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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5

      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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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屈指算来,打从多少年前,谢贵妃便开始谋划这太子东宫之位,想要以后母凭子贵。只是老天一碗水端得公平,她包藏着祸心,老天便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以至于谢贵妃只得靠收养的儿子替她去打天下。

    一想到两个儿子不晓得什么时候便曾与死神擦肩而过,德妃娘娘便惊得冷汗连连。她惶惶与清平候夫人对视了一眼,姐妹两个心意相通,清平候夫人不觉暗自念了句佛号,冲德妃娘娘说道:“真是侥幸。”

    杨嬷嬷不曾留意这姐妹二人的低语,心里只是百感交集,她冲德妃娘娘慨然说道:“奴婢已然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如今死不足惜,却想亲眼瞧着害了皇后娘娘的人遭到报应,也不枉奴婢东躲西藏这么多年。”

    桩桩件件里看似毫无关联,细细忖度,背后又总有那么只翻云覆雨的手。谢贵妃从前毒害先皇后的腌臜物,与如今陶灼华宫里头发现的一模一样,中间却隔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若说这东西都是从那高姓嬷嬷处寻得,想她一介罚没的官奴,又如何能与长春宫扯上关系。德妃娘娘试探着问杨嬷嬷道:“从前许家大学士家中有位老婢、就是那位姓高的婆子,后头在许娘子面前做事,你们从前可曾熟悉?”

    杨嬷嬷回道:“不瞒娘娘,老奴等几个人与她来往不多。她是个罚没的官奴,奴婢几个那时又自诩身份,对她很是不屑一顾。这位高嬷嬷为人颇为硬气,明知自己是官奴的身份,却从不肯恶语奉承别人,很是吃了些苦头。后头若不是那位许娘子出手相救,她大约早便没有活路。”

    许馨在世时无名无份,是在死后才得了个追封。那时节宫里头许多人瞧她不起,只为着拿她与寻常宫女区分,才在她的姓氏后头冠以娘子二字,多少有些轻贱的成份。

    “杨嬷嬷,你不必急着回话,这些日子好生想想,昔年的高嬷嬷与谢贵妃之间可曾有过什么来往,先皇后娘娘到底知不知情”,德妃瞧着杨嬷嬷情绪激动,知道此时再难问出有用的东西,便寻了个引子要陶灼华领她先去瞧瞧秋香。

    杨嬷嬷满口应着,想去青莲宫的心情极为迫切。她起身冲陶灼华行礼道:“有劳郡主,快些带老奴去瞧一瞧。过去了这些年,难不成害过皇后娘娘的腌臜东西还不曾断了根。”

    打发了杨嬷嬷,德妃姐妹两个关起门来说话,提及何氏兄弟有缘养在长宁宫内,避开了谢贵妃的毒手,德妃与清平候夫人都是万分庆幸。

    清平候夫人拿手指划着杯沿,冷冷笑道:“怨不得那毒妇失了胎儿,便对先皇后娘娘恨之入骨。她在寺庙里那一跪,失去的不仅是个孩子,而是她想成为一国之母的机会。”

    “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不晓得陛下要纵容到什么时候”,德妃娘娘守着亲妹子,说话便少了许多忌讳,她略显幽怨地说道:“若陛下依旧不下得狠心,我只怕事情有变,对子岑不利。前几日武将们便递了折子,要陛下一视同仁。”

    对大阮国的这条祖训,清平候夫人嗤之以鼻。她不屑地说道:“政绩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想给谁便能给谁。依我说,只要陛下打定了主意,便是这些武将抱成团也不成气候,反而惹得陛下心烦。”

    这话到有几分道理,德妃只是关心则乱,提及昌盛将军夫人道:“若不是今日杨嬷嬷说起,咱们还不晓得她们三个昔年的恩怨里竟夹杂了这些东西。想来夫人慧眼如炬,早便发觉谢氏的不轨。偏是先皇后不听人劝,反而以为夫人居心拨测,真正不识好人心。”

    清平候夫人点头说来:“从前以为谢氏将嘉柔郡主养在长春宫里,是舍不得她与昌盛铁将军夫人那段情谊。如今看来却不尽然,她不过仗着手上握有叶蓁蓁,不愿失了叶家的人脉,吃相未免太难看。”

    抬头凝眸间,清平候夫人眼尖地发现竟有道银丝突兀地横陈在德妃娘娘的鬓角边,显得那样刺目。清平候夫人轻轻一叹,走至德妃座前,拿手指将那根银丝绕上手指,再轻轻一拔,便递到了德妃面前。

    她幽幽说道:“姐姐,万事不可太过操劳。叶家的人脉虽然厉害,我到觉得昌盛将军这一殒,形势早大不相同。咱们便拭目以待,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指不定她还要翻船在这些武将身上。”

    德妃长叹一口气,将宽大的衣衫轻轻一拂,眉头悄然蹙起:“如今我只盼着与波斯的和谈顺利进行,子岑能立了这一大功。便是日后何子岩再有所作为,也不见得能超过子岑的政绩。”

    ☆、第三百四十章 验看

    秋晖疏朗,长宁宫内姐妹两个依旧促膝长谈。

    想起方才一直沉静有度的陶灼华,清平候夫人拿玉指轻轻一点青莲宫的方向,问德妃娘娘道:“姐姐,您究竟是否拿定了主意?这女孩子虽然不错,输在身家实在差些,大约会辱没子岑。”

    “你此话差矣”,德妃娘娘自攒盒间抓了几粒剥去外皮的榛子轻轻咬在齿间,又往攒盒往妹妹在前一推,雍容优雅地笑道:“从前她孤苦无依,我的确有过这些顾虑。到了如今你还瞧不出?相较于子岑而言,她才是真正维系着与波斯和大裕关系的那个人。如今陛下虽然不说,暗地里早对她高看一眼。我只能说,子岑的眼光自来便好过我这做母亲的人。”

    话里话外竟是一幅十足满意的神情,对陶灼华十分推崇,颇有些出乎清平候夫人意料之外。她拿手轻抚着琵琶襟上那一枝金灿灿的折枝海棠,露出抹温婉的笑容:“姐姐识人自然不错,这是拿定了主意想要成全?”

    “何止?适当的时机我必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德妃娘娘脸颊上酒窝轻现,瞅着被清平候夫人搁在墨绿帕子上的那根银发,眼中又闪过一丝难过:“时光易老,如今我的头上也染了霜雪。能给孩子们铺一个锦绣前程、叫他们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轻指长春宫的方向,德妃娘娘眼中一片肃然。她低低说道:“她动旁的人,我或许会明哲保身。如今敢向我的儿子动手,便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妹妹,我这辈子大约与她不死不休。”

    清平候夫人微微颔首,素手轻挽了德妃娘娘的臂膊,认真说道:“子岑与子岱两个维系着咱们几家人的前程荣辱,无论她想动哪一个,咱们都不会与她善罢甘休。姐姐放心,兄长与候爷都是这个意思。

    两姐妹相视而笑,一片安宁的眼神中透出丝丝坚毅。

    此时深秋寂寂,又是片片黄叶满地。

    长宁宫外通往青莲宫的甬道上,陶灼华身着黑毛出锋的玉簪白纱褶宽袖小袄,搭着菖蒲的手走在前头。她的身后亦步亦趋跟着新入宫的杨嬷嬷,包着块赭石色的抹额,挡住大半个额头,低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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