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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锦医娇娘 作者:九巅

    分卷阅读96

    第二次缝合血管她更注重的是精益求精。这一次针脚更加细密,甚至比绣女绣的花还要齐整。因为血管在脖颈上,此间缝合一定注意要带上血管内膜尤其是主动脉上。

    她见娘亲手册上提到过一句话,——“若由外向内进针,后果很可能是将动脉硬化斑块推向腔内而不是穿过,这样容易造成漂浮的内膜片,在血流冲击下或会形成夹层甚至导致动脉的闭塞。”

    这句话的用词和语气跟平日老大夫的手札完全不同。她虽看不甚动,但大约也明白意思,所以每每遇到缝合血管壁的事情,都格外小心专注。

    跪在地上的人垂首,余光中瞅见她整个身子趴在尸体上的模样,更是汗如雨下。几个年长的妇女也哆嗦着遮住小孩子的视线……即便是怕的浑身打颤,所有人也都努力保持安静,生怕触怒那女魔头,万一发了狂可怎么好!

    烛火幢幢,陆钏努力的聚精会神,一针一线比绣花还要仔细。她每一次执刀,脑海中都会想起母亲,六岁失明后,母亲的音容笑貌就永远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一针一线,仿若回到幼年,她想,自己尚在襁褓时,母亲是否也这般仔细的给她缝制衣物?

    口唇微启,她似乎是在重复母亲的话,又似乎是在教导知秋,“连续缝合的缝线一定要拉紧,过于松弛会引起出血,如果拉紧后仍有针眼渗血,可用手指压迫,此时要有耐心,多数情况下可以止住出血。当然,我们也可以拉过附近的外膜缝合,覆盖于出血点以止血……”

    知秋受宠若惊,小姐,不,夫人是在教她么!?赶忙一脸认真上前观摩“是!奴婢谨记。”

    “另外,在缝合血管切口“角”的时候注意不要缝到血管的对侧壁”陆钏说罢,便已经将最粗的血管缝合起来。

    “松开两边的扎绳”陆钏又道。

    主仆两人相互配合,扎在血管上的绳线一经松开,血液便通融了。

    血管通了,不错,没有出血点。陆钏舒了一口气“来个人,给他按摩下肢——”陆钏淡淡道。

    好、可怕……底下跪着的众人瞬时四肢冰凉,血液凝固,一片人哆嗦成筛子……这时候谁也不愿意起身

    陆钏缝合第二根血管的动作略微停顿,黛眉微皱,熬的略红的双眸不满的在人群中瞧了个遍,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一个不哆嗦的,小手一挥,便伸手指向门外那个高大的身影,脆声道“就你吧,过来给他揉揉腿——”

    回廊上,人满为患,一阵骚动传来。这人不是别人,是他们的王大哥啊,烟攻西城的首领怎么能给人揉腿?有下属上前一步,被高个男子挡回了——“不碍”。

    涂了一脸黑炭的汉子喘了口粗气,抬脚迈过门槛,转头的望了望黄花梨木上的刀刃,用力拔下,捏在手中一步步走上前。

    所到之处,中间的过道上人依次往两边散开——

    “侯爷……”邢玉神情紧张。

    苏钧视线紧紧的盯住那人手中的刀柄,眼神犀利“……不碍”。

    高个子男人嘴角微微勾起,这两个小人,有意思……

    他大跨步走向前,来到陆钏的案几前,原本双目炯炯有神,却在看清陆钏手中动作,瞳孔骤缩——

    全身血液凝固了片刻,便神色肃穆中他垂首,躬下身子,双手恭恭敬敬的将刀刃放在了案几旁。

    后退一步,大手撩开前摆,屈膝重重跪在地上,叩首,道了两个字“今见神医——愿降!”

    外面回廊上,挤的人山人海的疫民纷纷搁下武器,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刀枪剑戟搁置一旁,回廊上,楼梯上,大厅内,所到之处,皆叩首,“今见神医——愿降!”

    其中被绑得有两人,皆大声挣扎“侯爷救命!神医救命啊,我是巴郡太守李幕,这群刁民深夜攻城,意图谋反,不可饶恕啊侯爷……侯……”

    李幕话未说完,便被旁人狠狠抽了一嘴巴子,“啪”“放你m屁!”

    紧接着有人将一兜子书信哗啦啦倒了出来,“启禀侯爷,这些全是巴郡太守李幕和他所辖境内县令来往的书信。李幕这老儿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不惜让人连夜烧了上百个村庄!哼,俺们不敢谋反,俺们就是来找人看病的,说到谋反,俺看李大人只怕是做贼心虚吶——”

    哈?被捆成粽子的李幕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这帮孙子闹这大阵仗,只为找人瞧病?我呸!“侯爷,您别听他胡说八道!特杀令朝廷是默许的,这种瘟疫根本就治不好!我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99章,不得信赖

    他想要为自己开脱罪责,那势必要得罪人了。

    比如陆钏,听罢便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一则:这不是疫症!人言可畏,她最讨厌凭空恶意造谣的人。二则:她相信,世间诸多疾病完全能够治好!就比如眼前这大脖子病,现在看来虽是死症,但她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人们还没有掌握治病的关键罢了。

    但是陆钏此刻手中不能停歇,也只能暂时放过他。

    李幕还在沾沾自喜,却不知话语已触怒旁人。

    这时,有人咬牙,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胸前衣襟,恨恨的道“治不好?你几时给我们请过郎中,竟得出了个治不好的由头?”

    李幕身子被绑住动弹不得,却依旧梗着脖子,神情轻蔑道:“真是荒唐,你家没请过,别家请过,这瘟疫它就是治不好!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侯爷夫人虽然是白衣圣手的女儿,但她毕竟年岁还小。蒋清蒋老大夫当年可是先皇四老太医之首,虽以致仕,但他如今就在这回春堂大药房内,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各位要是不信,尽管请他来一问。当时疫症起时,他可是亲自问诊过!”

    他努力挣脱那人的钳制:“你们说说,京城老太医都治不好的疫症,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夫人就能治好吗?”

    反正他是一万个不信!

    “所以,烧村庄的事情是迫不得已,总不能心慈手软祸害了整个大靖朝!”他忽视了苏钧也还在一旁,此时越说越大声,腰杆子也挺的直直的——好似他成了那世间最博大最会爱惜百姓之人。

    果然,底下跪着的一片人纷纷慌了神,尤其是这些疫民,大家伙私下里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一番后,民心就开始动摇了。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人心思不定,大家臣服于你那是因为有求于你。要么跟着你有肉吃要么跟着你能活命。大家都为了活命罢了——但是,坏就坏在此刻陆钏的名声还没有她的医术大。她陆钏是谁?不过是一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大夫。毫不客气的说,在这偌大的西南腹地,在面前这几百人当中,如果不是这些人亲眼看见亲耳听到,那就没有一个人知道陆钏这人是谁,到底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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