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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第241节

      第221章 香魂一缕23
    这个爆料的行文用语是很友善的,仿佛在替吴妈妈高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但他描述的情况与事实根本不符,而舆论也在起初人人祝福吴妈妈的风向里渐渐歪曲。
    林宛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民事诉讼还没结束,现在这样是想把吴妈染黑,制造受害者也不无辜的现象吗?”
    宋律师也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过来,表示这个舆论要警惕:“我怕后续会发展成,大家觉得我们是借着吴泗的死捞钱。”
    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面对这样一个网友都意难平的判决,她在判决第二天高高兴兴出门游玩,这真的是一个爱儿子的母亲吗?她真的有自己微博上写的这么爱吴泗吗?身边的男人是谁?是新找的丈夫、情人?
    这样的话语,已经初露苗头,若是发展壮大,吴妈妈就要面对网友的指责讨伐了。
    后续民事诉讼的赔偿要求一旦被曝光,必然有人带节奏认为吴妈妈在吃自己儿子的人血馒头,后续再出一点她可能二婚、以前对儿子不怎么好的言论……如今吴泗和他牺牲的爸爸无法被黑,吴妈妈就成了某些人的突破口,只要把她黑了,和她对立的那些罪犯,在网友眼中的罪责就相对轻了。
    “觉得很没有逻辑?很无理?”林宛问一脸不可思议的李冲陵。
    李冲陵点头反驳这些论点:“是否夸张了?一个被泼脏水了另一个就洗白了,哪有这种非此即彼的理论?”
    林宛摇头:“没错,现实里,任何一个冷静人都不会非此即彼,但在网上可以,只要有人声音喊得足够大,带头引导舆论方向,那么白的变黑了,黑的就能变成灰甚至变成白。这类人,也就是网友们常说的二极管。”
    李冲陵不理解。
    这个新闻是他们游玩第二天早上发出的,到了下午,舆论就有按着林宛和宋律师担心的方向走了。
    有人提出一个观点,人家吴妈妈都对判决满意了,你们这些义愤填膺的网友还是赶紧闭嘴吧,你有人家亲妈在乎吴泗吗?
    还有人指出,这次的案件,紫毛是失手杀人,和故意杀人有区别,因为舆论,他们一群人都已经被从重判刑了。
    尽管很快就被网友怒喷,但是的确,这样一撮人在渐渐壮大队伍。
    吴妈妈的微博私信也渐渐有了这样恶毒的嘲讽和咒骂。
    从事发以来,她一直都被网友安慰、帮助着,即便有不好的言论,那时候她一心想要为儿子讨公道,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时至今日,新增的咒骂对本就无法接受判决现实,情绪岌岌可危的她来说,成了敲在精神上的重锤,
    “吴泗尸骨未寒,你还有心情出门游玩?”
    “我一个外人都觉得判决十年太便宜他们了,你当妈的竟然满意了吗?收了对方多少钱?”
    “为了钱连儿子都能出卖吗?当初我还帮你发声,我真是有眼无珠。”
    “果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吴泗在你眼里根本不如赔偿款更重要吧?”
    “你怎么笑得出来?”
    “你对得起吴爸爸和小泗吗?”
    “二婚没问题,一定要在这种时候?”
    “既然是为了钱,那就别假惺惺地在微博哭嚎了,浪费网友的同情心,以后真正的受害者无人声援,都是你们这些利欲熏心的人害的。”
    老公死了,儿子也死了,你配开心吗?
    儿子被人欺负一身是伤你从来没发现,你配当妈吗?
    为了钱接受这样的结果,你配说爱小泗吗?
    你配吗?
    你配吗?
    你配吗?
    吴妈妈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在林宛还在和李冲陵解释未来的危机,商量怎么预防的时候,恶毒的私信和评论比她预想得还早出现,而吴妈妈在这些评论里,突如其来地全线崩溃。
    李冲陵、朱虚文朱虚友、林宛吴泗,他们三个人两个鬼,这段时间把所有的经历、时间都花在了挽救吴妈妈情绪上,给她找事做、陪她说笑话、带她出门玩、甚至让吴泗和她对话陪她睡觉……他们付出了那么多,换来吴妈妈短暂的几个笑容,而这些网络喷子,直接将才刚垒起的土块冲得一干二净。
    李冲陵不理俗事,朱虚文朱虚友在山上待惯了,这样复杂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如何妥善处理。
    林宛索性接过了管事权,全权安排接下来的应对。
    第一件事,她让李冲陵收走吴妈妈的手机,陷入崩溃情绪里的人不会去看那些友好的信息,只会不停吸收负面攻击恶性循环。
    接着,她让朱虚文联系宋律师,诉讼的流程她不懂,但她希望一切越快越好,开庭前直接调解也行,赔偿金额在合理前提下往最大化写。
    这四家有人不肯接受?
    她天天轮流去招呼这四对父母,看他们要钱还是要命。既然未成年人不能承担所有的责任,那么他们无法承担的部分就该由监护人承担起来。
    最后,她当机立断,提议搬家。
    “舆论发展太快了,肯定有人下水军引导了,这里黄毛父母能找上门撒泼,那些疯子也能找过来,小鬼妈妈住在这不安全,尽快搬家――换个新环境,对心情恢复也有好处。”
    吴妈妈陷入浓浓的自愧里。那些话勾起了她事发后无数次的后悔、自责情绪,她觉得那些人说得对,儿子被欺负成那样她一点都没发现,她配做妈妈吗?儿子死了,凶手却只要被□□十年,这世道这么不公,她要钱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用死喊出自己的不平和冤屈……
    她完全听不进朱虚文和朱虚友的插科打诨,也没在意林宛和李冲陵的沟通,直当李冲陵对她说搬家。
    不是建议,是通知。
    “我们和吴泗商量过了,这是他的决定。”
    吴妈妈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搬去哪呢?
