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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 作者:一度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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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不开,一怒之下就张嘴咬她,殷逐离不慎被他咬中,低哼一声就拍他的头,“沈庭蛟你属狗的啊!”
沈小王爷不肯买账:“你个混蛋,一眼未瞧紧就拈花惹草!”
殷逐离改怀柔政策,将他揽到怀里:“我的九爷,不过是今日冬至,大家一起吃个饭。你又闹个什么劲。”她轻咬沈庭蛟的耳垂,惹得他一阵颤栗,在他耳际柔声道,“再者,若论姿色、气质,他如何又能及得上我们家九爷分毫呢?就是床上功夫……”
沈小王爷刚刚顺下去的毛又全部炸起:“你竟连他的床上功夫也知道!!”
……
清平三年岁初,风雪覆盖了长安城,大荥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寒,连梅树也被冻住,不再开花。灞水码头开始结冰,车船难行。长安附近的御寒之物稀缺,一件冬衣、一条棉被的价格是以往的十倍乃至数十倍。一斤木碳比一尺上好的绸缎还贵,贫穷人家不敢问津,大多数仍盖着草帘子御寒。
殷逐离因为蓝田玉的事被盛怒的沈小王爷赶出了卧房,已经在暖阁睡了好些日子。
寒流袭来的第二天,低矮的屋檐下挂满了手腕粗的冰锥,她闲来无事,只能在城内、郊外走动,彼时路面湿滑不堪,马蹄、车轮不能防滑,寒风割面刮骨,不少人开始生病,有年老独居者甚至冻死也无人知晓。
她急召殷家各主事商议,拟定各处冶铁、冶铜等涉及大量用碳的作坊全部停止冶炼,节约木碳供全城百姓取暖之用。所有棉麻冬衣、棉被、治疗风寒的药材,不得涨价,遇特殊情况可先行赊账。另,情况严重的城镇,令粮行每日施粥,防止乡民冻饿而死。
然而殷家这种举动,却着实惹恼了斐家。斐家本就屯积着碳火、冬衣等,只等着卖个好价钱。而严寒再如何酷烈总不过一两个月时间。到了三月,这些碳火、冬衣,可不全砸手里了么?
第二天下午,殷逐离正独自用饭,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大当家,我们的伙计和斐家的伙计在长安东大街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殷逐离搁了筷:“所为何事?”
家奴跑得气喘吁吁:“我们从冶铁坊往万货行运碳,东大街有一段路太滑了,斐家两辆马车倒在路边,将整个路阻了大半,我们的车根本就过不去,这都堵了快一天了。我们的伙计气不过,找他们理论,他们非但不认,反倒出言奚落……”
殷逐离披了裘衣,简单漱了口:“有人受伤?”
那家奴的声音便更低:“有三个伙计伤得严重,斐家人也伤了几个。”
殷逐离赶到东大街时,附近已经围了好些人,殷家的伙计见她过去,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斐家的少东家斐定宇也在,却是幸灾乐祸的模样。殷逐离命人将几个受伤的伙计抬往医馆,若有所思地望向斐定宇:“斐家少东好胆量啊。”
斐定宇上次被他父亲斐关山训斥了一顿,时时蓄意刁难,他佯作无奈:“殷大当家,道滑,我们车驾出这种事也是意料之外的事,这一时半会可搬不走,您这碳车只怕要等等了。”
他身后斐家的伙计也径自起哄,殷逐离负手而立,声音带了几分厉色:“斐定宇,我身为堂堂福禄王妃,天子弟媳,朝堂二品以下大员见我尚需行礼,你一介草民,见我不跪,果是不将天家放在眼里么?”
斐定宇差点仰面滑倒,两家斗了这么些年了,他万没想到殷逐离这回竟然抬出福禄王妃的身份压他。虽然万般不愿,他终于仍是咬着牙跪拜下去。当时道路结冰,跪于地面简直就是酷刑。
殷逐离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最后还是负责押运碳车的头儿应正德询问:“大当家,那我们的碳车……”
殷逐离脱下裘衣递给身后的家奴,自挽了衣袖朗声道:“抬过去。”
不多时,郝大总管也赶到了,见殷逐离正同一帮伙计一起扛碳,立时便吩咐下人去借了更夫的锣,着人大肆宣传:“长安天降大寒,车船难入。就有无数奸商想着囤积居奇,不顾百姓死活……唯有富贵城自始自终价格公道,现在他们的碳车被奸人堵在这里,乡亲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如此一来,群情激愤,便有人自发挽了衣袖:“乡亲们,王妃都亲自动手搬碳了,我们好意思袖手旁观吗?”
围观者越来越多,许多乡民帮忙扛碳,二十五车木碳半个下午就搬过了东大街,而那斐家少东仍然跪着,冻土的冰寒直刺双膝,身后他的家奴也齐齐跪了一地,人们扛着碳行过他们身边,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最后还是唐隐闻讯赶来,脱了裘衣给殷逐离披上,自去搬碳,待碳全部搬完,再次装上碳车,天已经擦黑了。殷逐离搬了两个半时辰的碳,那斐家少东也陪她跪了两个半时辰。装碳的麻袋上全是冰晶,一沾体温就融,唐隐肩头衣料早已被雪水浸湿。那斐定宇也好不到哪去,膝间衣料全部湿透,双腿完全没了知觉,但他也不敢起来。那时候藐视皇族,罪名很重。
殷逐离终是恐唐隐生病,将事情交给了郝剑,和唐隐一并前往安抚受伤的伙计。马车里,唐隐见她不断地搓手,也有些心疼:“冻着了?”
他拢了殷逐离的双手,轻轻呵气,殷逐离倚在他肩头,不觉天寒。
自那以后,斐家便不敢明面上同殷家作对。
二月初八那天,王上大婚,举国同庆。沈庭遥也是个促狭的人,就钦点了沈小王爷前往曲府代兄亲迎。沈庭蛟自然是百般不愿,但皇命难违,他只能前往曲府替沈庭遥迎亲。
大婚所用的器物,多是从殷家采购。殷逐离将所有器物,特别是食材全部亲自监督封装,一路送往皇宫。宫中正遇曲天棘,他已贵为国丈,周围贺喜之人不在少数。他淡然应对所有的奉承,在一众文臣之中,别有一番孤傲超然。
殷逐离本不曾上前,他倒是主动行来,四目相对,殷逐离笑容浅淡:“道喜的人已经太多,不缺殷某这一个了吧?”
曲天棘面容冷硬,他实在无法将这个酷似殷碧梧的女人当作他的孩子,可是她是,不管殷家如何宣称她的身份来历,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殷逐离越向他示好,他便提防她:“我不知道殷梦鸢如何解释当年我同碧梧的事,但是殷逐离,当年之事不过立场相左。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并不是过错。你既嫁作福禄王妃,日后便当谨言慎行,安分持家。我同你虽无父女之情,终也有父女之实,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这双金锏上沾染你的血。”
殷逐离站得笔直,目光在那对寒意森然的兵器上略作逗留:“当年你杀殷碧梧,可有用上这对金锏?”曲天棘面色瞬变,殷逐离复又笑道,“何必紧张呢将军。如你说的,我身上终归也流着你的血,又何必跟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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