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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冤种 第32节

      “不行。”
    宿回云重复道:“不行。”
    “你就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他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天蝎老人的目标不是剑牌,是你。”宿回云钳住令梨手腕,力道重得生疼。
    “不管他抓你是为了什么,不管你瞒了多少秘密不说。”
    他黑沉的眼眸阴郁如积云:“我不会让他带走你。”
    作者有话说:
    令梨:我人美心善的师兄,人呢?(猫猫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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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修仙第三十天
    ◎他好主动,主动得让她害怕◎
    宿回云黑眸沉如乌云积雨, 跨越等级的修为压在令梨身上,她动弹不得。
    手腕一定被捏青了,钝而漫长的痛楚, 腕骨仿佛脆弱得将要折断,挣扎不开。
    “师兄。”令梨小声说, “疼。”
    闻言, 宿回云手下力道微松, 却没放开钳住令梨的手。
    她的脉搏与青年的掌纹贴拢, 交界处的皮肤像融化般不分彼此。
    “师兄这是何意?”令梨不敢再尝试抽手, 怕她可怜的手腕真被折断,“我两袖清风钱包空空,有什么值得元婴老祖觊觎的地方?”
    令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 可能是人头。
    毕竟是魔尊亲自开口要的人头。
    “师兄大可安心,我可以打包票,魔域通缉令上之人是我这件事起码还要两三天才会暴露, 天蝎老人不会是为了赏金而来。”
    令梨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 没钱没势没家产, 日行一善与人方便,除了经常社死和非常冤种外, 平平无奇。
    宿回云没有理会令梨的狡辩, 他边寻了个方向带着小师妹离开,边平淡问道:“刻舟塔, 你闯到了第几层?”
    令梨:比你快一刻钟到顶层。
    借刻舟塔光幕遮掩, 以“隔壁老王道友”之名对宿师兄不敬一事历历在目, 令梨哪敢说实话。
    她瞟了眼手机群聊, 轩晓正在边发牢骚骂瓜瓜大魔王是个变态, 边分享他闯过前四层的经验。
    轩师兄只闯到了第四层?好菜。
    令梨发现自己错怪了赖兰黛, 轩晓也不过到了第四层,赖师姐死在第二层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不该对她要求太高。
    二和四之间,令梨决定取个平均数。
    “惭愧,我只到了第三层。”令梨低下头,用深刻反省的语气说,“我一定努力研读轩师兄的攻略,早日到达第四层,不拖宗门进度。”
    “说谎。”
    宿回云冷淡道:“轩晓死在第五层不奇怪,他只有那个水平。你拿他做参考,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流云?”
    令梨一下抬头,她隐约察觉到什么,瞳孔越睁越大。
    借剑予她,是个试探?
    宿回云看着她的眼睛:“轩晓试不了我的剑。”
    令梨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瓣:“也许,只是我与流云更合得来?缘分么,很难说得清。”
    “是吗?”出乎令梨的意料,宿回云竟像是认下了她找的借口,点了点头。
    “两个时辰之后,我再问你一次。”
    刻舟塔每两个时辰播报一次剑牌位置,属于令梨的那枚剑牌正藏在她的乾坤袋里!
    “不可能啊,不会啊。”令梨在识海拼命呼唤令瓜,“瓜瓜大魔王和我令梨有什么关系?一个是葫芦科瓜属,一个是蔷薇科梨属,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可恨,宗门为什么不将生物百科列入门下弟子必读的十本科普读物内?剑修除了剑诀之外应该多学点生物常识。
    “是天蝎老人的错,一定是他的错。”令梨恶狠狠地说,“他来之前师兄还叫我隔壁老王道友,露馅肯定是他暗中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还有轩师兄,他也有错,但凡他不那么菜,令梨何至于被抓住尾巴?
    令梨很焦躁,焦躁得想在原地转圈圈。
    但宿回云拽着她的手,她转不了圈。
    “我承认,我对师兄说了谎。”令梨咬一咬牙,“这话我只对师兄说,可不能被轩师兄知道,我怕他打击报复——在被刻舟塔强行遣出前,我正欲前往第七层。”
    “我不是故意欺瞒师兄,木秀于林必被摧之,我久在外门,当知晓中庸的处世之道。”
    令梨竭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特别诚挚真实:“轩师兄乃是金丹真人,若知道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竟闯得比他更远,难免心生芥蒂。在寻到结丹机缘前,我欲瞒下此事,还请师兄帮我。”
    对不起了轩师兄,把你说成了一个小气鬼,但你在群里骂了瓜瓜大魔王那么多句脏话,小梨诽谤你两句不过分吧?
