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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第13节

      猜忌愈演愈烈,他猛地拔高声音,喝道:“说!陆展清是不是要反我!”
    影三含着血沫,道:“少阁主…少阁主从没有过这般心思…”
    “少阁主?”
    林逸品着这个称呼,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你这般为他掩饰,在我面前藏拙,都没能让他把你正式收入麾下,让你喊他一句主上吗?”
    影三一怔,手指无措地蜷了蜷,下意识地看向腕上的红绳。
    暖玉沾了血,猩红地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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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问,问就是少阁主还打不过师父,如果硬刚,老婆就嗝屁了。感谢在2023-05-20 17:12:48~2023-05-23 23:2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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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狭路
    屋内压抑得可怕。
    影三咽着嘴里的腥气,攥过衣角,小心翼翼地擦着白玉上不讨喜的污渍。
    闵南倾恭敬地站在一旁,向林逸抱拳道:“主上,属下可以很肯定,此人从没有在阁里训练暗卫的地方出现过。且他虽然看起来内力充沛,与属下有一战之力,可他身形过于瘦弱,后续力量也不足,昙花一现罢了,估计阁里训练了三年的暗卫都比他要厉害些。”
    林逸看着他的肩头,被割开的衣裳下是挡不住的白皙,和分明的骨骼线条。
    还有随着影三急促呼吸带开的一些可疑痕迹。
    闵南倾得到林逸的吩咐,上前一步,健硕的双手猛地绞住影三的双臂,膝盖顶着他的后背,把他整个人压到地上,利落地用手上的刀,划开了他的上衣。
    影三身体一僵,剧烈地挣扎起来。
    “放!放开我!”
    瘦削后背上,那些显眼的青紫痕迹,一览无遗。
    林逸嗤笑了一声:“我说呢,怎么你这般忠心,都换不来一个喊他主上的机会,原来,只是玩物而已。”
    影三抗拒得厉害,闵南倾不得不加大力气才能压制住他,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在地上。
    “主上多虑了,这种残次品,想来是得不到信任,也得不到认可的。”
    影三听着耳边一句句的羞辱,无助地合上眼眸。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陆展清曾对他说,因为他不是暗卫,是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影子,必须保持清醒的意识和独立的人格才不让他喊他主上的。
    影三的身躯细小地颤抖着。
    少阁主会信任他的吧,会认可他的吧。
    看到影三身上的痕迹后,林逸对他失去了兴趣,淡淡道:“既然你没有在南倾手里训练过,那也算不得千巧阁的暗卫。”
    林逸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他不懂规矩,闵统领好好教一教,别丢了我千巧阁的面子。”
    中宵的北风分外凛冽,蛰伏在黑暗的寒鸦声声哀啼。
    林逸清晨才睡,临近午时转醒,刚接过婢女们递上的帕子,抬头就看到闵南倾把一道血淋淋的人影丢在了门外。
    冬季日头毒辣,不偏不倚地打在泛起狰狞伤口的后背上。
    林逸擦完脸后又净了手,慢条斯理地让婢女们打理好头发后,才趿着鞋,走到门廊的阴影下。
    伤口被太阳炙烤,血色淌了一地。
    林逸啧了一声,一脚将他踹开,道:“你弄脏我的地了。”
    影三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瞳孔放大涣散,脸色青白。
    闵南倾冷眼瞧着,拿起手上那条交融着血色与冷光的铁链,熟稔地朝动弹不得的人打去。
    林逸挪动了一下脚,避开刺目的太阳,看着闵南倾抓着他的头让他把弄脏的地舔干净,怜悯道:“影三,想活命吗?想活着回去见你的少阁主吗?”
