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一直都表情凝重，这个节骨眼上，她啥都不想，啥都不愿意说，只有些紧张的看着舒予离开的方向。
    其他人见她这个样子，也受到了影响。
    再者这大堂旁边同样有两个官差守着，他们其实不太敢说话，便都沉默了下来。
    舒予却已经跟着衙役到了后院的书房前，胡利就站在门口。
    他对着舒予笑了笑，路姑娘，里面请。
    舒予对他昨日的提醒还是很感激的，便先道了声谢，这才进了门。
    向卫南正在写字，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坐吧。
    舒予在他对面坐下，向卫南将那副字写好了，才放下笔，靠坐在身后的椅背上，说道，来打听你亲戚的事情的？
    是。
    想知道什么？
    舒予有些奇怪，大人愿意无条件告诉我？
    怎么可能？
    舒予，倒也不用这么干脆。
    向卫南往前微微倾了倾身子，他可是等了好几回，才总算让她自己找上门来的，这回孟允峥总不好说什么了吧？
    第317章 一不小心就知道了
    舒予抿了抿唇，那大人有什么条件？
    向卫南打量了她片刻，手指轻轻的叩击了两下桌面，似乎在琢磨着要如何开口。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听说，你以前在舒家过得并不好？舒家还想要你的命，对吧？
    舒予点头，对。
    她一点都不意外向卫南知道她原本的身份来历，她倒也没有怀疑这是孟允峥说的。只是向卫南既然参与调查舒家的事件当中，最基本的信息总会掌握的。
    尤其她和他几次接触，又出现在路家出现的突然，现在还跟仿佛牵扯到前县令案件当中的袁山川有关系，这些因素，足够向卫南把她祖宗十八代都调查过去了。
    这么说，你应该是很恨舒家的对吧？向卫南又问。
    他这谨慎的问题，让舒予有些无语。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向卫南轻咳一声，我想知道，舒家的那些阴私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舒予失笑，向大人，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你也说了，我在舒家过的不好，那你也该知道，舒家三小姐就是个透明人一样。别说舒家的那些阴私事，就算舒家光明正大发生的事情，都不一定会让我知道。
    向卫南挑眉，是吗？那你被舒家抹杀的那夜，交代的临终遗言里，说舒大人养外室，舒大夫人想将二小姐嫁给娘家侄子，舒二爷欠了赌坊银子，舒二夫人给姨娘下药导致其滑胎，这些隐秘的连舒家老夫人都不一定知道的事情，你又是从何而知的？
    舒予噎住，我说我是从书上看来的，你信吗？
    想来是不信的。
    舒予叹气，揉了揉额角，干笑道，那些就是，一不小心就知道了。
    哦？那你一不小心的，还知道了什么？
    舒予，
    你容我想想？
    嗯，我不着急。向卫南就知道从她这里肯定能知道一些别的东西。
    舒予撑着额头，开始回忆书中的内容。
    据她所知，舒家最后被扳倒的决定性罪证，是在
    向大人可以找人多看着点舒家二小姐。
    舒家的几位小姐当中，大小姐是书中的恶毒女配，她这个三小姐是只提过几次名字的炮灰，而二小姐，跟她同为庶女，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舒二小姐平日里看着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然而谁也不知道，她却是舒家老爷最喜欢也最信任的女儿。
    不说别的，就舒大老爷养在外面的那位外室，就是这位二小姐帮着遮掩安置的。
    舒予被抹杀那一夜，虽然拆穿了大夫人想要将二小姐嫁给有家暴的娘家侄子。但是，就算当时她不说穿，大夫人的如意算盘也是打不响的。
    在书中，舒大老爷差点因为这件事情，动了想休掉大夫人的念头。
    要不是舒家突然遭难，后果如何，还真的无法预测。
    因此，关于舒家的阴私事，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舒家二小姐那边，估摸着知道的不少。
    第318章 只能去四个人
    向卫南诧异，“舒家二小姐？”
    “是，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能早点扳倒舒家，舒予心里自然是乐意的。
    向卫南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二小姐啊……我明白了。”
    舒予能提供的东西其实不多，毕竟那本书主要是说男女主的故事，舒家因为有个恶毒女配，所以在最后的被扳倒的时候剧情多了一些，但也仅限于此了。
    说完了向大人想知道的事情，舒予才开始问起袁山川的事情，“我四姑父到底犯了什么罪？”
