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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 作者:姵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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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耳提面命,我作为独子只能接受。为了这份责任,我接受了最严苛的训练。当然,你不知道,父亲说你不是萧家人,让我瞒着你。于是,我白日照常读书习字,入夜之后再随师父习武,骑马、射箭、短刀、暗器……风雨无阻。再后来你坠马受伤,父亲便以此为借口,让我开始学医用毒。”萧忆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十几年的艰辛历
程,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然后他的情绪才逐渐有了起伏:“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你喜欢黏着我,父亲也从不阻止。我数次问起,父亲说你我迟早都会成亲,不需计较男女之防。当时我很开心,也很苦恼,因为我在训练中经常受伤,还要分心学医,能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不让你发现,我和父亲绞尽脑汁瞒着你,有时受了伤便去外头养一阵子,你却一直以为我是在外游历行医。”萧忆说到此处,面上也流露出温情之色,“那段日子虽苦,但我甘之如饴。”
随着他的话语,西岭月也回想起了过往的岁月。萧忆确实很忙,能陪她的时间并不多,学医之后更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他一次。而她当时也在学习打理生意,忙碌之下竟从未怀疑过其中的原因,只当他是家中独子,义父望子成龙,对他要求严苛,却没想到他曾经过得如此辛苦。
“那李忘真呢?刘辟造反呢?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萧忆微微自嘲,“在你去镇海之前,我和你一样被蒙在鼓里,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甚至问过父亲,为何康兴殿下没有帮我们,为何他从不露面!”回想起当时艰难的处境,萧忆的眼眸已变得赤红,“你知道父亲怎么说?他说一切都在殿下掌握之中。”
“我当时相信了,我以为和淄青的婚事一定会作
罢,因为殿下会帮我们。我甚至想过父亲出狱之后就结束锦绣庄,我们一起去塞外隐居!”
“可我从没想过,康兴殿下竟然是你。”最后这一句,他说得痛苦而无奈。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父亲为他起表字“既明”,时刻提醒他要效忠康兴殿下,却从没告诉过他,萧家的主人竟是个女子,是他青梅竹马、最心爱的义妹!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心中一片绝望。
犹记得去年西岭月留书出走,说要去寻找李忘真,他当时正从淄青返回西川,错过了与她见面的机会,待返家之后得知此事,他已急得快要发疯,当即就要启程去找她!
可父亲却拦住了他,把一切真相告知。他这才晓得,就连西岭月去镇海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父亲刻意透露李忘真的行踪,激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成轩即将带着郭仲霆抵达镇海!
父亲算准了双方都会去李锜府里,他是想借此机会制造偶遇,让西岭月冒名顶替长公主的女儿,去长安和郭家认亲!然后,他们便能借机攀上郭家,再借由郭家拉拢朝中大臣,潜移默化之中利用他们,策反他们。
当局面稳定下来之后,父亲会去和郭家摊牌,正式寻求合作。到时郭家已经泥足深陷,养了武氏遗孤当女儿,替武氏遗孤办了许多事,再想反悔也就晚了。他们只能继续与父
亲合作,直至彻底背弃李唐皇室。
而西岭月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得知真相。届时,她的身份曝光所引发的后果将彻底毁灭郭、萧两家,父亲是笃定了西岭月本性重情,绝不会坐视不管,只能顺着他的计划走下去。
多么可笑!西岭月、李锜、郭家,甚至是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只是他父亲手中的棋子,无一例外!
萧忆迄今还能记得那天的感受,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悲哀与疼痛。当二十余年的信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骗局,当他所效忠的主人变成了最心爱的女子……这才是真正断绝了他的后路,让他再也无法回头。
“为父知道你心性慈柔,才会狠下心瞒你到今天。你要想清楚,倘若你就此放弃,你和月儿就再也不可能了。”
父亲的话一字一字扎在他内心深处,激他开口:“可如今我和月儿也不可能了。她是康兴殿下,我却成了淄青的女婿。”
“未必,一旦为父这计划成功,李忘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她绝不能活在这世上。当然,即便为父不动手,以她的身体也活不长。”当时父亲说罢,又刻意补充了一句话,也正是那句话真正打动了他,促使他下定决心走下去——
“一旦月儿复辟成功,你再娶了她,你们的子嗣就是储君,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萧忆知道,这才是父亲的野心,是他的终极目的,他想让整个大唐改姓“萧”,而他只想
要月儿。
倘若当时放弃一切,一旦真相揭晓,他与她将再无可能。所以,他只能继续当一枚棋子,哪怕摆弄他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接到李忘真的书信,借机去镇海找你。我并不是想带你回西川,而是奉了父亲之命,要让郭仲霆看到你肩头的胎记。”萧忆神色复杂地说出事实。
回想去年七月八月所发生的一切,西岭月只觉得是个笑话:“你对刘掌柜下手那天,是故意让飞镖射穿我的肩头,好让我露出胎记?”
“是。”萧忆承认。当时刘掌柜已身受重伤,郭仲霆来请他治伤,他认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在走到门口时悄然取出一支飞镖,趁郭仲霆不注意时弹指射出,灭口之余也在西岭月肩头制造了伤口,好让他完成父亲的计划。
而刘掌柜临终前的举动,他抬起的手,说出的话,也不是指李成轩,指的就是西岭月!
他并不是想说“是……成……轩”,而是“是成(都府)萧(家)”。只因他当时危在旦夕,说话断断续续,才让众人漏听了几个字,还把“萧”字听成了“轩”字。
事到如今,西岭月也想通了当晚的一切,只觉左肩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凉凉地笑:“为了完成义父的计划,你险些毒杀了我。”
“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萧忆坦言,“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看来我还得感
谢你。”西岭月轻轻抚上左肩,追问,“我这个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萧忆沉默须臾:“是父亲比照李忘真的胎记做的刺青,药剂是我师父所配,终身不褪。”
终身不褪的刺青,蛾眉月,朱砂色。
这小小的一枚印记,却改变了两个女子的一生!想起李忘真的死,西岭月更觉悲从中来:“从前我一直以为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才晓得是我欠了她。”
长公主的女儿,天子的外甥女,郭家的掌上明珠,西川县主郭令月。这显赫富贵的身份,京城第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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