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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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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唤了声:“嘉柔郡主。”
礼多人不怪,对于谢贵妃想乱点鸳鸯谱,叶蓁蓁心间极为排斥。只是瞧着何子岩一贯对自己尊重,人前人后从未有什么非分表示,叶蓁蓁对他也怨不起来。
见青枝碧叶的香樟树下,少年青衫磊落面露微笑,她也只得将银剪交给绣纨,轻轻福身行礼,回了声:“楚王殿下”。
何子岩瞧着绘绮手上的缠枝花卉纹大圆托盘里头已然林林总总搁着十几朵各具妍丽的芍药花,心下了然地问道:“这是替母妃折的么?”
叶蓁蓁眼中浮着些清浅的笑意,低声回道:“正是,贵妃娘娘说殿外芍药花开如锦,颇想挑选一朵簪发,蓁蓁便自告奋勇了。王爷是来给贵妃娘娘请安的么?容蓁蓁进去通禀一声。”
银色无纹的宫绦轻轻揽在叶蓁蓁腰迹,随着她的行动微微荡漾。结成的结子尽头以霞影纱绉起了三朵一寸左右的小花,斜斜缀在了宫绦上,上头嵌着的几粒米珠映着碎金般的光芒熠熠生辉,无端便迷乱了何子岩的眼睛。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俯下身子望着绘绮手上的托盘凝视了片刻,不大满意地摇了摇头,复取过绣纨手上的银剪,捡了朵粉中透白的芍药一剪折断,递到叶蓁蓁面前:“这朵花素洁缤纷,当称郡主今日的衣衫。”
叶蓁蓁见他说得坦然,不好一口拒绝,只婉转说道:“蓁蓁不大喜爱花香,因此从不戴这些东西,到是辜负了王爷的美意。您请在此稍待,蓁蓁先进去了。”
带着两个丫头告辞而去,叶蓁蓁目中并无留恋,到是绣纨回头瞧见何子岩依旧将花举在手上,复又悄悄折回,向他行礼说道:“王爷,我家姑娘是真得从来不在头上簪花,她平日里多喜蜜蜡的首饰,道是颐神养性。”
何子岩睫毛轻垂,遮挡了那一丝未被阳光驱散的阴霾,转而朗润而笑:“我记下了,多谢姑娘赐教。”
待何子岩得了通传进得内殿时,谢贵妃发上已然簪了朵大红的芍药,又换了身玫红遍地金的凉绸宫裙,手上拿着把檀香扇,正自闲闲与叶蓁蓁说话。
叶蓁蓁冰雪聪明,晓得何子岩此时进宫寻谢贵妃,母子二人必是有话要说,便起身辞道:“今日闷热,蓁蓁去小厨房给贵妃娘娘与殿下准备些绿豆汤送来。”
得了谢贵妃的许可,叶蓁蓁这才借机躲出,命绘绮去小厨房传话,自己坐在廊下闷闷逗着鹦哥,叫绣纨剔些山核桃肉来喂鸟雀。
鹦哥在笼中轻灵地扑闪着翅膀,冲叶蓁蓁婉转地啼叫。叶蓁蓁拿着山核桃肉送进笼中,瞧着鸟儿快乐地进食,无端发出轻轻一叹。
她忽然打开那只黄花梨的雕花笼子,再细心解去鹦哥脚上一直拴着的银链,将它轻轻托出笼来,爱惜地捧在手心。
☆、第二百八十九章 偷窥
鹦哥在叶蓁蓁手心跳跃了几下,似是察觉到自己脚上再无羁绊,它发出欢喜的啼叫,轻轻展翅间便飞上了树梢。
“去吧去吧,去瞧瞧天有多高、海有多远”,望着渐渐飞走的鹦哥,叶蓁蓁伤感地挥挥手,似是同自己、又似是同它说着话。
“姑娘,您怎么把彩衣娘子放走了?”绣纨从小厨房端着刚煮好的绿豆冰糖水回来,一抬眼便望见那只羽毛斑斓的鹦鹉振翅飞上蓝天。她有些惶急地呼喊着,将手上的托盘搁在廊下的楠木褪漆矮几上,便想要唤人追赶。
