轻轻敲击在讲台上,是真正的、坚硬的、厚重的木头的声音。
    勇士立刻转了身,沉默地奔向自己在最后排的位置。
    班级里瞬时间恢复了平静。一年二班从嘈杂的菜市场变成了寂静的即将行刑的南街口。
    冬树舒了口气,将手中的木板丢了出去,这才对,这才有上学读书的样子。
    “很好,”她满意地笑了:“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等冬树上了一天的课回家后,荷花婶子问了她今天的情况。
    “老师很好,”冬树认真描述:“同学们……也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