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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a阴影(1/2)

      「大头是房东的女儿。」我斩钉截铁地说。
    「嗯,房东包养的女儿。」沛沛趴在桌上无精打彩地说。
    「不是,」我指正她:「就是女儿。」
    沛沛坐起来皱着眉头看我,「亲女儿?」她问。
    「他们两人是父女关係,亲生的。」我肯定地说。
    「骗人…不是,」沛沛改口:「我是说,你怎么知道?」
    「房东的鬼魂讲的」我说:「他把自己的亲身经验说成是他朋友的故事,故事里,他朋友已经结婚生子,那也就是说,房东其实结过婚,还有个孩子。几年后孩子长大后,房东爱上了她,不伦的恋情让他保守的妻子无法承受,就连各种宗教都开导不了她,最后房东的太太自杀,而房东便得以顺理成章地和女儿在一起。」
    「你…在写谜片剧本吗…,」沛沛皱着眉问,「你得为你说的话负责欸…。」
    「房东称他的小三是情人,你还听过有人这样叫的吗?」我反问:「所以情人应该就暗指着他的小情人吧…。」
    「这种话你也讲得出来,我快吐了…,」沛沛铁青着脸说:「再者,大头也说过,房东只是她的亲戚而已。」
    「亲爸爸也是亲戚,我可不记得她有指明是多亲的亲戚。」
    「呃…。」沛沛一时无话可说。
    「而且,如果只是没有血缘关係的远房亲戚,应该不致于在家族是引起这么大的压力吧。」
    「你这都不是直接证据,」沛沛仍是不接受:「况且,这都还是一个人的片面之词,那个人甚至不是个人,而是鬼!」
    「你是基督徒,所以我不知到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我们都说『死人直』,意思是死人想做、想说的都比较直接,衪们不太会有欺骗人的心思,所以,房东暗示他的情人是他女儿,就会是他女儿,不会错的。」我断定地说。
    「就这样?」沛沛不敢相信地问:「这可不能拿来当做呈堂证供!」
    「但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大头那么急于要找出那份房地契。」我说。
    「那又怎样?」沛沛反驳:「反正如果大头真的是房东的女儿,那么,她早就从死去的房东那儿继承了那栋大楼,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找出房地契,但是她在找,因此,她不可能是房东的女儿!」
    「如果她是想要卖掉呢?」我反问。
    「卖掉?为什么要卖掉?留着她还可以收…租…金……。」沛沛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我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如果大头和房东只是包养的关係,那房东便没理由把大楼送给大头,毕竟他怎么确定大头房子到手后会不会拋弃自己?再者,如果房东真的把房子过户给大头了,那她为何还要在房东家里找房契?就算大头杀了也不会解决这个问题,除非…。」
    「除非房东的死能让她得到那栋大楼…。」沛沛不情愿地说。
    「我想正是大头以女儿的身份继承了房东的大楼,所以她才会急着找出房地契,毕竟房东自己也说过,收租金收不到什么钱,把大楼卖掉才能换到大量现金。」
    「可是,如果大头是房东的女儿,」沛沛仍在兀自负隅顽抗:「她怎么会说她和房东在交往?而且,老巫婆也讲过,她看过房东和大头之间『亲暱』的举动,那根本就不是一对父女之间会做的事。」
    「所以,房东、老巫婆与大头都只阐述了一部份的事实,」我说:「每一块拼图拼起来便会是真相,也就是大头和房东是一对有不正常关係的父女,亲子间不正常的性关係,只会扭曲孩子的心灵,而这就是大头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女生,会冷血连续杀害三人的原因。」
    「………。」沛沛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无言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她往前一倒,额头哐地一声撞在桌面上,那力道之大,大到连她杯中的咖啡都给震出不少。
    我见状也顾不得旁人好奇的眼光,赶紧靠过去摇摇她的肩膀,「怎么啦?」我问。
    「你把我的大脑烧掉了…。」她的声音从桌面下闷闷地传了上来。
    「啊?」我以为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的脑袋正在冒烟…。」
    「这的确是一个复杂的故事。」我无奈地说。
    「那不重要,重点是,我不想再听了,还有,我好饿,你把我的饭都吃完了。」
    「什么?那是你叫我吃的欸!」我跟她争辩。
    「都一样啦,」我可以在她的声音中听出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现在想吃垃圾食物。」然后她突然啪地一声从桌面上弹起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说:「麦当劳,带我去吃麦当劳!」
