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因为懂，商黎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无迟。
    因为连他自己都很难忘记这种感觉，哪怕已经过了那么久，回想起来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商黎什么话都没说，对着秦无迟通红的眼眶，只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无迟叹了口气，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对商黎说：“我打算先走了，以后电影圈这种聚会，我尽量少参加，等我什么时候……算了，以后再说。”
    那话他没说完，商黎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这个圈子的社交捧高踩低，那他打算走到高处再出来社交。
    秦无迟这样的打算商黎能理解，但是同时，他也预感到接下来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秦无迟了。
    商黎叹了口气，看着秦无迟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院落里的梧桐树遮天蔽日，树荫很大，商黎走了一段路折返回宴会厅的时候，情绪也有点低落。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点迁怒李谦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邀请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参加这次宴会。
    商黎这想法刚起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这么想？
    这迁怒来的毫无道理，商黎反思了一秒，强按捺自己收起来那些杂乱的心思。
    今日到场了不少有实力的好演员，有人来和商黎打招呼交际，他也顺水推舟收下了一些人递过来的名片，心想也许以后拍电影会合作用到几个人。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散场的时候，在场的大部分人断断续续的告辞离开，现场一下子就空旷起来。
    有侍应生邀请商黎去一边的茶厅。
    片刻后，商黎坐在茶厅里，看着李谦凌和他身边的李程岳,还有坐在一边的影后虞华珊，以及几个不太出名的老戏骨，商黎看着他们的脸可以想起来他们饰演过的角色，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演员本人叫什么名字了。
    对不上号他也不敢乱打招呼，只对他们微微颔首笑了笑。
    “商导演来了，快坐下，我们等你很久了。”虞华珊带头打招呼。
    听到这么热情的话，商黎客套的笑了笑：“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找我？”
    商黎的语气很笃定。
    几人对视一眼，看向李谦凌。
    李谦凌端起茶壶倒了杯水，轻轻的把茶杯推到了商黎的面前，客套的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只是难得有机会见面，她们想和你闲聊几句。”
    这就是牵线搭桥的意思。
    李谦凌的话说完，正要请商黎品尝一下新进的茶叶味道，坐在另一边的李程岳目光已经掩饰不住期待，直勾勾的看向商黎。
    感受到他热切的眼神注视，商黎不耐烦听那些客套话的弯弯绕绕，转头看着李程岳：“这位李先生是不是有话要讲。”
    李程岳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李谦凌。
    李谦凌对着他微微颔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像是得到什么准信似的，李程岳松了一口气看向商黎：“商导演，我就是想问问，您对我送过去的剧本是什么看法，感不感兴趣？”
    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不放心，添了一句：“我写这剧本的时候，属于是闭门造车，可能有不足之处。如果您有别的建议，我也可以适当的改一改。”
    商黎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程岳，以对方的资历，说这句话姿态是刻意放低很多了，而且听他这句话就知道他是着急要卖这剧本。
    商黎感觉有点奇怪，以李程岳在编剧圈的名声谈一个剧本不至于这么急切，这一着急在谈论合作的时候都落了下风，他要是有心，便是压压价怕是都能压下去。
    商黎仔细看了李程岳一眼，见到他眼神有些焦虑，好似背后背负着不为人所知的压力。
    商黎揣着疑惑转头看了李谦凌一眼，发现李谦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像是没在意这种小事。
    见到商黎看他，李谦凌语气平淡的询问道：“如果你们接下来谈的事情要保密的话，那我先出去一下。”
    他语气贴心极了，仿佛这些事和他无关，他只是个旁观者，热情妥帖待客的主人家。
    商黎看着他的眼睛放下心来，觉得这样也好，如果李谦凌只是在中间牵个线，也就接触这么一两次，大家只做一个表面朋友，过后见不着面他心里也不会别扭。倘若李谦凌深入参与这件事，他也许就要重新考虑这件事情了。
    李谦凌摆出来不参与的态度，商黎反倒是放心不少。
    商黎笑了笑说：“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我对这个剧本挺感兴趣的。”
    李程岳闻言眉梢有些喜色：“那太好了，您……”
    他犹豫一下，干脆直接问：“那您对这个剧本是什么打算？”
    这就是问他要不要买下来的意思。
    商黎有点犹豫，他对这个剧本感兴趣，但同时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拍好这个故事。
    在李程岳的目光注视下，商黎想了想说：“我想先买下来这个剧本的未来十年的影视独家授权。”
    李程岳闻言眉开眼笑。
    在场的其他人也笑了笑，由衷的为李程岳感觉开心。
    李谦凌往后靠了一靠，目光闲适的看着李程岳：“恭喜你们达成合作。”
    不过无论是李程岳还是李谦凌都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