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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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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想着送给你,还是你替它取个喜欢的名字。”
苏梓琴唇边便有丝潋滟的笑意,却少了许多前世炫耀的成份,她温柔地望了李隆寿一眼,便轻提裙裾从他身边跑开,又顽皮地回头招手道:“表哥再见。”
陶灼华慌忙向李隆寿行礼告退,随上了苏梓琴的脚步。
长公主府的车驾渐渐消失在桐阴深处,李隆寿依然立在梅林下,凝望下苏梓琴离开的方向。他轻轻咬住下唇,忍住一抹悠长的叹息,这才带着小珏子回宫。
乾清宫里,景泰帝却又在听着许三的窃窃低语:“老远瞧见了那小丫头,生得到是眉清目秀,比苏梓琴好些,却不晓得性情如何。李嬷嬷传来的消息,小丫头格外沉静,比同龄的女孩子更耐得住性子。”
景泰帝披衣坐着,神色格外疲惫。他手间握着一把用来卜算的干蓍草,与许三说道:“六爻皆动,这卦已是不成,朕第一次遇到这种卦象,你说这变数会不会应在这小丫头身上?不成,朕一定要见她一面。”
许三瞧着那一堆蓍草,根本瞧不出个所以然,更听不慬景泰帝说得什么六爻皆动,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又抓了抓本来便不多的头发。
景泰帝势微已成定局,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却想抓住最后一要根稻草。许三只听懂了那卦是有变数,兴许这小丫头便是转机。为了叫景泰帝安心,他重重点头道:“奴才这便去给长公主传话,要那小丫头入宫。”
“不必,算算日子,她又该来朕面前晃悠了”,大阮帝轻咳几声,依然吐出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冷冷笑道:“要刘才人给朕侍药,便当朕不晓得里头添了东西?连着几日不来看看,她又如何能放心?”
许三无言以对,两行热泪顺着浑浊的双目滚落,他慌忙拿袖子去擦。
景泰帝微微一笑,将帕子拭了拭唇角,自己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许三,你不必如此,这都是朕与隆寿的命,也是大裕皇朝的一道坎。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朕偏不信那贱人能一直嚣张。你只须好生替朕当差,日后便是有功之臣。”
许三黯然点着头,将景泰帝身后的靠枕挪得更舒服一些,再端起一直温着的燕窝羹,小心翼翼送到景泰帝嘴边。
陶灼华一行回到府中,与苏梓琴在岔路边分手,苏梓琴将那只狗笼提在手上,轻柔地问陶灼华道:“姐姐,你喜不喜欢?便送与你去养吧。”
茯苓听得眼间一亮,满怀希望地盯着自家主子,却见陶灼华连连摆手:“岂敢,这是太子殿下相赠,郡主还是自己留着吧,况且夕颜并不怎么喜欢小动物。”
苏梓琴眼中阴晴莫辨,她将笼子递给琥珀,轻轻笼了笼耳边一绺青丝,在陶灼华耳边幽幽叹道:“梓琴诚心交好,姐姐却次次拒人于千里之外,于心何忍?”
她的声音极轻,带了些伤感的成份,陶灼华只做未曾听轻,嫣然笑道:“郡主方才说什么?请恕夕颜不曾听清。”
苏梓琴待要再说,见费嬷嬷正往自己这边来,只得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语。她盈然笑道:“我说姐姐今日辛苦,快好生回房歇着去吧。”
陶灼华俯身告退,带着茯苓回叠翠园去,苏梓琴路边伫立良久,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暗自下定了决心。
今日见到李隆寿,陶灼华不觉触动前情,眼前不时闪过昔年那血淋淋的场面。
她思念何子岑、思念白鹭洲,更思念青莲宫外那九曲竹桥,两人夜晚凭钓、醉卧花阴、谈古论今的好时光都在记忆深处。如今满腹相思无从系,陶灼华回房懒懒换妆,便命茯苓焚了炉香,自己走到琴台前调弄起了瑶琴。
琴音袅袅,依然满是回忆。前世陶灼华本不精于此道,是后来何子岑悉心教导,如今满腹离情,奏起来自然别有一番超然之意。
☆、第五十二章 关窍
叠翠园在长公主府内后花园西南角上,本是最偏僻静谧的地方,陶灼华日常起居的夕照楼更位于叠翠园后头,一座青砖黛瓦的两层小楼。
一带远山正对着南窗,盛夏时节大约苍翠欲滴,如今触目的却是一片银杏树叶金色的娇黄。如今正是丹桂飘香,陶灼华音随心起,琴音缭缭绕绕,愈加思念青莲宫里一泓碧波合着那满池菡萏随风摇曳。
娟娘听不懂琴音,却从陶灼华指间感受到浓浓的寂寥,一时触情伤情,想起了旧主人。她怕惹得陶灼华难过,便悄悄起身去里屋装着收拾些零碎东西。
里屋里头南边靠窗的桌子上搁着一只青瓷蓝花的半月形花斛,娟娘将花斛里半浅的青水蓄满,瞅着里头几片浮萍、碗莲与水枙发呆,耳边陶灼华的琴音依然叮叮咚咚,似是奏在她的心上。
几十年的生涩,陶灼华的手初初抚上那台梅花断纹的古琴,颇有些不成曲调,渐渐便清绝流畅起来,如曲水曼回,飘渺又深沉。
琴音几次回旋,依然意犹未尽。陶灼华晓得这夕照楼再无旁人,便漫展歌喉,轻轻和上了琴音的旋律。待自己查觉时,方发觉自己一直在唱那首《如梦令》。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里间的娟娘听得陶灼华是在唱易安居士避居洋溪湖畔时写下的小令,忆及陶婉如满腔真情错付,将苏世贤恨得咬牙切齿,不觉便红了眼眶。
陶灼华实则追忆她与何子岑的过往,点点滴滴都是回忆,面上全是漉湿之意。
那年那月,她与何子岑泛舟在白鹭洲中,他青衫朗润,目光眉采;她碧衫罗裙,芙蓉向日。她从湖边掬一捧碧水,撩湿了他的衣襟,他不怒反笑,反而采了湖间的莲蓬,剥开来喂到她的口中。
两人晚间饮了几杯薄酒,就任小舟随波荡漾。洲中白鹭如云,不时在两人身畔游曳,荷风熏然,有几瓣菡萏落上陶灼华发梢,到有些不似人间的飘渺。
何子岑对月举杯,浅浅而笑:“今昔何昔,良辰美景相对。”
陶灼华两颊娇媚胭红,伸手去采撷湖间的红莲,灿灿晚霞像一道织锦,渲染着她的眼角眉梢,华衣黑发的女子恰如一朵盛绽的玫瑰。
何子岑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灼华,漫天霞光不及你一颦一笑。我甘愿醉倒石榴裙下,为你倾城倾国。”
“胡说”,陶灼华嗔怒地扬起头,横沉的眼波如水,撞得何子岑心间一颤。她轻柔的声音旖旎而出,带着说不尽的烟丝醉软:“咱们说好了要一生一世的花好月圆,那个需要你倾城倾国。”
“我说错了,你也说错了”,何子岑好脾气地笑,再摘下一旁的莲蓬,剥出洁白的莲子递来陶灼华手上:“并不是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生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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