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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爷爷、爹、娘!」宣月眼眶含着泪水,奔向了前方佇立着的三人,不过离开几个月,却仿佛分别了许多年。在没见到他们之前,宣月心中害怕的控制不住去想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如今的她,在早已得知自己真正身世的此刻,已经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一个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宣叶欣慰地拍了拍宣月的肩膀,宣月张开双臂,抱住眼前三个她最亲近的人。
    「月月......」宣陌抱着刚出生的弟弟也是眼圈泛红,她轻声唤道,还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已然哽咽。
    「陌陌。」宣月转过身一把将宣陌连同孩子都拥进怀中,眼前的一切都令她像深陷在梦中那般,她真的好感谢上天,让她如今还能拥有如此幸福美满的人生,在意的人都在她的身边。
    魏天和走到宣影身边,轻捶了下他的肩头,两人拉住手对撞了一下,满眼都是思念与舒心的微笑。
    宣叶面带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兄友弟恭,上天何其仁慈,已年过古稀仍能享受儿孙满堂,儿女绕膝的滋味。他转过头看着站在宣月他们身后的一行人,眼神沉了沉。
    「这位是......」宣叶出声问道,宣月转过头,顺着宣叶的目光看去,知道他说的正是封疆。
    「爷爷,这位是封国的君王,封疆。」宣月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先前鐘离和乐慎带着大批人马落荒而逃,两方如今各自为营,虽然没办法马上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这样的情势也为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以保证当最终的战役来临时他们能大获全胜、全身而退。
    在确定鐘离的兵马全部离场之后,封疆带着封禁进了城门,即使宣月再怎么拒绝,夏侯于都几乎要再次与封疆兵戎相向,封疆还是不管不顾地执意要跟着他们回到宣家,大军便暂时驻扎在城外。
    宣叶听罢宣月的介绍,眼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惊讶,陆孟喆来到雍朝之间的事情他听孩子们说过,但却没想到这一次封疆竟然直接跟着他们回来了,「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宣叶深深地做了个揖,以示对君王的尊敬。
    「爷爷你别理他,他自己要来的,先前还硬要把姐姐带走。」魏天和撇了撇嘴说道,「还说什么姐姐是千年前的公主转世投胎,真的是笑死人了。」魏天和一脸不耐烦地对着宣叶说道,刚才听陆孟喆说城门口上演的那一幕时他就已经气得不行,再加上之前封疆在封国对宣月所做的事情更是让他对封疆毫无好感,若手上有根扫把,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将封疆扫地出门。
    「和儿!不得无礼。」宣啟站在宣叶身边一脸的威严。
    「想必诸位就是子墨在这一世的亲人,劳烦各位照顾子墨,封疆感激不尽。」封疆谦逊、有礼的一个鞠躬反倒搞得眾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
    魏天和翻了个白眼,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耸了耸肩,乾脆转过头不看封疆了。
    宣叶和宣啟对视了一眼,千年前的两国大战已经被归入了雍朝的史书,在整个风月大陆也是人人耳熟能详,他们自然了解个中的缘由,陆孟喆虽说过自己被封国祭司当成了什么命定之人,但没提过封国君王迷恋着千年前的姜国公主,更不用说封疆竟然把宣月当做了公主的转世,这点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入座吧。」最终宣叶也只能说这么一句,等眾人都就座后,宣叶笑着看着端木磊,「如今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你可安心了?」
    端木磊难为情地笑了一声,紧紧握住端木绎的手,「安心了安心了,孩子们平安回来就好了。」
    「爹......」端木绎也露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儘管内心深处觉得愧对鐘仁,但眼前的养父是宠他、爱他二十多年的亲人,要他如何能放得下。
    「人带回来了吗?」宣叶转过头看着夏侯于。
    夏侯于抿了口茶水,点了点头,「带回来了。」说完便拍了拍手,沐夏和连戈便带着鐘仁进了大堂,让他孤身一人站立在大堂中央。
    宣叶看着即使面临这样的处境仍然一身傲气的鐘仁,叹了口气,「十三年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久闻宣老王爷大名,如今一见也不过尔尔。」鐘仁冷哼了一声道。
    「你这个小人,当年要不是你把我妹妹虏去,她又何至于受这么多的苦,我们家又怎么会分别这么多年!」宣影猛地站了起来大声斥责道,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看见这罪魁祸首,他巴不得马上就杀了他。
    「影儿。」宣叶挥了挥手,「冷静点。」
    「若不是你们的祖宗将朕心爱的儿子害死,事情又何至于此?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咎由自取!」鐘仁冷着脸说道,这话却说的宣影一噎,一时半会也无法反驳。的确,若不是当年太爷爷的一个衝动,怎会有这二十年的悲剧。
    「无论如何,是我们宣家对不住你在先,但如今,我们也得到了报应,骨肉分别了这十几年,你也该收手了罢。」宣叶叹息地说道。
    「做梦!朕失去的孩儿你能还给朕吗?那年轻的生命你能让他死而復生吗?」鐘仁怒目相视,瞪大着双眼看着座上的宣叶,「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收手,绝无可能!」