    「我以为你不吃那种东西。」
    「不管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沛沛起身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我还没付钱!」我阻止她。
    「你很慢欸。」
    「也不想想是谁出的钱…。」
    我们就这样边斗嘴,边飞也似地逃离那家地雷咖啡厅,不过后来我们也没真的去麦当劳,我带她找到了一家好吃的红豆饼,沛沛则耐不住腹中的饥火,在附近的公园里觅了张舒适的长椅,便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卧时蘑尼都书翁度…」
    「等等等等,你在讲什么?」我又好气又好笑地阻止她说下去,因为此刻她口中正装满了食物,手上还拿了小半个红豆饼,脸上则洋溢着小女孩般心满意足的神情。
    「唔…,我…,我是说…」沛沛捶了捶胸口,急急忙忙地要把口中的食物嚥下去…。
    「别急,」我拍了拍她的背:「这些都是你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她边说边把手上剩下的那口吃下去,另一手则探到纸袋里又拿了一个,「啊!奶油的!」她惊喜地喊道。「我刚是在问你,」她边吃边说:「为什么你都说红豆饼?这不是叫车轮饼吗?」
    「啊…?什么?」我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看到入了迷。「不知,习惯吧…。」我心不在焉地回道。
    「是吗…,还是只有我觉得它长得像车轮?」沛沛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车轮饼,然后从上头咬下好一大口。
    「还有一件事…,」我耐心地等她品嚐完香甜的奶油内馅,「我不懂,」终于,她问:「817号房中的小白脸也是死于非命,而且现场看起来就是他杀而非自杀,为什么大头却没事?我是说,就算房中没有留下大头的任何东西好了,但警察只要问问附近的邻居,或至少也可以问到老巫婆啊,这样他们就会查出大头常常进出817号房,那么她至少也会被列为关係人吧,但是为什么她却能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难道真的没有人怀疑她吗?」
    「我想那个男人只是个紈裤子弟,有些酒肉朋友,也不常跟家人联络,所以可能没人发现…或是在乎他消失了吧,而且我想,老巫婆她是讲真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报案,更可没向任何人讲过。」
    「是喔…,那小白脸的尸体不就没人处理了?」沛沛随口问道,我想是黄昏太阳温暖的馀韵无意中降低了她的戒心。
    「也许,是老巫婆处理掉了,」我说:「你还记得她昨晚端给我们的那碗汤吗,或许汤里的东西真的是手指,指甲下面的眼睛则是尸斑啦,发霉啊,或是冻伤之类的东西,你知道的,尸体需要被冻起来才能保存,啊…,对不起…,」我转头看到大半个车轮饼卡在沛沛嘴里,听到我说的话后,她一时打不定主意是要继续咬下去还是该吐出来,「这都只是我的猜测,」我连忙道歉:「或许他们只是真的没怀疑到大头身上而已。」
    「树住韵母…?」沛沛含糊地说,眼神中则满是不安。
    「是这样吗?」我翻译道。
    她点点头,然后把那口车轮饼吞了下去,看来这昨晚和今天下午的经歷,让我们的恐惧和噁心都麻木了。
    「也许吧…,」我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逐渐暗去的天空,「也许这一切都是没由来的猜测,」我说:「也许事实就像表面的那样,女主人是被她老公下药杀害的,小白脸是被他情敌乱刀砍死,中年男子只是单纯上吊自杀,甚至我在中庭遇到的那个人只是房东的兄弟,而大头和这些人都没关係,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你知道吗…?」
    「或许吧…,吶,」她突然把手上半个车轮饼塞给我,「我还想吃别的口味的。」
    说着,她探身过来伸手到我腿上纸袋里翻找,口中一边碎念着,红豆…绿豆…,都吃过了,这个呢?奶油?她的发丝轻轻地搔着我的脸颊,而我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你相信吗?」她突然问我。
    「相信。」我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自信一点,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问我相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还是相信这一切真的就是那么简单。我想,可能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亦或是真相其实早就存在人心,差别只在于你愿意相信什么,而此刻我只愿自私地相信,这一切会在现在结束,将这美好的夜晚独独留给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