    影三被闵南倾按着,扭曲而痛苦地抬高头,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艰涩道:“……想。”
    林逸舒心地笑了起来。
    度霜镇是一个边陲小村落,离云屏城不远。
    那里穷山恶水,土地贫瘠难以耕种,交通闭塞。
    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是撑着一口气的影三对度霜镇村民们的第一印象。
    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带着几分凉意,拉开了夜晚的序幕。
    村内贫穷至极,房屋用草棚随意搭着,散放在屋外的农具破烂不堪,长满了锈铁。村内的道路是最原始的黄泥地,昨日才下过一场雨,路上俱是泥泞肮脏的泥印子。
    明明是黄昏时分,可没一户人家传出炊烟,村民们都零散地坐在草屋外面,高声阔谈着,一言不合,就用肮脏粗鄙的话问候别人全家。
    影三隐在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上,用力抓紧了树干,才没让自己虚弱到极致的身体摔下去。
    伤口痛到麻木,他细细地喘着气,看着天边上涌的夜色,紧了紧脸上的蒙面巾。
    快些,再快些,等回去——
    回去就能看到少阁主了。
    一阵树叶微摆,影三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子当中。
    刚入夜,方才还在对骂的男人们满脸晦气地进了家门,一声不吭地倒头便睡。
    影三挨家挨户地查过去,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度霜镇虽不算大,可此时也才刚刚入夜,村里的所有人竟然都睡了?这个时辰,平常的村子应是孩童遍地走,大声喧闹的时候,可这度霜镇,却安静得过分。
    影三朝着村子里唯一一间亮着微弱光源的草屋靠近。
    麻纸糊成的门窗什么也遮挡不住,影三躲在隐秘的死角,屏息凝神。
    屋内的男人似乎有些焦躁,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踱步,时不时掀开床上破烂的被子,盯着里头的什么东西,喃喃自语。
    影三耳尖的听到了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男人放下被子,仔细将那东西捂好,不断地呢喃:“心肝宝,我的心肝宝……”
    嘭——
    一张人脸突然打了个照面。
    影三浑身一激灵,迅疾地朝黑暗里靠了靠。
    原是那男人嫌屋里闷,用脸撞开了不堪一击的门窗。
    一片晦暗中,影三看到了一张眼圈深陷,颧骨高秃的蜡黄面容。
    “心肝宝,我的心肝宝……”
    男人痴痴地看着外头,又突然缩回脑袋,掀开他的被子,诡秘而痴狂地自言自语。
    借着屋内一点微弱的光,影三看到了,被子下,一双青白的小脚。
    门外骤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锣打鼓声,像是过年时的喧闹。
    屋内男人眼中迸发出强烈的精光,脸上是盖不住的欣喜:“贵人来了,贵人来了!”
    他踢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一边跑,一边叫道:“潘龙首领可来了!可让我一阵好等!”
    这男子跑两步就要喘一下,上气不接下气,双手交叠在肩上,朝着那敲锣打鼓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潘首领!您可算来了!”
    潘龙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瘴头鼠目,目露凶光。
    他一身粗布短打,外头罩着一件鹿皮大氅,神情轻佻,轻蔑道:“行了,你们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爷每次来这,心里都窝着火呢。”
    男子讪讪地赔笑着,佝偻着瘦得只剩骨头的背,便要跪下去给他擦鞋。
    潘龙嫌恶地转开了脚,啧了一声,不悦道:“愣着干鸟啊,赶紧的,货带出来,钱货两清。”
    “诶,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影三看着那中年男子兴奋得面容扭曲,一把掀开被子,提溜着一个半岁大的婴儿就出来了,正是他刚才看到的,那只青白小脚的主人。
    “首领,首领,为了避免他影响您,我已经给他喂了药,绝对不会吵到您的,还希望您,到了那边以后,能给他一顿饱饭,日后他长大,跟着您……”
    “行了,叽叽歪歪跟个娘们似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潘龙吊起小孩的一只手,上下翻看了几下,扔出二十文钱,把孩子丢进肩上的麻袋里,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满脸不耐。
    那男子连忙住嘴,忙不迭地地捡起掉在地上,沾染了黄泥的二十文钱,如获珍宝似地擦了又擦,又对着潘龙千恩万谢,才兴高采烈地返回了自己的家里。
    影三看着那男子小心翼翼地将钱擦了又擦,若有所思。
    难怪这个村子里没有孩童,估计是这些村民为生活所迫,将自己刚一出生的孩子卖给了这个叫潘龙的人。
    听村民的意思,这个潘龙应当是一个大户人家专门出来购置长工奴仆的人。
    影三心念一动,身轻如燕地隐在黑暗中,跟随潘龙而去。
    通往度霜镇的路只有一条,泥泞颠簸,不管是车还是马都不能通行。潘龙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泥地里,一路骂骂咧咧,神色阴沉到了极致。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潘龙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紧了紧装着孩子的口袋,很快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小巷中。
    影三不声不响地跟着,直到看着潘龙神色警惕地走进一条杂草丛生的幽径。
    路的尽头站着一名高大魁梧,身着黑色劲衣的人,正负手而立。听到声响后,漠然地转来了视线。
    潘龙看到男人,快步走了几下,将那袋子放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跪在男人面前:“潘龙拜见主人!”
    男人抬起眼睛,眼神凌厉而带着杀气,仔细地巡视了一圈,而后,抽动着鼻子,嗅了嗅。
    影三这才留意到伤口的血渗到了衣外,被人窥见了踪迹,暗道不好。
    男人一脚踹翻了潘龙,骂道:“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