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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 第66节

      旅馆的怨灵很可能只是混淆选项,因为这些系着红绳铃铛的怨灵仅仅是邪灵的伥鬼,即使成功让所有旅馆怨灵们安息,也没办法真正打破邪灵的能量离开这个副本。
    而神社里弥漫的燃烧味表明,这位躲在伥鬼背后的强大邪灵同样是被火烧死的,并且由于某种原因,现在的它被困在神社里,身上力量没有得到真正释放。
    成功获取小弥的绘马后,两人开始试图离开神社。
    可诡异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神社内部并不大,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可怎么也找不到神社通往温泉街的大门,也看不到来时的鸟居。
    白雾越来越浓,浓到几乎吞没祁究手电的光线。
    两人绕着院落和祈愿架转了好几圈,那扇挂着锁链的大门真的消失在浓雾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秦让抱着胳膊微微发抖,他也分辨不出此刻自己是害怕还是觉得湿冷难耐。
    祁究:“鬼打墙吧?要不你试试小弥的办法?”
    秦让:“啊…你是说热尿淋头吗?现在我可尿不出来。”
    祁究:“开个玩笑,我们出不去,大概率是因为没完成神社给旅人定下的规则。”
    秦让恍然:“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没许愿?”
    “可温泉婆婆交代过,黑色的绘马是被邪灵污染的,尽量不要用…”看祁究这幅若有所思的模样,秦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祁究:“但不用的话,我们可能在神社困到死也出不去,而且…”
    他话说到一半,便径自朝放置绘马的台面走去。
    秦让愣了一下,慌忙跟上他的脚步:“而且什么?”
    “既然改变不了神社规则,也改变不了绘马的颜色,那我们就控制愿望好了。”
    说着,祁究已经拿起一块黑色的绘马,在绘马正面写下愿望——
    「和郁子小姐见面」。
    第48章 404温泉街(18)
    毕竟,比起胡乱猜测那位郁子小姐的身份,不如直接将对方召唤出来见一见好了。
    写好「和郁子小姐见面」的愿望后,祁究将绘马翻过来,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提笔写下了代价——
    「面议」
    在旁围观的秦让震惊:“…话说你这个代价…真的没问题吗?”
    祁究耸耸肩:“我和这位郁子小姐也不熟,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可不得先见面了解彼此后,再谈条件吗?”
    秦让无语:“……”
    好家伙,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和邪灵交易时,代价直接写「面议」的,这又不是和hr谈薪资!
    “见面聊一聊,我想这样对交易双方来说都有好处嘛。”祁究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敢和郁子小姐开出「面议」这么离谱的条件,一是他确实不了解这个躲在伥鬼背后的邪灵;二是他笃定郁子小姐会答应见面的请求,无论他写什么代价对方都会出现。
    毕竟,他已经直呼邪灵名字「郁子小姐」了,难道邪灵不会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秦让满脸踌躇地拿起一块绘马:“轮到我了…”
    神社里只有被怨念污染的黑色绘马,可他并不愿意和邪灵做交易。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受限于规则的他们就没办法顺利离开神社……
    就在秦让犯难之际,祁究斩钉截铁地说:“你不用许愿了。”
    说着他还顺势扔掉秦让手里的黑色绘马。
    秦让懵了,不解道:“诶?真的吗?可规则上不是说…”
    “规则上只说了旅客进入神社后,请自取绘马写下自己的愿望,但没强调是每位旅客,我想只要进入神社的旅客中有人这么做了,就是符合规则的。”祁究提醒说。
    秦让怔了怔,恍然道:“…也对哦,规则上没说是每个人!”
    既然副本可以给他们设文字游戏的陷阱,那同样的,他们也可以钻副本规则文字的空子。
    到时候如果行不通,他再想办法许愿就好,能省则省,争取将风险和损失降到最低。
    祁究将写好愿望的黑色绘马用红绳铃铛系好,而后微微垫起脚尖,将其挂在祈愿架最上层的位置。
    秦让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温泉婆婆的咒文吊坠还给祁究:“我感觉还是你来收着吧,你和邪灵做了交易,比较危险……”
    祁究收下吊坠:“也行。”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神社庭院的夜雾被风扬起,浓稠的白色瞬间糊住祁究的视线,他如陷落浑白沼泽,周遭一切都在刹那间被浓雾吞噬不见了踪影。
    “叮铃铃、叮铃铃……”
    祈愿架上绘马的铃铛声此起彼伏,在浓白中像浪潮般连成一片,潮湿的白雾也变成无数花白的噪点,尖锐的铃铛声裹挟着无数噪点铺面而来,为了防止愉悦值下降,祁究迅速闭上眼睛。
    直到感觉噪点退潮、尖锐的铃声也渐渐变弱,诡异的脂粉味、以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将燃烧味取代,祁究才缓缓睁开眼睛。
    浓烈的红色扑面而来,祁究置身在画满光怪陆离浮世绘的长廊上。
    他只恍惚了半秒,就意识到现在自己正身处神社邪灵织造的幻境——「郁之屋」。
    走廊尽头的墙壁变成一扇半透光的障子门,纸门内烛火摇曳,身着盛装、高高挽着发髻的女子剪影出现在门后,
    和前两次的梦境不一样,门后的女子既没有长烟斗、也没有猫。
    虽然只是一道模糊的剪影,但祁究心里几乎已经肯定,郁子小姐不是那家伙。
    原本节奏变快的心跳也在瞬间冷静下来,不可否认,他莫名有一点失望了。
    看来郁子小姐这条线索,要比他预计的更复杂。
    祁究很快消化掉自己的情绪,他上前两步,轻声叩响长廊尽头的障子门:“打扰了,我来赴郁子小姐的约。”
    叩了门,他礼貌地退后两步,等候对方回应。
    令人紧绷的沉默蔓延了两秒。
    随着“咯吱”一声响,障子门终于被人从里侧推开了。
    一位花魁打扮的美丽女子坐在门内,她手里持着一把被血染红的团扇,用扇面遮了半边脸。
    确实不是那家伙呢……
    祁究心里最后一线希望也熄灭了,戴着能面的他微微垂下眼皮。
    那位盛装的花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祁究:“是,从别的客人那听说了您。”
    郁子小姐:“为什么想要见我?”