    向卫南抬眸瞥了她一眼，“具体的还得等到他被找回来以后才清楚，现在只知道，前县令被抓之前，可能有所预料，所以事先将一样重要的罪证，混在货物当中打算运出城，送到东安府去。运送这批货的人当中，就有袁山川。”
    “如今，运送货物的那帮人里，有两个已经死了，还有两个被抓。只有袁山川不见踪影，而巧合的是，那批货物已经被找到，只有那份罪证，被袁山川单独带走，不知去向。”
    舒予皱了皱眉，“但我四姑父也有可能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误打误撞拿走的，对吧？”
    “这种可能性当然有，可是，这也是猜测而已。我们需要证据，证明他不知情。”
    舒予心里有数了，其实这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
    她还以为，向大人这边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袁山川和前县令勾结，如果这样的话，她就只能尽量的捞一捞四姑看看了。
    现在听完他的意思，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那我四姑……”
    向卫南重新靠向了椅背，“我已经审问过袁家人和路氏了，目前看来，他们的确不知情。不过他们还不能走，要等袁山川找到了再说。”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你放心，他们现在不会有事。”
    有了向卫南的这句保证，舒予的确安心不少，“我们能去看看四姑吗？”
    向卫南点了头。
    舒予道谢后，就从书房出来了。
    等在大堂里的老太太几人都心浮气躁，眼瞧着舒予出来，忙一个个跑上前，围住她问道，“怎么样了？大人怎么说？”
    舒予摇摇头，向卫南在书房内说的那些话，是不允许她传出去的。
    所以她没说袁山川的事情，只说道，“大人同意我们去看看四姑了。”
    老太太高兴起来，小真却双眸亮亮的抬起头。
    然而跟着舒予出来的胡利却说道，“不过你们太多人了，大人说了，最多只能进去四个。”
    四个……
    舒予，老太太，小真三人是一定要去的。
    老太太的视线扫了一圈，看向路大松和大牛，紧跟着落在了陈村长的身上。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大和大牛就在外面等我们吧，陈村长，你跟我们一起去吧，袁家人那边，事情发生的突然，很多事情大概也没来得及交代。”
    陈村长连忙点头，“那多谢路家嫂子了。”
    确定了探望的人，胡利便在前面带路，一直往县衙不远处的一间屋子走去。
    第319章 见到四姑
    屋子门口有人守着，胡利来后，那人对着他点点头，便将房屋的锁给打开了。
    这屋子不是大牢，但里面也用栏杆隔开了两个空间。
    一间住着袁家人，一间住着路四杏。
    路四杏一个人一间，但她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胡利小声的解释说，“袁家人一开始把错都怪在路氏身上，那袁老太趁人不注意上前打了她一巴掌。我们就把人分开关了，原本袁老太和路氏是关在一起的。”
    老太太一听就生气了，尤其看到自家女儿缩在角落里不说话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忙不迭的就走上前去，“四杏，四杏？”
    袁家人和路四杏从一开始就听到了有人进门的声音，只是他们此时都沉浸在悲痛恐惧当中，有些麻木的坐在地上，也没那个心思去看进来的是谁。
    这会儿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几人齐齐抬头，然后错愕的看向他们。
    路四杏更是猛地站起身，三两步的走上前来，抓住栏杆震惊开口，“娘？小真？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老太太眼眶红红的，小真直接哭出来。
    她伸出手去拉路四杏，路四杏立刻蹲下身，想要抱一抱她。
    只是面前有栏杆挡着，她做不到，只能拉住她的小手，轻轻的摸向她的额角，问道，“头疼不疼？是不是上过药了？”
    “嗯，阿予姐姐带我和弟弟都去看了大夫，弟弟哭累了就睡着了，没带过来，二舅母正在照顾他。”
    小真按照舒予之前交代的，先不说全全生了病的事情，免得路四杏担心。
    可尽管如此，路四杏还是忧心忡忡的。
    好在当着孩子和母亲的面，她还是拚命的克制住自己了。
    她摸了摸小真的头，抹了一把泪重新站了起来，看向老太太，“娘，你们怎么过来的？这里是县衙……”
    老太太擦了擦脸，说道，“是阿予带我们来的，阿予找了县令老爷，他才答应让我们见一面安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