    令梨主动向前一步,勾住宿回云衣袖,眼睛亮亮地仰望白衣剑修:“求师兄帮我。”
    这回一定能成!谁能抵抗柔弱小师妹可怜兮兮的诚挚哀求呢?她是个孤苦无依被人排挤的可怜人,只想低调做人谦卑行事,撒个小小的善意谎言。
    在刻舟塔塔顶嘲讽宗门大师兄、挤兑元婴老祖的“大魔王道友”必然不能是她!
    女孩子比宿回云矮了两个头,仰头望人时有些吃力,又因吃力显得格外诚恳,明眸圆睁,像只期待地望着香栗子的大尾巴松鼠。
    如果她真的有尾巴,大概会讨好地缠上宿回云小腿,尾巴尖悄悄扫过,酥酥痒痒。
    可爱是很可爱,说出的话也好听,可惜没一句是真的。
    从第三层跨越到第七层,很敢说,换成别人一定不信,质疑她谎报战绩,她再可怜巴巴地垂头说:好吧,其实我一进第七层就死了,四舍五入不能算说慌,师兄原谅我好不好?
    以退为进,小师妹是游击战的一把好手。
    宿回云凝视勾住他袖子的女孩的手。
    纤细白皙,指尖透着浅浅的粉,晶莹圆润如玉,勾人的力道很轻,像随便怎样都好挣开。
    持剑的时候不是这样。
    寒光与剑芒被她一指压住,握剑犹如呼吸般自然,流畅漂亮的起手式,那是日复一日风吹雨打绝不停息中练出的本能,指腹曾被割裂千万次,才有如今的从容与不迫。
    她练剑的年岁一定极长,从幼年初始,从走不稳时开始握剑,在春日盛绽放的桃花里,夏日灼灼的烈日下,秋日飒飒的枫叶间,冬日皑皑的白雪中,一招一式,不知疲倦。
    剑修不是从引气入体开始成为剑修,在拿到剑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了。
    宿回云忆起刻舟塔昏暗的环境,越往上越无人留下姓名,他斩断如雨的剑光,无数光茫从他体内涌出,凝结成新的守塔者。
    攻塔是一个人的旅程,宿回云却隐隐感觉到,有个人一直比他快上两步,在他视野里留下道道残影。
    他每一剑都落入那人的影子,循着她的脚步向前,她的前方没有阻碍,一切危机于她剑下化为平荡的坦途。
    宿回云站在通往第九层的台阶上,刻舟塔没有通报,他却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头名。
    层层光幕掩盖了那人的身影,她顶着滑稽可笑的名字,用陌生人的口吻答话,说话很不客气。
    刻舟塔对求剑者的隐私保护的确很好,至少宿回云最开始完全没认出给自己取名叫“瓜瓜大魔王”的小师妹。
    直到天蝎老人进塔,刻舟塔宣布三个名额已满。
    “如果我能闯到第九层,小师妹一定可以。”
    认出她,只凭这个简单的想法。
    有所怀疑,之后发生的事便很容易预料。
    小师妹果不其然主动提出要与他分开,听到宿回云的名字被刻舟塔通报,也只道恭喜师兄,对剑牌和第九层毫不好奇,一心只想跑路。
    仔细想想,“瓜瓜大魔王”和小师妹,离谱搭配离谱,天造地设,除了她,谁会给自己取这种名字?
    小梨不会猜到,竟是她高雅华丽的取名品味暴露了她。
    “师兄帮我好不好?”令梨一脸认真地说,“轩师兄心眼小,我不想和他闹。”
    “好。”
    宿回云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帮你。”
    令梨松了口气:师兄信了,好耶!
    不愧是人美心善的宿师兄,面冷心热,温柔体贴好说话。
    之前一定是太担心不靠谱的小梨师妹,气息才会那么危险,现在该无事了吧?
    令梨试探地抽了抽手,想从宿回云掌心解救被捏疼的手腕。
    纹丝不动。
    令梨:“……”
    她怀疑地又使了一次力,捏在手腕上的力道缓缓收紧,像在警告令梨:不要闹。
    “师兄。”令梨欲言又止,暗示地看向宿回云:能把她放开吗?小梨是人,不是兔子,不会撒手没。
    “怎么?”宿回云瞥她一眼,“还有想交待的事?”
    冷淡的、像在对宗门罪人问话的语气,令梨立刻偃旗息鼓。
    她是个罪名罪也数不清的犯人,多次违反未满金丹修士保护法,荣登魔域最高通缉令,夜晚月下私捡大师兄私人物品至今不还,案情罄竹难书。
    是令梨想岔了,师兄只是出于首席弟子对宗门的责任,执着于用抓犯人的姿势带着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令梨连连摇头,“我跟师兄走,师兄去哪儿我去哪儿。”
    在两个时辰后的社死时刻到来之前,骗子小梨尚有喘息的时间。
    有两个时辰呢!说不定下一秒她就找到了跑路的好时机,人不能放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