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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7

      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分卷阅读87

    因为你们大裕,害得边境上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害得多少儿童失去父母?多少老人失去儿孙?你身为质子,不但毫无廉耻之心,反而强词夺理,难道大裕的子民都是这个样子?”

    辱及自己故国,陶灼华勃然大怒,立起身来高声说道:“灼华头次面圣,贵妃娘娘拿着大义便横加指责,请恕灼华不背这个黑锅。难道我大裕便没有儿童失去父母?便没有老人失去儿孙?若论廉耻之心,灼华又像谁讨去?”

    不顾满殿嫔妃愕然之色,陶灼华冲仁寿皇帝深深一拜,慨然吟诵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陛下圣明,昔年大汉与匈奴之争连绵了数十年,究竟谁对谁错?又是谁得惠良多?灼华愚钝,私心以为战争无论何时都是把双刃剑,对大裕和大阮都是损失。这一场战争,伤害的何止是我与这位小姐?”

    不过十岁的女孩子,气度远比同龄的人沉稳许多。纵然已经沦落为质子,面对谢贵妃的指责,她依然慷慨激昂,半点不肯服输,令坐在下首的一众妃嫔侧目。

    ☆、第一百章 安置

    长春宫内沉水香的气息袅袅,从三足鎏金瑞云祥兽香炉中溢出,显得越发凝滞。谢贵妃听得陶灼华慷慨陈词,眉目间已然笼着层冷霜。她不发一语,满殿妃嫔自是鸦雀无声。

    仁寿皇帝瞅着那抹唤起他回忆的容颜,不觉忆起了先皇后那外柔内刚的性子。看着陶灼华与谢贵妃针锋相对,心里竟没有一丝不快,反而对这个初次谋面的女孩子添了浓厚的兴趣。

    还是叶蓁蓁打破了僵局,她乖巧地立起身子,接了谢贵妃宫婢手上的茶壶,先替仁寿皇帝添了茶,又将谢贵妃面前的杯盏续满,轻轻说道:“娘娘,您先吃杯茶,灼华郡主与臣女一样尚未成年,还须您时常教导。”

    前世里面君时一片惶恐,叶蓁蓁曾出面替自己解围。当时她说了些什么,陶灼华已然全无印象,今日这番言语却听得令人极不舒服。

    陶灼华眉头轻蹙,对上蓁蓁的目光,瞧着对方眼中一片澄澈,不忍反驳,只微微低下头来,向仁寿皇帝说了句:“臣女无状,请陛下恕罪。”

    仁寿皇帝捻须微笑,淡淡说道:“你年纪不大,却有几分胆量。别杵在那里了,与嘉柔一起坐下说话。”

    陶灼华垂首不语,退到蓁蓁一侧的绣墩上落了座,对叶蓁蓁投去感激的一瞥,算是谢是方才维护之恩。大殿上两个并肩坐立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淡若出岫、一个素若雏菊,甚至连妆容都有些相似,谢贵妃与德妃娘娘不觉都多打量了几眼。

    两个人都是一样雪白的挑线裙,陶灼华墨绿的妆花长袄十分素净、叶蓁蓁烟蓝的丝棉宫裙则淡到极致,在一众花团锦簇的妃子们旁边,显得如两朵空谷幽兰,那样不合时宜,却又那样孤芳自赏。

    两个敌国的女孩子目光相结,里头没有风刀霜剑的较量,反而相视微笑,有着泯却恩仇的从容与快意。

    “战争是把双刃剑,嘉柔私心以为灼华郡主方才这句话很对”,叶蓁蓁起身离座,冲着仁寿皇帝浅浅福身:“陛下,灼华郡主背井离乡,比嘉柔其实好不到哪里,何况战与不战,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须珍惜当下,过去的便都让它过去吧。”

    仁寿皇帝赞许地一笑,冲叶蓁蓁道:“嘉柔年纪虽小,说话却大有深意,朕听得十分欣慰。你们两个行事都有几分见地,朕不但不怪罪,反而要赏你们。”

    招手唤了手后的秦公公,仁寿吩咐吩咐道:“女孩子都喜欢些珠宝首饰,这两个孩子一人赏一斛明珠,留着她们穿手钏珠花去吧。”

    不过一面之缘,圣宠竟然无限。谢贵妃瞅着陶灼华与记忆深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模样,不觉倒吸一口凉气,笼在宽袍大袖里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恐怖感愈来愈浓,如一团浓雾般裹住谢贵妃娇小的身躯。她艰难地动了动脚步,浑身都好似绵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不敢与仁寿皇帝目光相接,谢贵妃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狠狠瞥过两个女孩子的容颜。陶灼华淡然而笑,叶蓁蓁却恭敬地垂下头去。

    两个长裙素服的女孩子腰间都结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平安扣,到似是商量好了的装束。如今两两相对,朴实无华的言语与行事,偏就各自透出些许的矜贵。

    因着仁寿皇帝的赏赐,方才一番争执,其实高下立显。无论是陶灼华,还是叶蓁蓁,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到引起在座多位妃嫔的共鸣。众人虽不敢说,却对谢贵妃方才嚣张的气焰不敢苟同。

    德妃娘娘坐在殿下众妃之首,目光深邃地望着殿上方才发生的一幕,似在意料之外,又似在情理之中,不觉轻轻点了点头。

    她没有见过瑞安长公主,不晓得陶灼华与她有几分想像。透过陶灼华的倩影,她瞧见的却是先皇后昔日的绮年玉貌。

    逝去多年,纵然伊人不在,那也始终是仁寿皇帝心上一颗朱砂瘤吧?

    仁寿皇帝仔细打量着陶灼华眸间偶然闪过几缕粼粼波光,似要从她身上寻到些瑞安长公主的模样,却恍然发觉早已时过境迁。透过陶灼华,他望见的是另一位让他一生梦绕魂牵的女子,却与那年那月的瑞安长公主无缘。

    他曾以为会对她念念不望,如今到记不起她青葱年少的模样。

    是自己变得薄情寡意,还是当年的相逢本就是错爱一场?

    谢贵妃捧起盏热茶啜饮了几口,深深呼吸之间想将方才那强烈的恐怖感赶走,先皇后的身影却好似透过陶灼华望向自己,她的手不由轻轻颤抖,几滴茶水滴滴答答溅到了身上。

    陶灼华与叶蓁蓁接了仁寿皇帝的赏赐,两人一起殿前谢恩。叶蓁蓁颇有些惶恐,目光悄然从谢贵妃身上掠过,将头垂得更低。陶灼华却是不卑不亢,明明晓得这一生都会止步于大阮宫中,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不肯轻易屈服,到令仁寿皇帝有些侧目。

    没来由的不想难为她,仁寿皇帝只轻咳了一声,目光更加沉静,招手唤着叶蓁蓁道:“好了,你们都坐下来说话吧。”再转而望着谢贵妃道:“说了这半日,小女娃儿的住处早便打点好了吧?”

    谢贵妃伴驾多年,从那一声轻咳中便分辨了大阮帝的意思,他不仅无意为难这个女孩子,反而对她多了些赏识。

    青涩年华的女孩子,不足以引得圣心眷顾。谢贵妃心底的惶恐,不是因为仁寿皇帝对这个女孩子的错爱,而是惧怕从陶灼华身上瞧到的那位故人的身影。

    她到底沉得住气,守着仁寿皇帝不再多言,只轻轻点头应了句:“陛下放心,臣妾早已打点妥当。”妙目轻轻一转,谢贵妃收了方才的凛冽,换了幅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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