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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陶其飞对陶父的安排心有不满,年也不回去过了,陈桦放了暑假便来陪他,他也确实过的苦闷,整个人茫然没有目标,单位什么事也不安排给他,只想养着这位大少爷别出事就行,武侠已经不流行了,他现在看修仙的小说,与时俱进嘛,看到下半夜,白天睡到中午,陈桦放任不管,成蹊整天念念叨叨。
    “我爸爸还没起床吗?唉,这怎么能行。”他在卧室门口伸头伸脑地看,卧室里陶其飞只穿着裤衩睡得四仰八叉的。
    陈桦笑他们的关系颠倒,招呼成蹊自己吃饭别管他爸爸了。
    陶其飞想要在这里过年,反正他们一家以前过年也没怎么聚过,一直是陶父带着陶母天南海北地过年,他在岳母家过,然而这个年陶父来了上海,按照惯例陶母在下榻的酒店等着,陶父的秘书联系陶其飞,说陶母想他了,请他去上海一聚,陶其飞便启程去了上海,下了车就被抓到陶父身边给他拿大衣,他第一次跟着陶父公干,在角落里小心躲着摄像机,心中暗想陈桦果然在骗他,陶父丝毫不见老态,兴致勃勃地满上海跑了一圈,他都累了陶父都未见疲劳。
    去了酒店,陶其飞姐姐也在,一家人难得的在异乡聚在了一起,陶父问起陶其飞的工作来,事无巨细要他汇报,陶其飞语焉不详他便生气了。
    “那你这岂不是尸位素餐!”
    陶其飞硬着头皮准备挨揍,不管是儿子还是下属,倒是无论哪个层面陶父都打得了他。
    “过年了说什么公事。”陶母拿着一碗中药塞到陶父手里示意他喝下去。
    “好好的又喝什么药?”于跃问道。
    “老毛病了,”陶父轻描淡写,仰脖把中药灌下去,接过陶母手里的毛巾擦嘴,接着教训陶其飞,“我让你藏愚守拙不是让你做甩手掌柜,哪天你当家做主了也这样?不让你做你就多听多看……”
    陶其飞嫌他啰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让我想想我再跟你交代点事。”
    屋里渐渐没了动静,只有两个孩子的玩闹声,陶其飞抬头望去发现陶父闭着眼睛竟然睡着了。
    “爸……”
    “嘘,”陶母马上制止他,小声道,“你把他叫起来他就睡不着了。”她朝几个人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陶其飞蹑手蹑脚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陶母正轻手轻脚给陶父夹克拉链往下拉,拉完又把衬衫扣子解了两颗让他睡舒服点,然后坐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而陶父闭着眼睛缩在椅子里,长眉压目暮气沉沉,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再也不见白天的风发意气。
    陶父陶母和他们姐弟匆匆过了个年就又出国了,毕竟人外国人不过年,初七年轻人玩心正重,陶其飞晚上又熬夜看书,两点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陶其飞接起来跟辛毅开玩笑:“你过年过懵了吧,咱们这边半夜呢。”
    辛毅不搭理他,郑重道:“小飞,无论你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北京,千万不要回北京。”
    “怎么了?”陶其飞坐起来问。
    “你答应我,不要回去。”
    “你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平日里杀伐果断的男人带着哭腔道:“小满,让人杀了。”
    陶其飞宛如五雷轰顶,他下意识觉得辛毅在骗他。
    “这不可能,杀他,杀个孩子干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上学呢!”
    “李俊生的老婆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疯了,李俊生,李俊生全城布控要找到凶手,因为他的动作各大军区闻风而动带兵进城,北京全乱了……”
    陶其飞没有听见他说什么,眼前只有那个叫着小飞哥的孩子,他盲目地下床找鞋,喃喃道:“不行,我得回去。”
    陈桦已经醒了,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看他要下床马上去给他拿衣服。
    辛毅焦急道:“你没听懂吗!不能回去!你还不明白吗!要是,要是出事的是你呢。”
    “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吗!”
    “小飞!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不为成蹊想吗!你哪也别去!这也是你爸的意思!”
    陶其飞难以置信:“李俊生跟了他半辈子,他要袖手旁观吗?”
    辛毅艰难开口:“李俊生做人做事不留后路,他早就站队了,他对你爸爸一退再退的做法很不认可,他想更进一步,他的行为引起了对方的忌惮,本来,本来这次出门的应该是他,他让小满替他去了。”
    陶其飞心如刀绞,他无法想象,如果成蹊替他死了他会怎么做,是不是也会全城布控,也会疯狂行事。
    “你在那待着好不好,只要你在对方的地盘他们就不敢动手,他们不能让你爸唯一的儿子死在他们的地盘上,小飞,听话。”
    直到出了正月他才被允许回到北京,曾经热闹的李家已经落寞下来,也有人进人出,只是他们在查点财物,李俊生的老婆已经疯了,进来个人就问见没见过小满。
    “你是来找小满的吗?”她问陶其飞,然后喃喃自语,“他去上学了,他学习特别好,老师让我去跟我说了,说他以后能出国,”她突然又疑惑道,“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我好几天没见他了,你,你见小满没有?”
    李俊生一直含笑看着她,听到这里哄她道:“小满出国了,说是放暑假就回来,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了呢。”
    “哦哦哦。”她满意了,晃来晃去念念叨叨地上了楼。
    李俊生风采依旧,只是头发全都白了,丧子之痛一夜白头,他潇洒地朝屋里仅剩的一张沙发挥手,示意陶其飞坐下。
    陶其飞低声承诺:“我会照顾好阿姨的,给她找最好的医院。”
    “不用了,我想自己照顾她。”李俊生拒绝,不等陶其飞答复他接着说,“麻烦你代我给你爸爸道个歉,是我冒进了。”
    “不,他不怪你。”
    这时进来几个人要搬这张唯一的沙发,意大利真皮,还能卖个大几千。
    李俊生站起来看着他们搬东西,随口念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是红楼梦。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他不再搭理陶其飞,边念边转身上了楼。
    陶其飞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这时楼上砰地传来一声枪响,陶其飞跟着屋里几个人往上跑去,跑到半截,又是一声,他停下了脚步,两声枪响两个人,李俊生夫妇去找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