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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失踪6》

      穿着黑色丧服的人们,每个人所透露出的表情都有些许不同,有些人谈论着的是那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父母该怎么办?有些人则实际的讨论谁会想收养这个小毛头?
    毕竟父母双方都是私奔没接受任何一方父母的认同结婚生子的,两方人马都头疼,可最疼的,也疼不过在两具棺木前已哭乾眼泪的孩子。
    小小年纪的孩子,名叫瑞安,在父母尚未过世前受尽疼爱,而名字也是由父母的姓氏和名各取一字组合而成,越是有过多么深的爱,就越是有多么大的疼。
    「薛少爷,请问怎么了吗?」
    林祈纳闷的看着站在原地的薛凌疑道。
    「那个孩子,年纪多大?」
    「比少爷小几岁,听说刚过完五岁生日不久。」
    「是吗?」
    从薛凌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怜悯或是难过,只是淡然的接受了林祈给的答案。
    「看情况现在应该是会由妈妈那边的亲戚收养,少爷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
    薛凌点点头,接着看向自己母亲前去慰问丧家,在轮到瑞安时,母亲给了瑞安一个拥抱,其他人却投以异样的眼光,或许觉得血缘不够亲的亲戚做了这种举动有些刻意,但薛凌却知道,在母亲得知瑞安父母身亡后的第一时间,便立刻询问了瑞安的情况,得知年幼的孩子以后必须接受没有父母的
    童年,母亲更是难过的哭了一段时间。
    「少爷会担心瑞安之后的新生活吗?」林祈突然如此一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实话我自己是有些担心的。」
    「那是林祈把瑞安的影子重叠在了你弟弟身上才会如此感受。」
    「或许有一部分是吧?虽然我们从小父母就都不在,但是扶养我俩的舅舅真的带我们如亲生儿子一样。」
    「你是怕他身边没有像你舅舅一样的人在吗?」薛凌朝林祈瞥了一眼接着道:「不然你收养他好了,我看那群人也乐得轻松。」
    「少?少爷、您这话还真有些太过严厉?」林祈汗顏道。
    「那后面那句我省略,前面那句你可供参考。」
    「其实除了我、大有人在想收养瑞安,无奈却不行。」
    「你是指我妈吧?听说是因为瑞安爸爸那边的近亲不愿收养,而妈妈那边较有意愿,前提是要有一笔钱还有孩子必须改姓张。」
    「少爷您还真是清楚啊?」
    薛凌又在瞥了一眼林祈:「表面。」
    「怎么说都希望这孩子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大人的世界还是让大人去处理就好,表面也该有我们这群大人承担,是说少爷您此次特地归国就是为了参加瑞安父母的告别式,还有其他行程吗?」
    「之后立刻就要离开了,没其他行程。」
    「不和雪凝少爷知会一声吗?」
    「?算了吧,马上就要离开了,别说了。」
    说完话,薛凌和林祈便先行离开会场,而被薛凌母亲抱着的瑞安,则看着薛凌离开的背影,视线久久未移。
    坐在车上等着母亲的小薛凌,头靠着窗睨着眼看着外头景色,说来这也是薛凌第一次参加他人的丧礼,本该有想到场面大概有多么悲凄,可事实上最悲的还是瑞安那张连泪水都哭乾的脸蛋,其他站在身旁的大人们也没有一人像自己母亲般亲切的对待瑞安,或许他人眼里看起来是偽善不过薛凌和整个薛家的人都知道对于瑞安的这份担心和亲切是张采羿发自真心的担忧。
    不过即使在担忧,也担忧不过那些只为了钱财却还是优先拿到抚养权,可能对于年纪尚小的瑞安来说,他也感受到了张采羿与他人为之不同的关爱,在拥抱之际也轻轻的回拥了一下张采羿,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一抱,之后薛家才决定接受了别人家的烂摊子,无论如何张采羿都执意要收养在国外捅了一堆篓子的瑞安。
    *
    睨着眼看着窗外的空景,薛凌突然想起了这件往事,如果说要归咎如何淌入这滩浑水,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对于薛凌来说瑞安这号人物是否真的是如此的罪大恶极在自己的心中,其实薛凌却能明确的回答:「不是」但、也不是完全不是,或许在对于某些事情上,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用尽一切手段,可让人最无法理解的,却是为什么会和一个毫无瓜葛的傢伙牵扯上关係?
    瑞安和冬睦月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让瑞安如此手段来获取机会将冬睦月带走?