    祁究:“我想,应该没人不想见您。”
    郁子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咯咯咯笑了起来:“你倒是有趣,从没人在绘马上写过要和我见面的愿望,更没有人在代价上写「面议」。”
    她尖锐的笑声刺痛祁究的耳膜,祁究的愉悦值也开始有下降的迹象。
    但祁究依旧不动声色道:“但是您还是愿意见我,对吗?”
    郁子小姐笑得肩膀微颤,插在发髻上的簪子被她摇晃得叮当作响:“说吧,你见我是为了什么?”
    祁究开门见山问道:“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被困在神社里。”
    郁子小姐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她悲伤地微微垂下眼皮,半晌,她将苍白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述说道:“因为我怀了武家的小孩,武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要彻底抹掉这个丑闻、抹掉我的存在,所以只能用一把大火把我和孩子烧死在这里。”
    祁究重新抬起眼皮看向郁子小姐,浓妆的花魁悲伤地垂着眼皮,那面染血的团扇始终遮住她的下半边脸。
    团扇的扇柄上挂着绘马同款红线铃铛。
    祁究还注意到,郁子小姐十指上也缠着同样的红线,这让他想起操纵玩偶的人偶师。
    “那场大火毁了一切,后来温泉街的买卖渐渐冷清,时代变迁,最后盛极一时的花街变成了旅游度假区,这间「郁之屋」就被改造成了神社,我的灵魂也永生永世被困于此。”
    似乎因为回忆起痛苦的往事,郁子小姐低低地呜咽起来。
    花魁因为身怀高位之人的小孩被抹杀的故事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太过于合情合理了,反而让祁究心生怀疑。
    毕竟,在汤池污秽之物的描述里,这位郁子小姐并非如此柔弱痴情的女子。
    “我很遗憾,”祁究并未透露自己的怀疑,继续问,“那场大火后,这里的阴火一直在蔓延至今吗?”
    郁子小姐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这样的,因为我的怨念长困于此,这场火永远也灭不掉。”
    说着,她透过染血的扇面,偷偷看了祁究一眼。
    但祁究面上戴着「十六」面具,她看不清这位年轻人的表情。
    祁究不动声色继续问:“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选择了小弥?”
    郁子小姐微微一愣,看向祁究的眼睛轻轻眯起:“你是说那位能量很强、母亲已经去世的可怜孩子吗?是她主动将自己奉献给了我,所以嘛……意外就发生了。”
    祁究面上不语,这场事故真的可以概括为「意外」吗?
    无论郁子小姐的身世真假,但她的话应证了祁究一直以来的猜测:因为强大怨念充当了燃烧物的关系,百年前花街那场大火转化成了绵延不绝的阴火,一直在这条温泉街看不见的地方燃烧着。
    天生拥有通灵能力的小弥因为和郁子小姐做了交易,郁子小姐利用她的能量场作为连接,将绵延百年的阴火引到了现实中的温泉街,于是造成了跨年夜那场二十一人丧生的惨烈火灾。
    百年前花街的大火是温泉街事故的「因」,旅馆跨年火灾事故是「果」。
    小弥的交易是连通这场因果的「钥匙」。
    要真正阻止即将降临的火灾事故,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解决掉连通这场因果的「钥匙」,要么从根本上切断当年的「因」。
    至于郁子小姐为什么这么做,祁究猜测,被困于此的她或许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吞噬活人的性命维持自身的延续。
    比如通过这场事故,利用阴火引发事故,从而将二十一位游客的生命转化成更强的怨念来维持自己,同时让死去的游客成为自己的伥鬼。
    见祁究不言语,郁子小姐突然咯咯咯笑道:“我已经满足了你的条件,见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义务,给我提供代价了呢?”
    祁究切入正题:“您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郁子小姐似乎一直在等他这句话,她看了眼祁究裸露在外的脖子,偷偷咽了口唾沫后,又楚楚可怜地垂下视线:“让我喝一口你的血,我或许能恢复些力量挣脱神社的镇压,积年累月生长在我灵体里的怨念也会因此消散,这样一来,这场烧了百年的阴火就能消下去了吧…”
    祁究微微扬眉:“这样就可以了吗?”
    郁子小姐苦楚一笑,用余光偷偷窥向祁究:“我并无太多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