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说出这句，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不敢置信。
    他伸手，把她拖到盥洗池前，想要用水把那些痕迹擦掉。
    指腹磨挲着皮肤，擦得聂茵皱眉，疼得难受。
    “别洗了。”
    她想要把人推开，但聂衍却纹丝不动。
    他觉得这些痕迹刺眼极了，恨不得自己瞎了，没有看到。
    “聂衍，对不起。”
    说完这句，聂茵缓缓闭上了眼睛。
    聂衍浑身一僵，又觉得生气，又觉得疼。
    他猛地一下清醒，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他们好像，从未在一起过......
    就算以前他们也经常做，但他却总是告诉她，别妄想那个位置，那是柳如是的。
    所以他从未承认，跟聂茵在一起过。
    也就是说，聂茵一直都是单身。
    她不用说对不起。
    聂衍无力的放开手，“你要跟他结婚？”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感觉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聂茵扯唇，刚想说点儿什么，却看到洗手间的走廊外还站着一个人，是聂家老夫人。
    这一年来，聂家的人都已经知道聂衍喜欢聂茵了，所有人都默认这两人会结婚。
    但是聂茵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除了春节，几乎都不会过来。
    每次过来，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仿佛她不跟聂衍结婚，就是对不起聂家。
    可她真的，从未想过要和聂衍在一起。
    何况以前聂衍也从未承认过两人的身份。
    “啪！”
    一个巴掌狠狠落在聂茵的脸上。
    聂茵被打得脸颊一偏，嘴角溢出了血迹。
    聂衍没想到自家奶奶会突然动手，吓得赶紧抱住了聂茵。
    “奶奶，你做什么？！”
    聂老夫人拄着拐杖，恶狠狠的看着她。
    “跟小衍在在一起了，还出去勾三搭四，你就是我们聂家的童养媳！现在都不干净了！”
    老一辈的传统思想还很严重，刚刚已经听到，聂茵和其他男人做过了，还带着这一身痕迹回来。
    真是贱。
    第1538章 我刚跟别人厮混完不久
    聂茵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指尖都是血迹。
    而抱着她的聂衍抖了抖身体，将人抱得更紧。
    老夫人拿着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来，气得浑身颤抖。
    “果然不是大家族出来的，做出的事情这么让人难堪！这么骚怎么不去勾栏院！当初不同意你和小衍，就是因为你这副长相本就是勾男人的货色！”
    聂茵和聂衍的关系曝光之后，聂家反对的人很多，但是因为聂衍一直以来都在坚持，这一年更是勤勤恳恳的忙着聂家的事务，那些反对的声音也就消失了，众人勉强接受两人会结婚的事实。
    但老夫人现在听到聂茵和别人睡了之后，恨不得把一切难听的话都招呼到聂茵的身上。
    “不知羞耻！滚出去！我们聂家怎么会出这样的人！小衍，你给我放开！”
    聂衍死死的抱着聂茵，那些棍棒同样也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他这一刻，真的感觉到了聂茵的绝望，对聂家的绝望。
    聂茵被打得很疼，但是一直都没吭声，直到老夫人停下了，她才将嘴角的血迹擦了擦。
    “奶奶。”
    她喊了一声，又看向走廊外闻声而来的看戏的人。
    这些都是圈子内的人，虽然只有几个，但是也足够聂茵丢脸了。
    但她这一切却异常的冷静，看着老夫人。
    “是不是我要永远在自己的身上立一块贞节牌坊，为聂衍守身如玉，这样我才配得上他？”
    她的声音说到最后，甚至有些颤抖。
    聂衍也哭了，死死的抱着人。
    “聂茵，别说了。”
    聂茵却将他推开，谁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沉痛。
    她轻笑，“我身上的贞节牌坊早就被砸了，如果你期待聂衍找一个干净的女人，那肯定不可能是我，正好我也想摆脱跟聂家的这段关系，你也看到了，我刚跟别人厮混完不久，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所以以后让聂衍离我远一点吧。”
    老夫人没想到聂茵还会顶嘴，气得浑身颤抖。
    “你......你真是贱！”
    聂茵扯唇，“确实，我没有不承认，我配不上聂衍，都是我的错。”
    聂衍圈着她的腰，听到她这话，死死咬着唇。
    “别说了，聂茵，求你别说了。”
    聂茵觉得难受极了，仿佛心脏都要被人剖开似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什么，却觉得喉咙被人堵住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该为聂衍守身如玉，可为什么呢，他们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难道一个女人喜欢了一个男人这么多年，就不能变心了么？
    难道她换一个人喜欢，就是荡妇了么？
    她自认在与聂衍的这段关系里，从未做错过什么。
    甚至都控制好自己，没有去恨他，只是疲惫想要结束而已。
    这样也有错吗？
    是不是认认真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十几年，就真的不配去喜欢其他人了？
    她欣赏贺凛，贺凛也长得好看，她也羡慕贺凛的人生，那一晚就是她的情不自禁。
    那样的草原，那样年轻的男孩子，甚至就连外面的狼嚎，她到现在想起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后悔。
    为什么跟贺凛有了关系，就要被扇巴掌呢。
    她真的不懂。
    第1539章 这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也湿湿的，那是聂衍的眼泪。
    只要在聂衍的身边，只要踏入聂家的这扇门，聂茵就会觉得疲倦。
    她好想念美洲大草原。
    眼泪掉得更凶了。
    这一刻她甚至想要崩溃的蹲下身去大哭，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而老夫人还在一旁说尽难听的话。
    “赔钱货，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养你，你也来历不明的野种，怎么配得上小衍，现在还跟别人搞过了，都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死过孩子！滚出去！现在就滚出去！”
    聂茵抬脚就要离开，但是聂衍死死的将人抱着。
    而围观的人早就已经被打发离开了。
    现在继续在这里围观的，全都是聂家的人。
    华容站在这群人的最前面，抬手揉着眉心。
    “妈，别再骂了。”
    老夫人实在是骂得太难听了，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而聂衍又一直死死的抱着聂茵不愿意撒手，现场可以说是一片混乱。
    终于，聂茵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人。
    是贺凛。
    贺凛大概是刚刚才赶到，跑的浑身都是汗水，额头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
    “聂茵。”
    他喊了一声，接着大踏步的穿过聂家人，将她的手拉着，什么也没说，甚至没跟聂家其他人解释什么，只是往前跑。
    跑出了大厅，跑出了聂家，跑到了马路外面，等外面的凉风一吹，他才放慢了脚步。
    聂茵被他紧紧的攥着手，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