    端木绎站了起来,走到鐘仁的身边猛地跪倒在地,「舅舅,请您饶了他吧,他也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才会铸下如此大错。」
    「绎儿......」端木磊惊讶地站了起来,看着心爱的儿子竟然跪在地上为鐘仁求饶。从小到大,端木绎从没求过任何事情,更别说用这样低声下气的口吻,甚至跪倒在地只为保住这昔日敌人的性命。
    「爹,是孩儿不孝,但孩儿的这幅躯体身体中的确流淌着鐘仁的血!从小到大您就教导我们做人莫要忘本,如今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端木绎哽咽地说道,却说不出未完的话语便已泪流满面。
    端木磊坐倒在椅子上,一脸的哀伤。
    「绎儿,你起来吧。」宣叶站了起来亲手扶起端木绎,「我不会杀他。来人,将他松绑。」话音一落,连戈便征求了夏侯于的同意,走上前将鐘仁身上的绳索解开。鐘仁的双手因捆绑了太久暂时酸麻的动弹不得,双手、双臂的皮肤也被粗大的麻绳勒出了一道又一道青紫的痕跡。
    「你舅舅......」宣叶看着夏侯于说道,却顿了顿,「你舅舅如今尚在鐘离的手中,包括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还被软禁在宫中。」
    夏侯于愣了愣,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鐘灵,后者也正看着他。令夏侯于佩服的是,儘管鐘仁是鐘灵的亲生父亲,但当这一切发生之时,鐘灵完全没有阻止他们对鐘仁所做的一切,甚至帮助他们,如此大义灭亲的举动着实令夏侯于心生感动。鐘灵是真的在想办法弥补自己的父亲闯下的祸,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鐘离已经知道鐘仁在我们手中,想必不久后定会投降。」夏侯于点了点头。
    「你胡说!」谁知鐘仁一听到此话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地往夏侯于衝去,还好端木绎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鐘仁,否则受伤的还是他自己,「鐘离绝不会向你们投降!」虽然被端木绎抱住而无法行动,但鐘仁的嘴上还是这么说着。
    「我说过了。」夏侯于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表情同脸上的半边面具一样冰冷、无情,「你用二十年的时间计划的阴谋,只要有我夏侯于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实现。若你到现在还希望鐘离能帮你达到目的,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夏侯于说罢,鐘仁突然动了动嘴,夏侯于眼疾手快地卸掉了他的下巴,让他张大着嘴流着口水,却说不了话,「想死?没那么容易。」夏侯于点了点头,陆生便走上前来将端木绎拉走,而连戈拿出绳索,再次将鐘仁绑的结结实实。
    「夏侯于!不要这样!」端木绎挣扎地说道。
    「若你还当自己是雍朝的子孙,就闭嘴。」夏侯于看着端木绎一脸痛苦的面容缓缓地说道。他转过头努了努嘴,连戈会意地将鐘仁拉了下去,重关回宣府的地牢。
    另一边厢,乐慎一脸的怒气冲冲,来回踱步,「梁丘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本太子放了夏侯钦?」
    鐘离低下头掩住一脸的不屑,「只要能将我的陛下换回来,没有了筹码的夏侯于绝对没有能力抵抗我们,凭我们手中的兵马绝对能拿下这雍朝。」
    「不可能!只有夏侯钦在我手里夏侯于才会有所顾忌,如今让我放了夏侯于,门都没有。本太子才不管你那什么劳什子皇帝,本太子说的话就是命令!」乐慎一脸的狂妄,不可一世地看着鐘离。
    鐘离叹了口气,直起身体,一脸淡漠地看着乐慎,「真是好好跟你说你不听。」
    「你什么意思?」乐慎瞇起眼问道。
    「先前你手中有兵权,我才与你虚与委蛇,如今你什么都没有,相反的我有十万大军,你凭什么拒绝我的要求?要不是看在你好歹还有皇室血脉,能让我师出有名,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还要屈居你之下?」
    「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乐慎冷笑了一声,瞇起眼看着鐘离。
    「是你看不透罢了,凭你的才能如何统领天下,坐拥江山。」
    「看来你也想要这江山。」乐慎不着痕跡地缓缓向后退去,手不动声色地握在了一个茶盏之上。
    「自古以来有能者居之,我有这才能又为何不可?」鐘离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终于露出了本性。
    突然,乐慎笑了出声,用力地将手中的茶盏掷落地下,茶盏破碎的声音响起,门外也几乎同时传来了脚步声,门被粗暴地推开,嚎哭声不绝于耳。
    「爹......」
    「老爷......」
    鐘离全身不住地颤抖,看着眼前的一眾亲人,他们的脖子上都纷纷架着一柄利刃,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乐慎,「你卑鄙!」
    「这叫兵不厌诈。」乐慎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粉尘,一脸的邪肆,「鐘离啊鐘离,我说你也太失败了,自己爱戴的本国君王被挟持,如今连家人们也都保不住。说你有能力坐拥江山?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鐘离手直指着乐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要我放了你的家人,可以,把你的十万大军全部交给我!」乐慎站定在离鐘离十步远的地方,深怕鐘离会对自己不利。
    鐘离咬了咬牙,不甘心答应这荒谬的请求,却听得乐慎说道,「若你不答应,本天子可以即刻命令他们让你的其中一个孩子先去阴曹地府等着你。」说着便抬起手,在要挥下的那个瞬间,鐘离终于松口。
    「我答应你。」
    自此,乐慎与鐘离的合伙关係,宣告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