    「少爷您在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看也没看问话的同行人员,薛凌不冷不热的回:「张睿皓。」
    「您是说林祈前辈远去法国调查的那位??」
    「你知道他?」
    「之前听其他前辈提到过,听说是个身手十分了得的人!」
    说话的男子十分精神的道。
    「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少爷您是指张睿皓吗?说实话我也都只是听说而已,但要就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应该是很有自己一套逻辑的人!」
    「自己的一套逻辑是吗?」
    「不过?天才的逻辑通常都是很难掌握的。」
    薛凌听到这话时瞄了一眼似话面露无奈的男子,开口道:「你叫李玹。」
    「!是的!您知道我的名字?超开心?」李玹不小心小声的说出心里的声音,虽然从表情上来看没有透露太多的“超开心”的感觉。
    「嗯,再问你。」薛凌又将视线拉回窗外,继续道:「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愿意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捨去?」
    「这个问题?少爷不是最清楚吗??」
    李玹没将答案说明,但看薛凌却没有了回应,想了想又接着说:「那个?少当家啊,其实要理解张睿皓我觉得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您,像我也没谈过几次恋爱的?自然更是不会明白,但要在他人眼里看来,无非都是爱的太深,才愿意伤害自己去守?」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李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反而觉得就是说中了什么,薛凌才会有这种反应,但谁不知道薛凌那脾气,不见好就收的话,听说可是会被那张脸给吓的三天都睡不上觉,李玹可不想遭遇这种事。
    而薛凌无非不是不明白李玹的话,更不是因为不解张睿皓的行为,仅仅只是因为太明白,明白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才想找个根本连张睿皓长什么样子冬睦月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就事论事罢了,只是要论这究竟是不是李玹所说的那种“爱”,薛凌却无法确定,因为论张睿皓的出生来说,看到了像冬睦月这样的一个存在,是不是因为类似的成长过程而有了其他心里的想法?
    冬睦月知道了张睿皓那残废的右手到底是为了谁吗?如果知道了,是会感到抱歉,还是觉得只是微不足道的报应而已?
    「??」
    *
    「??」
    「说话吧,薛少爷不说话,看起来可真是好可怕呢~」
    双脚缩在沙发椅上的张睿皓,一脸笑意的看着对坐的薛凌,看似轻松的场景,旁边的桌上却有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再加上一群黑衣人站在张睿皓的身旁,实在难以让人理解坐在这中心的人是怎么笑着一张脸,尤其是对面坐的更是一张看一次寿命就少一年的死人脸,压力更是倍增。
    「自投罗网,你玩什么把戏?」
    「哎唷~我哪那么有能耐呀薛少爷,你找那么多人来抓我,我还有能不被你抓到的道理吗?」
    张睿皓一脸无辜的说着,可越是这样,薛凌的神情就越发可怕,只不过对于张睿皓来说似乎根本没感觉。
    「你这种像地下水沟鼠一样的傢伙想躲我还不简单?」
    「这是在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瑞安,你最好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瑞安?究竟张睿皓和瑞安到底那里有不同呢?你何必用这个名字叫我?」
    「你从没认为改姓张后你就成了我们家的人,难道我误会了?」
    听了听,瑞安的笑容少了几分,有些不以为然的反问:「那当然,你怎么会误会了呢?薛少?不、薛哥哥?我倒是觉得,你比较排斥我呢。」
    「彼此彼此,只要你晓得你这次自己跑回来,就要有一定的心里准备没有折了半条命也出不去的心理就好。」
    「那当然、好说好说。」
    「说?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冷冷的看着嘴角微扬的瑞安,薛凌冷声。
    「会的,你会想和我说的,放心吧,对你来说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哟?」
    「??」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也没关係,反正小雪?」
    “碰!”
    一声枪响,伴随着瑞安脸庞滑落的一条血珠,可像是毫无感觉,瑞安还是自在的说着自己想说的,也不让薛凌将指着自己的枪放下。
    「反正小雪横竖都是死,你不答应我的话,那我就一定让他死的更透,如何?要不要答应我呢?薛哥哥?」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们,瞬间一股寒意直窜脑门,忽然发现原来最恐怖的不是自己的主子,而是眼皮下这个露出一脸笑容的傢伙,犹如恶魔披上了天使的脸孔般,无法让人摸透内在。
    「哼,你真知道稳赚不赔的用法吗?你连『赚』什么都没告诉我,就要我答应你?」
    「你装什么呢薛哥哥,能让小雪从一定会死,到只死半条命,这还不算赚吗?对哥哥你来说,可真是赚透了呀?」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想先问是谁要小雪的命呢~」
    「你是想借我的手去替你杀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怎么这么说话呢薛哥哥,我可是帮你救了小雪一命呢?没有你我也绑不了小雪呀?」
    「呵、那你的冬睦月也不是我救了他一命?当了他的烟雾弹?」
    「那可真得谢谢薛哥哥了,但我跟你的交易可不止这样呀,我可以当替死鬼让文家那群白痴追着我不放换你文雪凝一命,可不断咬着冬睦月不放的江家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还要我帮你暂时挡着江家?」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吗对薛哥哥来说~何况我只是要你『挡』,没要你『杀』,别跟我说你做不到。」
    「冬睦月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着他?」
    像是想起了什么,瑞安嘴角浅浅一勾笑语:「秘密。」
    随后、便自行从桌上随手拿起了一样东西,眼也不眨的往自己的右手划去。
    可也没人知道,瑞安对于冬睦月到底是保有着何种情思寧可为了对方做一个残废。
    「我看你是疯了。」薛凌冷笑,看着右手不断滴着鲜血的瑞安,就这样看着血色逐渐丧失拖着步伐离开的瑞安还有那满地随着步伐的主人而滴下的长长血跡,艳丽、夺目。
    而在意识模糊前一刻,瑞安用尽了力气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右手的疼痛早已麻木,喘着沉重的气息,朝着某处迈步前行??
    *
    「安!你!」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刘雨安听到了某人的声音、笑了笑,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