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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看看那个小可怜虫,每天守在那个房间,从来不让人进去,拉都拉不走。”
    “该不会真把自己当这个房子的主人了吧?走,我们去逗逗她。”
    “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她告诉先生……”
    “你怕什么,一个私生女而已,先生从不过问她,估计有天她死了,先生都不会管。”
    两个仆人站在一间房间门前窃窃私语,下定决心后,她们拿根绳子,准备捆住房间里的人,实打实让她饿一天。
    反正这事她们常做。
    这幢房子最不缺的是女人,尤其漂亮女人。有手段的人,她们不敢管,死人留下的种,她们还弄不了吗?
    房间里没开灯,很奇怪,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光,两个仆人却能看清房间里的大部分东西。房间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过,墙壁上的挂钟蛛丝丛生,停止了转动,地板地毯上全是积满了灰尘,桌角一副相框模糊得已经看不清相片里的主角。
    “你确定她每天住在这里?这哪里是人能住的房间!”
    两个仆人一个前一个后,走在前面的仆人本来心里就有点发怵,又听到这么说,立即扭头,疾言厉色道:“你给我闭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话音刚落,后面的仆人突然脸色巨变,目光惊恐,盯着前面某处,捂着嘴身体不自觉往后退着。
    “鬼…鬼啊!”
    前面的仆人不敢回头,她害怕回头会看到什么恐怖东西。
    直到,一个戏谑的童声传来。
    “你们是来陪我玩的吗?”
    仆人难以置信,机械性回头看向声源。
    相当惊悚的一幕。
    她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踏入这个房间半步。
    房间装修风格主要以西方古典为主,房间里唯一一扇玻璃窗大开着,无数月光倾洒进来,照亮了整间房间,而那薄薄窗台上正站在一个女孩,穿着纯白长裙,如墨的头发披在身后,背对月光,她的脸处于黑暗里看不清,黑黢黢的,如同被挖开的黑洞。最可怕的是,女孩脖颈处有一根粗绳,粗绳往上悬挂在上框,乍一看,女孩像是一具吊在绳上的干尸。
    玻璃窗被夜风吹得叮当响,女孩黑发散成七零八落,风却始终吹不散她脸上的黑暗。
    她说:“你们也喜欢玩绳子吗?”又朝她们伸出手,“来我这里,我教你们更有意思的玩法。”
    女孩边说边踮起脚,将自己脑袋彻底挂在绳子,双脚悬空而起:“你们看,有意思吗?”
    女孩声音夹杂阴风,仿佛地府招魂的阴差,毛骨悚然极了。
    这根本不是人啊!是女鬼,索命的女鬼!
    两个仆人完全吓傻了,哪里敢再往前,纷纷落荒而逃。
    人走了,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女孩轻轻往下一跳,落回窗台上,头顶上的粗绳摇摇晃晃,像把镰刀不断分裂着地板上的影子。
    世界为什么不能再安静一些呢?
    女孩没在管逃走的仆人,转身,盯向窗外某处。她的脸沐浴在月光下,死如沉谭,唯有那双眼睛亮得灼人。
    窗户正对东边的某间房间,房间没有拉窗帘,女孩能看清对面那间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活色生香,淫靡艳丽。
    这个月第九个女人了,第九个踏入这座坟墓的女人。
    他们都说这里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可她不一样,她想砸烂这一切,摧毁这座城,只有这里永远倒下,世界才会安静,不是吗?
    女孩这样想着,随即闭上双眼,放松身体,一点点踏出窗台,任由风将自己带向远处。
    ……
    喻默又做噩梦了。醒来的时候,脑袋很疼。恍惚好久才反应出来她并不是穿着自己的睡衣睡在自己公寓。
    冷色系风格,家具十分精简,看起来却价格不菲。
    昨天从马场回来,她已经很累了,最后好像是周淮景抱她离开马场的。
    嗯……
    变态级别的体力。
    “在想什么?”似乎印证了喻默的猜想,周淮景穿着浅灰色家居服,手里拿着杯水走了进来,浑身透着一股餍足后的慵懒。
    “先喝点水。”周淮景将水递给喻默,盯着她脸又说道,“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没休息好吗?”
    喻默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嗯,做噩梦了。”
    直到喉咙干涩彻底消失,她又问:“这是你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喻默面色有些冷,眉头微微皱起,是她到一个陌生环境时不自觉会做出的表情,更何况刚做完噩梦,她整个人很低气压。
    周淮景看得出来,耐心解释:“抱歉。昨晚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公寓,但并没有找到公寓钥匙,所以昨晚我只能带你先回我这里。”
    好吧。
    估计出门太急,钥匙落在家里了。
    好在住在楼下的房东太太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喻默掀起眼皮看向周淮景,这人不知道当时问问她吗?
    周淮景看穿她所想,朝她露出一个标准微笑:“我昨晚原本是想询问你,但你已经累得开始说胡话。”
    “……比如?”
    “例如……“周淮景表情无比认真,“你命令我脱光给你垫着睡。”
    “噗!”
    喻默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她是累了,不是喝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