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凡斯
[十年前的火箭炮]
改变过去,逆转未来。跨越长度在十年内的一次性时空道具,用来改变历史、回到1499年救下罗杰?
写下我的疑惑,这一次是革命军的专属信使乌鸦将龙的来信送到手上。
“那一天的我同样身处罗格镇,目睹了一切……在那之后*,我有了改变世界的想法。
……那个男人临死前也是大笑着,宣布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娜娜莉,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用自己的信念去战斗,我们是这样,罗杰也是如此。
至今我仍不清晰对方在世界的终焉看到了知道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
“如果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谁能杀死海贼王?”
“正如你所说,罗杰的宝藏从来不是真正的原因,而公义被掩埋在正义的名号下,许多的悲剧也就被隐藏。”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我们无法挽回已经死去的生命,哪怕是你,娜娜莉。你的能力非同小可,但救下一个人的生命,又如何救下千千万万人?”
我折好信封,草草安抚过信使,整个人栽在被子里。
昏沉沉地睡过去,醒来又是圆月高悬,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下去,干脆披了衣服出门。
晚上没有下雪,唯有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作响,冷色的月晕透过窗户投射在足迹前,很快又消失不见。
客厅里,壁炉已经熄灭,柴火凌乱地堆在里边,我没有开灯,走进后才发现沙发上的黑影。
“你还没睡吗,巴尔?”
我轻轻打断他的独处,男医朝我看过来,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你不也是嘛。”
我们各自坐在沙发上,眼睛各有凝结的方向,半晌我突然开口:“巴尔,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会希望能够复活谁吗?”
他顿了顿,手指在鬓角划过,“那可就太多了,我需要一张长长的清单。”
“德兰,我的朋友,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养了一大堆孩子,长得漂亮极了,性格又好,没有人不喜欢她。”
“我和她说好了,我是医生,她是修女,等我在磁鼓岛结束研究就去她的国家,一起养那群倒霉孩子。”
他仰起头,我窥见隐隐的水光,“她是弗雷凡斯人。”
“明明一切那么好,为什么会这样?”
我盯着不再燃烧的柴火,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
一切那么好,一切又那么糟。
对于常人而言,最后只是落到一句坏幸运。
第二天我出门看诊,吧台边坐着巴尔,拿着脏兮兮的啤酒杯大喝特喝。我们像往日一样打了招呼,提着皮箱出门。
完成今天的任务后,我走到西尔尔克的房子前敲响了大门。
“下午好,西尔尔克先生,乔巴呢?”我放下箱子,在房间里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
“自己跑去林子里玩了。”西西尔克照常穿着他奇怪的风衣,三根胡子乱糟糟地支愣着。
我看着他手中不停的动作,情不自禁地询问道:“西西尔克先生,万能药是什么呢?”
他看我一眼,把研究放在桌上,“是可以治好所有病的药。”
听起来像废话,我笑起来继续问,“包括心病?”
他点点头,带着笃定,“包括心病。”
我望着屋内密密麻麻的陈设,“包括波尔库小姐?”
西西尔克摇摇头,正当我以为他要反驳的时候,这个被称为庸医的中年人却说:“你怎么知道她没好?”
我眨眨眼睛,“因为她觉得自己有病……”
“但她吃了十年的药,她会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她生活在伟大航路上也出名的医疗王国磁鼓岛,她的女儿当海军,她去找古蕾娃买药。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吃的从来不是药,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没有病。
我哑口无言,“那Dr.古蕾娃说的心病……”
西西尔克翻了个白眼,“她是梦中去世的,年龄到了而已。”
两个观念相反的医生,两种截然不同的解释。
他正经地解释:“达雅在人鱼岛殉职后波尔库就不想活了,所以才一直想吃药,没想到刚好撞见一群来岛的医生,开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慢慢地其他人也这样做,然后你们也来了。”
中年人吹胡子瞪眼,“偏偏不找我,真的是。”
找你才怪了吧……我看着屋子里的青蛙尸体和一边的奇异液体,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在椅子上晃动着小腿,“如果真的有万能药就好了,弗雷凡斯的传染病就有救了。”
西西尔克摇了摇头,“白城不是传染病。”
什么?!