    这个家普普通通,房子还是吴泗爸爸当年留下的房子,搬家能去哪儿?
    朱虚文和朱虚友说:“去我们道观吧!我们那儿清净!”
    李冲陵了然地看着两人:“师兄催了?”
    两人嘿嘿笑,心虚解释:“师傅也是怕您受骗。”
    李冲陵极淡地哂笑一声,摇摇头不戳穿。
    林宛问:“你们道观,排斥我们鬼魂吗?”
    李冲陵:“我会给你们护身符。”
    林宛:“那就去吧,道观在山上吧?多接触大自然有利于心情恢复,清净地也不容易被外界打扰。”
    吴泗全程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成长了不少。
    吴妈妈起初不肯,但李冲陵说这是吴泗决定的,吴泗又用灵力一下一下触碰着吴妈妈,她如今对儿子无限愧疚,到底还是同意了。
    一行人动作非常快,收拾好必要的行李便直接出发。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李冲陵喊林宛出去。
    “去见见你儿子。”
    林宛没说话,沉默地跟着他一路往蔡家而去。
    林宛去世后,蔡远凡就接了林爸林妈住在家里,至今,他们都没有搬过家,当年原主还曾在这个地方陪伴家人五年,直到被囚禁进骨灰盒,如今再来,已是五年之后。
    此时已过了零点,正是深夜。
    李冲陵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穿着那身黑色运动服,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坦然自若地经过门卫走进小区,无人发现、阻拦。
    半夜的小区十分安静,李冲陵在林宛的带路下,停在了某幢小楼前,他在周围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递给林宛一张黄符:“能护你魂魄,也会给我预警,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万一有什么问题及时跑。”
    林宛伸手想接,那黄符一碰到她就自动消失在她的手心。
    李冲陵又拿出一张符递过来:“这是入梦符,能护你和被入梦的人周全,你那个幻境迷障还是少用,于人于己都不好。”
    她应下,说了一声谢谢,重新扭头看向成成的房间窗口。
    足尖一点,悠悠荡荡地飘了进去。
    成成长大了,是个少年了,当年还带着童真色彩的小房间如今贴满了篮球明星的海报,柜子上放着各种模型摆设,即便是月光下看得隐隐约约,也能感受到整个青春期大男孩的特色。
    他裹着毯子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床边放着几个行李箱,似乎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林宛走过去,站在他床前,看到了他放在床头柜的一家三口合照。
    里头的他刚上幼儿园,开学第一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在幼儿园门口哈哈笑着合影留念。原主离开的时候,成成床头没有这张合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上去,放了多久了。
    她收回视线,看着少年的睡颜,缓缓进入了他的识海中。
    床上的少年突然翻了个身,月光下,可以看到他眼珠微微滚动,似乎要醒来但又一直没醒。
    “成成。”林宛喊迷茫站在球场上的少年。
    少年回头看过来,渐渐睁大了眼睛。
    林宛走过去,笑:“做梦都在球场,很喜欢打篮球吗?”
    成成微微张着嘴,好半天,才迟疑地喊了一声:“妈?”
    林宛点点头:“是我,我要走了,来看看你。”
    成成依旧一脸惊诧,但很快反应过来:“要走了?你没走吗?那这十年你在哪?你怎么不来找我?不来看爸爸和外公外婆?”
    林宛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探寻,说:“你爸爸没告诉你吗?”
    成成疑惑:“告诉我什么?”
    林宛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确定他是真的疑惑,便转了话题:“前五年,妈妈一直都有陪着你。”
    成成不太信:“我一次都没梦见你。”说着,声音有了一些委屈,“我那时候很想你……”却到底没细说自己幼时的心情。
    小孩长大了,不愿意流露真正的情绪了。
    林宛:“妈妈知道啊,你躲在被窝哭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直到你睡着了才离开;你上学去了我也陪着你一起去学校;我知道你每年参加学校的数学竞赛,我还陪你上了三次考场;第二年你艺术节表演了钢琴,妈妈就坐在下面看;第三年你被评为优秀学生周一红旗下讲话,妈妈就站在不远处听;第四年你渐渐不怎么想我了,开始和很多新同学交朋友;第五年,你被朋友带着迷恋上了游戏,还偷偷去网吧,我急得不得了,怕你沉迷上瘾……”
    成成眼睛一眨,一大颗眼泪砸了下来。
    “妈……”他伸手抱住她。
    在梦里,他终于抱到了妈妈。
    林宛回抱,摸摸他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脑袋:“成成长大了,长高了,现在已经和我一样高了。”
    成成轻轻蹭着她的脖子,微不可见地撒着娇:“后来的五年呢,你去哪了,是看我不想你了所以不要我了吗?我想的,只是……只是渐渐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想不起妈妈是什么样子了……”
    林宛轻轻拍着他:“我知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宁可你忘记我啊,妈妈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地长大,而不是天天难过。”
    “至于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