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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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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东西精巧矜贵,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来了大阮这四五年间,头一回自叶蓁蓁手里收到应心的东西。陶灼华见着发钗便就知道对方费了功夫,浑然不晓得叶蓁蓁何以愿意在她身上下这样的本钱。难不成真有立地成佛这一说,小妮子在大相国寺里悟了什么道,晓得前些时犯下大错,如今想要做些弥补?
五月初十是要下大力气捉拿黑衣客,陶灼华可不能为着叶蓁蓁送来的东西便再被一份帖子给她,只请娟娘好生收起,待叶蓁蓁秋日及笄时还一份厚礼。
至善没有接到陶灼华的帖子,却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态度,老早便打发自己的乳母送了份丰厚的礼物,还给陶灼华传了口信儿,邀她闲时过来坐坐。
彼时甄三娘住在至善府中数日的研究终于有些眉目,从那些残存的头发与指甲里提取了少量的毒素,确实与当日秋香所用的毒药如出一辙。
事已至此,对先皇后并非病夭,而是中毒身身亡的推论已是板上钉钉,唯一遗憾的是依旧不能籍此便断定谢贵妃是下毒人。
这样的结果已然令至善瞧见了希望,更何况至善早从何子岱口中知晓当日长宁宫里那个高嬷嬷并未在大火中烧死,而是被小心羁押了起来。
一个两个奴婢的话做不得数,可若是这么多人的矛头都直指谢贵妃,仁寿皇帝大约该能心中有数。至善在丈夫的搀扶下为先皇后上了柱香,便就回到房里躺着养胎,眼前似唱戏般掠过一幕又一幕。
回想起陶灼华初至大阮时自己对她的冷嘲嘲热讽,至善总觉得过意不去,又晓得这姑娘九成九会成为自己的弟媳,她对陶灼华的关爱便更多了一重。
陶灼华及笄所用的东西早便送到了陶府,晓得她此刻无暇过来,黄氏便领着陶春晚替她打点当日要穿的衣裳。
母女两人心间喜忧参半,一则遗憾因为捉拿黑衣客,陶灼华的及笄礼不能风光大办;另则却又感觉若是此计成功,到算是上天送给陶灼华的一份厚礼。
黄氏本来替陶灼华预备了一枝红珊瑚的赤金发簪,到底不比德妃娘娘赐下的更有体面,如今瞧着至善送来的东西更是犯了愁。
至善送来的礼物里有一朵整块翡翠抠的碧绿芙蕖,她乳母来时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这珠花原是至善公主及笄的当日,仁寿皇帝亲手替她簪上发髻的东西。
礼物太过珍贵,至善如今对陶灼华的亲厚如今可见一斑。
黄氏沉思了片刻,与陶春晚拍手笑道:“素来好事成双,插簪用德妃娘娘的东西,大不了发髻上再别这朵芙蕖。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叫咱们娘两个费心。”
晓得下个月陶春晚便将启程远赴波斯,黄氏此刻的欢娱里带着些强颜欢笑的成份。陶春晚压下心间的酸楚,一心一意地铺好陶灼华当日要穿的大红曲裾,再拿着首饰与佩物比对,冲黄氏嫣然笑道:“便没有母亲解决不了的问题。”
为着撒网扑鱼,其实刘才人是唯一一位接到陶灼华帖子的人。听到陶府传进的万事俱备的消息,刘才人郑重点点头,吩咐青龙等人一切照原计划行事。
陶灼华与五月初九日晚间出宫,当夜便宿在了陶府之中。
五月初十一大早,刘才人梳洗已毕,便牵着李隆昌的手,乘坐一辆外表极不起眼的黑漆平顶马车出门,去贺陶灼华的及笄之喜。
李隆昌素日极少出门,眼瞅着车子拐出胡同口,小孩子便觉得事事新奇。
行至东四大街时,刘才人挑帘望外头瞧了一瞧,李隆昌就着掀起的车帘子,无巧不巧瞧见了外头捏面人的摊子。他从前随着青龙出府,曾在这里买过一对惟妙惟肖的小猪,如今还记忆犹新。
李隆昌便牵着刘才人的衣襟撒娇地央告,想再买两个捏好的面人。儿子娇娇糯糯的声音如同天籁,软得能让刘才人心也融化。她沉思了一会儿,便就吆喝了车夫驻足。
刘才人头上戴着青色暗纹的幕篱,将容貌遮挡得严严实实。她牵了李隆昌的手走下车来,往卖面人的摊子旁走去。身着便装的青龙便不远不近地随在身后,双眸不时往两侧扫过,生怕这对母子有什么不测。
李隆昌在面人摊子前头流连忘返,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买哪个,刘才人只得耐着性子催了他片刻,又弯着腰与他一同挑选。
母子二人选了一个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又挑了个舞着混天绫的哪吒,李隆昌欢欢喜喜地拿在手上,这才肯乖乖地随着刘才人上车。
刘才人虽是去贺喜,到底碍着自己是未亡人的身份,并不曾穿鲜亮衣裳。
她极简单的青衣绿裙,腰间结着紫光缎的罗带,系着一方古玉的鸣蝉禁步,行走间显得落落大方,到不引人注目。一行人浑然不曾察觉,离她几丈远的距离之外,面摊子上一位关东大汉模样的人正以眼角余光悄然扫过这母子二人。
☆、第四百九十一章 仇踪
晨风徐起,悄然吹动刘才人遮面的幕篱,露出一代佳人清水芙蓉的容颜。
许是怕人瞧见,刘才人素手轻扬,慌忙整好了青纱,又淡然抚过裙边那块碧绿的玉蝉禁步,将裙子上的褶皱抚平。
她帮李隆昌拿着面人,再牵起他的小手,两人疾步往回走。一名青衣仆妇随在她的身畔,先俯身抱起男孩子安置进车厢里,再殷勤地放了脚踏,搀着刘才人的手送她上车,又小心地将帘子阖严。
其间过程虽只有短短的一瞬,分别立在刘才人前后的青龙与朱雀二人却是如临大敌。两个人眼瞅着车帘放得严严实实,这才轻嘘了一口气。
关东大汉背着身子坐在面摊子前,将一碗年肉汤面砸吧得啧啧有声,眼角余光却早扫过那主仆几人,将他们打量得清清楚楚。
妇人的容颜没有错、酷肖李隆寿幼时的孩童模样也没有错。便是刘才人裙角的古玉鸣蝉禁步,他更是瞧得清清楚楚,认得那是景泰帝曾经用过的东西,更对眼前这两人的身份再无怀疑。
刘才人身畔那位仆妇打扮极为干净利索,一身青色的凉绸衫裤,外头罩着月白色的焦布比甲,必定是主子面前得势,那比甲上头还绣着一支栀子花。
她先侍候主子上车,这才趋身回来,解了荷包取出几个铜板,搁在那面人摊子上。瞧着沉静淡然,这仆妇实则一双美眸警惕地四处一望,见这街市照旧人烟埠盛、车水马龙,方才安静地回至马车旁吩咐启程。
青龙与朱雀亦步亦趋,都紧随在刘才人的马车旁边,由几名家丁仆从护卫着,从面摊子前头经过,径直往槐荫胡同行去。一行人都不曾留意面摊子前头,几张木桌旁稀稀落落坐着的几位食客。
那位正在吃牛肉汤面的关东大汉行不更姓、坐不改名,正是如假包换的黑衣客。他自到大阮,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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