我瞪大眼睛,珀铅病,不是世界政府宣扬的高危传染病?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还在革命军时,龙先生和干部们召开会议,作为小助手的我在外边听见的只言片语。
我一直以为白城的悲剧在于世界政府的拒绝援助。
却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更加惨烈。不是传染病的珀铅症,和大肆宣扬的世界政府,这意味着什么?
西西尔克,这个在资料上记载着在伟大航路全身而退的前任大盗贼、在磁鼓岛带了十几年的现任庸医摇晃着冷凝管,全然不知自己说出了多么恐怖的消息。
我回到房间,找出龙先生寄给我的那一封加急信,“公义被隐藏在正义的名号下,悲剧也被隐藏”这一句话原来形容的是白城吗?
除了革命军,还有多少像西西尔克一样的人知道白城的悲剧?
我找到世资报的旧报道,
‘海圆历1508年9月,盛产珀铅的白城弗雷凡斯因传染病灭国,王族幸存者宣称:多亏了世界政府的援助。’
……不是传染病、王族幸存、世界政府援助……
我紧紧皱着眉头,线索不够,只有猜测,但不管怎么说,白城平民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我看向自己的属性面板。
[体力:415]
你的能力可以救下一人的性命,但如何救下千千万万人?
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缠绵病榻、不良于行的我,在看见宣传语的时候就心动了。
——在大航海的世界,缔造一个新时代!
想要去参与、去改变。
用健康的身体,做一些从来做不到的事情。
我心里默念着,鲁路修哥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支持我吧。
不管这一段记忆是捏造还是游戏。
我愿意相信在另一个世界里,真的有这样一位血亲,从小相依为命,爱我如珠如宝。
我写了信放在桌上,倘若我没有按时醒来,那么前来找我的柯达达一定会把这封信按照我说的方式寄给龙先生。
一阵柔和的烟雾中,我陷入晕眩。
“修女!这里有个大姐姐!”
“小姐,小姐?”
“……送到特拉法尔加医生那里去吧。”
耳边传来小小的喧闹声,我努力睁开眼睛醒来。
刚想睁眼,一双柔软的手突然盖在眼皮上,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叫道:“爸爸!昏迷的姐姐醒了!”
他小心地转过头,在我耳边说:“姐姐,你不要太快睁眼,灯光会让你的眼睛受伤的。”
我安静地点点头,感受到他的手离开,又拿了一块布,是毛巾的触感,放在我手上,一本正经地解释:“姐姐,你将它盖在眼睛上,慢慢地张开就好了。”
我照着他的说法慢慢张大眼睛,等白光造成的眩晕过去,眼前朦胧形成映像。
一个带着斑点鸭舌帽的男孩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厚厚的一本外科医书,眼尾微微上翘,灰金色的眼睛望过来,认真又无辜。
是这里医生的儿子吗?
我回忆起刚刚耳边的声音,犹豫地喊出他的姓氏,“特拉法尔加,先生?”
男孩一下坐直了身子,脸上微微涨红,“我是特拉法尔加·罗,叫我罗就可以了。”
我笑着扬了扬毛巾,“谢谢你的毛巾,罗。”
“这是医生应该做的!”罗举起手中的医书说道。
“罗,在病房里可不要大声说话哦。”一个面容温柔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走进来。
“我是特拉法尔加·埃里克,这位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佩路基·娜娜莉,叫我娜娜莉就可以了,谢谢你们的帮助,特拉法尔加先生。”
我正想握手表达自己的谢意,却发现手的模样有点不对劲。
作为医生,我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最了解的,12岁的女孩,手指还带着小孩的稚嫩。
但现在这双手,柔和纤长,指节长度都变了。再低头一看,本就在腰间的卷发更是堆在臀部。
“那个,特拉法尔加先生,可以给我一面镜子吗?”
话是对着面前的医生说的,镜子是由旁边的罗递过来的。
我弯了弯眼睛,头发散在脸旁,“谢谢你,小先生。”
我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一张即将脱离稚嫩,如花朵初绽般的面孔。
属于14岁的少女的一张脸。
“冒昧请问,这里是?”
我不着痕迹地扫过墙壁上张贴的报纸,内心越发笃定。
“是修女老师把你带过来的。”
“这里是弗雷凡斯,姐姐,你为什么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