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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殤之二

      苍翊领着他们到达寝宫外边。
    秦嵐跟着东方祺走进宫门,一边四处张望着。
    一踏入宫门便能隐约闻到花香,清淡清淡的香味,柔柔的很是舒服。
    不出所料,宫内确实种植了数种花卉,各种品种及花色在走道两旁争奇斗艳,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这种雅緻在华丽的宫殿衬托之下更有种卓然超脱之感,秦嵐看着只觉得很是喜欢。
    赤练替东方祺安排的这处寝宫名为清云殿,赤练的婚姻传统中女方与男方在订定婚约后,直到迎娶当日的这段时间是禁止见面的,所以挑选此处招待东方祺也是看中这里离赤练离音的寝宫最远,能够防止两人相见。
    对此东方祺非常不满,即将娶入门的妻子居然要在迎娶当日才会见到,虽然不管赤练离音长的如何这都是一桩推不掉的婚约,但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实在堵的心慌。
    有种当日掀开面纱就一次定生死的不快感觉。
    所以在苍翊离开前东方祺很认真的抓着人沟通。
    「婚姻不是儿戏,我觉得我有足够的理由事先知道妻子长什么样子。」
    「公主殿下也不知道您长什么样子,我觉得这非常公平。」苍翊淡淡的把话堵死。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苍侍卫你现在知道我的长相了,回去和公主描述一下,她就心里有底了,但是我这边没人看过公主的样子,这样不是就不公平了吗?」
    「放心,公主殿下是赤练一族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你无须担忧。」苍翊立场坚定。
    东方祺再接再厉:「起码给看个画像?」
    结果这次苍翊一脸吃惊:「您那边没收到画像?」
    听到这句,东方祺就意识到了什么。
    ……很好,被父皇给坑了。
    东方祺咬牙切齿,东方烈一敲定婚约后就直接把他丢出宫了,没怎么跟他说细节,敢情居然有附画像吗?
    「也许是落下了,不知是否能请苍侍卫再予殿下一幅?」秦嵐见东方祺一脸阴鬱,连忙出面缓颊。
    苍翊看了秦嵐一眼,想了想后点点头:「这个应该可以,我去问问看。」
    「劳烦了。」
    送走苍翊后,东方祺才收去心里堵的发慌的糟糕情绪,遣散了身后的侍卫及暗卫,一脸坏笑的勾住秦嵐的肩:「跟我说说,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秦嵐把刚刚的事稍稍描述了下,东方祺听完后嘖了声。
    「差一点就知道真相了!」早知道他就慢点回来……不过他也不想和赤练鈺宁面对面聊那边久。
    虽然赤练鈺宁没有比他年长几岁,但是当上帝王的人都有种奇怪的特质,让人特别想远离,这点他父皇也是相同的。
    「我发现,苍侍卫似乎有刻意压制住情绪表现。」秦嵐想到另一个令他在意的地方。
    「喔?」东方祺一脸惊奇,「这侍卫够厉害啊,该不会是暗部出身?」奇奇怪怪的特长通常都是暗部研发出来的,秦嵐之前还是暗卫时曾被他缠着露几手,所以东方祺直觉反应就是不正常的东西一定来自不正常的地方。
    「有可能。他的应战方式也和暗卫相似,但也可能是赤练训练侍卫的方式便是这一套方法,毕竟我们并不清楚他国的内部体制。」
    「唉,算了,先不说那个……」东方祺摆摆手,「晚间会有一个宴会,那个你不用参加,我跟人打过招呼了,要去看月琴表演时你就持这个牌令给守门的看,就能出去了。」东方祺在怀里掏了掏,将一个木製的小令牌丢给秦嵐。
    「……您打过招呼?」秦嵐看着令牌,表情微妙。
    看着秦嵐的表情,东方祺面露一笑:「我没说你要去哪,赤练这么大的都城,给人出外逛逛又不会有所损失。」
    这下秦嵐才安下心来,将牌令小心的收好,然后和东方祺道谢。
    东方祺用力揉了揉秦嵐的头:「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招人疼啊。」
    秦嵐无奈的把那隻魔爪拔下来,对东方祺的话不予置评。
    ◆
    夜晚,东方祺在跟他打过招呼后就离开清云殿前往主殿的酒宴。
    在东方祺离开后,估算了下时间,秦嵐才动身出宫。
    就如东方祺所说,牌令亮出后他就被放行了,然后照着印象往月华阁而去。
    今晚的月华阁人气依旧满棚,秦嵐从一些等待入场的人口中得知这里大多数人都是来听月琴的饯别宴。
    「唉唉,五年前开始,月琴就不怎么演出了,那时我就在猜,是不是有人相中了月琴姑娘,打算将她娶入门……如今这天终于到来了。」一位忠实顾客不住唏嘘。
    「月琴这一走啊,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若是月琴姑娘能得到幸福,也是值了,不过真羡慕那名娶到月琴的男人啊!美人啊还有那个美好的琴音,今后都只专属一人了,唉……」
    「但是也有传闻是月琴要离开这个国家,所以才会办饯别宴啊!」这句话吊起了秦嵐的兴趣,他出声提问。
    「这话怎么说?」
    说话的人定眼一看,见到是这么俊的公子,便爽快的吐露他听来的消息:「五年前好像有人不守月华阁的规矩,闯入后台骚扰月琴;月琴在月华阁的那个地位就像家里的么女,阁里的姑娘都把她当宝贝在疼啊,听到这事后很愤怒,所以就暂时禁了月琴的演出……唉唉,作孽的明明是那几个无赖,却牵连到大多数观眾的福利啊……」
    秦嵐抓到了几处重点。
    五年前骚扰月琴的事件……不会就是他与月琴见面的那次吧?
    然后是月琴自那之后就没再演出。
    秦嵐想了想,有些迟疑。
    是不是因为「被看见」,所以才不再演出?
    若真是如此,那就表示月琴的真面目是个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人物,被认出后会很麻烦,所以只能避免再曝光的机会……当然,也有可能如男子所言——月华阁视她如宝,不愿她再被人骚扰。虽然他觉得不可能。
    「那么,为何要离开这个国家?」虽然不知道男子的消息怎么来的,秦嵐还是问了问,就当作是参考,他也觉得市井间的小道消息不是那么可信。
    「女儿长大了,就会想出门歷练了嘛!反正月琴并没有被月华阁绑住契约,想去哪就能去哪啊!」男子咧嘴笑了。
    「……嗯?」秦嵐愣住。
    这答案……也太奇葩吧?
    男子发现他的呆滞,连忙再补了句:「反正月琴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啦,这里是她的家,想出门当然就可以出门玩啊!」
    这句倒是让秦嵐一震。
    在青楼长大……这究竟是怎么样的童年?虽然他的童年也没强到哪里去。
    在暗部长大的孩子,除了训练和休息外,别无其他行程;青楼与暗部当然不同,看月琴的样子,月华阁应当将她护的很严,没让她接触那些污秽。
    但是有一点他是确实知道的——没有父母相伴的童年,是很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