“不必大呼小叫,只是想着彩衣娘子伴了我几年,还没有真正飞上过蓝天,今日颇想做件好事,便还了它的自由”,叶蓁蓁就着绘琦打来的水净手,重新回房换了件木槿紫的凉绸襦裙,估摸着前头那对母子的谈话已然差不多,便亲自端起绿豆冰糖水给二人送去。
谢贵妃寝宫里的气氛有些沉郁,她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叶蓁蓁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隐忍的怒气,不知所为何来。
而何子岩到是面色如常,见到叶蓁蓁进来,一如既往地微笑颔首。
叶蓁蓁只做毫无察觉,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再将滤去残渣的绿豆冰糖水给谢贵妃与何子岩面前盛了一盏,自己才捧着杯子坐在了谢贵妃的下首。
晓得只要何子岩进宫,谢贵妃多半是赐宴,叶蓁蓁便含笑说道:“方才去小厨房,瞧见有南方送来的鱼腥草,娘娘若是喜欢,蓁蓁便使人拌上一道开胃菜。”
谢贵妃脸上挂着极淡的笑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拍着叶蓁蓁的手道:“今日留下楚王殿下陪着咱们一同用膳,你瞧着去安排几道别致的小菜。前日那道八宝鸭子好吃,你吩咐她们照着样子再做一次。”
那道菜不见得有多可口,不过是费些功夫。谢贵妃分明是与何子岩仍有未尽之言,不想叫叶蓁蓁听见。叶蓁蓁乖巧地答应着出来,转过屏风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留神听那母子二人对话的下音。
只听得谢贵妃恨声说道:“那母子二人专会钻营,今次被波斯王指名道姓,出尽了风头。”何子岩的声音低些,叶蓁蓁听不清楚,却夹杂着陛下、大臣、又是波斯、赵王这样的字眼,叶蓁蓁便晓得这母子二人又在编排何子岑,眼中不觉噙了丝无可奈何的怒意,只得怅然出来。
绿萌浓长,蔷薇架下是淡淡的花香,刚从陶府归来的陶灼华心情不错,命人将摇椅搬到了花架下,再挂起道纱帐,她便与娟娘坐在里头闲话。
“娟姨,您觉得阿里木的提议好不好?”手上执着把白纱泥金团扇,陶灼华拿手指描画着扇面上绘的仕女丽人的轮廓,冲娟娘含笑问道。
娟娘慈爱地笼着陶灼华的丝发,端详着那愈看愈耐看的眉眼,认真说道:“娟姨觉得这是好事,只是如今瞧事情没有小姐通透,还是小姐您自己拿主意。”
陶灼华咯咯笑着,显得极是欢畅。她拿团扇半掩着粉面,故做不好意思状,向娟娘娇娇嗔嗔说道:“从前我是陶家的甥女,后头成了上过宗人府玉碟的郡主,如今却又要成为波斯王的公主,世人有几个能有我这般的好福气?”
娟娘只觉得从前的日子如一幅望不到头的长轴,单调而又凄惶,如今却被陶灼华过成了锦绣,宛若步步生莲间展开一幅一幅美好的画面。
她无限温情地望着陶灼华,含笑回应她的愉悦:“小姐说得很是,您心地善良,本该就是有好福气的人,如今连娟姨也跟着享福。”
沙沙、沙沙、极轻微的扫地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便是菖蒲压低了的训斥声:“秋香,你素日怎么学得规矩?没瞧见郡主现在花架子旁边坐着,你怎么此时过来扫地?”
想是那唤做秋香的丫头开口分辨,小姑娘声音绵软里带着丝慌乱,她低低央告道:“菖蒲姐姐恕罪,不是奴婢有意挑这个时辰,您瞧这花架子底下落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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