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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58

    几次,老头子揍人是有一套的,不知从哪找来的竹把子,下头劈成了一根根的篾条,往身上一抽,哗哗做响,一记下去,背上都是血道子。

    一边抽还一边拿他当教材教育那个弟弟:“别跟这败家子学!”

    他背上渗着血,一声不吭,脸上却带着笑,满不在乎看那个陌生的弟弟,看得那个小男孩瑟缩地一直往后躲。

    二妈是真费了心思,才十岁不到的小男孩,眼镜已经啤酒底样厚了,整天学什么?经史子集经世攻略,为了继承老头子的家产吗?

    “我反正有的是法子让我爸跳脚,升学考试,故意科科挂灯,我爸想着,再不济也得让我有个学历,于是花了大价钱,让我进了大学,花钱的大学。”

    黑暗中,他轻轻笑:“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也挺幼稚。”

    木代趴在立柜边框上:“然后呢?”

    “大学毕业,我爸得了不知道什么病,我妈催我回去陪床,我没有,约了几个朋友去东南亚玩,玩的乐不思蜀,要回国的那天,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国际长途,后来我才知道,那之前,他病危抢救了一次,差点没回得来,再世为人,大概想通很多事情,觉得我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所以郑重打电话来,通知他,切断经济来源,财产一分钱别想,这个家门也别进了。

    正合他心意,他故意的,他觉得这样也合了所有人心意:“我爸放下我这块心病了,二妈满意了,弟弟不用那么累防着我了,也成功报复我妈了。”

    “这关你妈妈什么事啊,她在家里已经挺受气了,你这样,她得多难过啊。”

    罗韧转过头,看着木代的眼睛微笑:“真是单纯的不透气的小口袋,你以为当年我险些被车撞死,中毒洗胃这些事,真的是我二妈作怪弄鬼吗?”

    难道……

    木代惊怔失语:难道是罗韧自己的妈妈?这怎么可能呢?

    ……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那纸糊的扇窗纸上,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而过。

    第38章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的母亲呢?血缘在某些时候,并不等同于亲情。

    罗韧沉默了一会,那时候,心里有报复的快感,但是现在想起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恨,也不爱。

    说是漠不关心更合适些吧。

    木代却以为他是难过,叹着气安慰他:“有些时候,是这样的,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你知道的,红姨收养的我——我妈把我扔在孤儿院呢。”

    罗韧颇为意外地看了木代一眼,他当然知道木代是被霍子红收养的,但是他一直以为,木代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很小,是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忆的。

    她居然记得。

    “我都不记得她的脸了,就记得她牵着我走,她穿了双黑色的高跟皮鞋,鞋跟的胶都快掉了,走的一扭一扭的,我一直盯着她的脚看,怕她摔跤。然后她把我牵到一个大门口,塞给我一个桃,让我坐着,说自己要去办事,让我别乱跑。”

    木代长长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去。

    后来霍子红也问过她,但她不记得,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奇怪,只记得一些细枝末节,比如那双快要坏了的高跟鞋,再比如那个……桃。

    那是个水蜜桃,红润柔软,闻着就带水果香,洗的干干净净,她捧在手里,舍不得吃,隔一会就捧到鼻子底下闻,然后咽口水。

    她没吃,想等母亲来了咬第一口,这样妈妈会觉得她懂事,会更喜欢她的。

    为什么当时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她就坐在孤儿院门口的石墩上,捧着个桃,从夕阳西下坐到暮色四合,孤儿院的阿姨出来了一趟又一趟,她就是不进去。

    后来管事的出来,哄她说:“我们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让你今晚上在这睡觉呢。”

    她自作聪明地问:“如果你真是我妈妈的朋友,你知道我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

    末了,她还是住了进去,每天抱着那个桃,宝贝一样,谁也不让碰,晚上睡觉搁被窝里,上洗手间都抱着,生怕被谁偷了。

    最后,那个桃自己烂了,她觉得是桃子生病了,让它枕枕头,给它盖被子,还学妈妈哄她睡觉时的样子,轻轻拍着被子,学医生讲话说:“吃了药就好了。”

    桃子还是烂了,她自己踢踏踢踏拿去扔了,手上粘满了汁水,踮着脚,把那个桃扔进垃圾桶里。

    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后来,一吃桃子就过敏。

    再后来,也能用轻松的语调去给别人讲了,像是分享一件“当你是朋友才讲给你听”的秘密。

    小时候的木代,应该也很可爱吧,谁舍得扔掉这样一个粉团儿似的女儿呢?

    罗韧轻轻叹了口气。

    木代问他:“后来呢,你家里不接受你,罗文淼帮的你?”

    罗韧哈哈大笑,怎么可能,那时候,他心高气傲,憋着一股子气,怎么可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回到聘婷的面前,一次两次寻求罗文淼的庇护?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我做了一件后来想想很矫情,但是当时挺出气的事儿。我挂了电话之后,当着朋友的面撕了护照,说,就这样吧,我不回去了。”

    迎着木代惊讶的目光,罗韧给她肯定的回答:“真的,我在东南亚生活了四年,大部分时间在菲律宾。”

    木代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你很辛苦吧?”

    没有护照,没有正当的身份证明,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呢,只能像黑移民一样,电视里演的,洗碗、刷盘子、迷糊拳,干所有本国人不屑于干的体力活吧?

    等等,她想起以前有来酒吧的客人聊起过,说是东南亚那边,色情行业很发达,不论男女,罗韧不会是……

    木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为了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摒除出去,她必须问个清楚:“你在那里……做什么?”

    这一次,罗韧沉默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久。

    就在木代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他缓缓开口。

    “我受雇于当地持枪私人武装,是雇佣军的一种。”

    雇佣军?好像听说过,但那往往和什么伊拉克、中东战场连在一起,对木代来说,不啻于另一个世界。

    罗韧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菲律宾的情况特殊。”

    是不一样,菲律宾国内反政府武装与政府冲突40年,有超过15万人在各类暴力事件中丧生,绑架、械斗、极端主义事件层出不穷,尤其是南部地区,孳生多起针对富裕华侨及外来游客的绑架,甚至有迹象表明,因为警察队伍的腐败,多起绑架事件其实有警察参与其中,导致民众一度自危,出事时甚至不愿报警,转而寻求其它渠道。

    持枪私人武装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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