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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0

      金夫 作者:非10

    分卷阅读180

    冯霁雯:“……”

    她内心凌乱,脸上则是大写的:“所以呢?”

    对方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既没有再多说的打算。亦没有起身离去的迹象。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凝结着。

    冯霁雯半分摸不透他的想法与行径,为了将情况掰扯清楚,只得主动开口问道:“歇息是必然的,但依和公子之见。下榻之处分别要如何安排?”

    分别二字,用的不能再巧妙。

    和珅又笑了笑。

    “新婚之夜,我若自新房中抬脚离去,传了出去,只怕会令外人生疑。于夫人日后在家中立威也多有不利。”他的口气像是在解释安抚。

    冯霁雯嘴角一抽。

    道理她都懂,可这话是意思是……今夜要同房而眠了?

    她尚且来不及再往深处去想,便见和珅站起身来,走向了床帐后那扇用以更衣的山水墨图屏风后——

    再出来时,怀中赫然多了两床被褥。

    冯霁雯就这么看着一身大红喜袍的新郎官儿在床前将被褥铺好,打了个十分利索的地铺。

    “当日既与夫人有过约定,便绝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他笑着与冯霁雯讲道:“时辰不早了,夫人早些安歇吧。”

    他张口闭口一个夫人喊的不能再自然,仿佛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称呼而已。

    冯霁雯回过神来。

    原来他是早有安排的。

    新婚头一晚便分房睡,传出去确实有些棘手。

    这么安排。似乎确是最为妥当不过的了。

    想通了这一点,冯霁雯也不多说什么矫情的无用话,道了句“如此也好”,便自椅上起了身来,道:“那和公子睡床,我睡地铺。”

    和珅愕然了片刻,确定了一本正经的冯霁雯绝不是在同他开玩笑之后,忍不住失笑了出声。

    他鲜少会有这么愕然的时候。

    “夫人说笑了。”他忍着笑摇头道:“这地铺自然是由我来睡——怎有让夫人下嫁头一晚便委屈睡地铺的道理?”

    这姑娘当真有意思的令他意外。

    堂堂一个二品大员府中出身的嫡长女,怎么半点儿也不见贵女身上该有的娇气?

    竟然理所应当的认为该睡地铺的人是自己。

    退一万步讲,他好歹是个爷们儿……让媳妇儿睡地铺他睡床。这像话吗?

    殊不知,冯霁雯脑袋里想的并不是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区分,而是自己为客他为主,怎好‘鸠占鹊巢’‘喧宾夺主’?

    “别的不提。单说夫人腰伤未愈,如今天气尚寒,若再睡在地铺上受了寒气,来日我要如何向太岳父交待?”和珅并未留给她出言拒绝的机会,便坐了下去,先行‘把位置给占了’。

    这分明是有些无赖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是说不出的斯文优雅。

    “……”冯霁雯见状也不再坚持,只得道:“那便委屈和公子一夜了。”

    和珅笑着道无妨,待见她躺到了床上将床帐放下之后,自己再行枕着手臂合衣睡下。

    小姑娘的声音隔着一道床帐传出来。

    “多谢今日和公子差人送来的药酒和饭菜。”

    “理所应当,夫人不必言谢。”

    又是这句理所应当。

    躺在床上的冯霁雯微微皱了下眉头,扭头隔着石青色的帐子看向躺在那里的年轻人。

    屋内只余了一盏长明灯照亮。

    光线昏暗之下,冯霁雯看不清他现下的表情,反而因四下静谧非常,惹得人渐渐昏昏欲睡起来。

    良久之后——

    “和公子。”

    她竟还没睡去。

    “夫人有事?”

    他也未睡。

    像是料到她不会太早睡一样。

    “你夜里会扯呼吗?”冯霁雯问道。

    和珅:“……并不。”

    她“哦”了一声,口气隐隐带着一股失望。

    失望?

    和珅动了动眉头,正有些不解之际,便听她讲道:“我夜里偶尔会梦呓两句。”

    谈到自己这个坏习惯,冯霁雯有些难为情。

    她起初也不知道,还是听守夜的小仙说的。

    虽然不常有,但今日劳累了一整日,保不齐就要犯毛病了。

    原本想,倘若他扯呼的话,大家都有个坏毛病。好歹算是‘扯平了’……

    可他没有。

    这就很尴尬了。

    “无妨。”和珅笑着道,因平躺着的缘故,声音听起来较平日里的温润而更有了几分磁性。

    “委屈和公子一夜了。”冯霁雯口气诚然。

    这句话好像说过一次了。

    和珅却不以为意地道:“应当的。”

    这人怎么认为什么都是应当的?

    在马场冒险相救是应当。

    给她送药酒,送饭食是应当。

    如今就连……忍受她说梦话。也是应当。

    若非是心知此人并非什么良善好欺之辈,她真要将他当作是热心泛滥,待人接物毫无怨言,且总习惯事事为他人着想的老好人了。

    可若说他只是惺惺作态的话,却又全然没有这个必要——他做的那些事情。哪怕不去做,对他也不会有半分不好的影响。

    冯霁雯左右想不明白,最终出言问道:“为什么?”

    “嗯?”他似一时间没听懂。

    而后不待冯霁雯开口解释,却又自行领会了过来,笑着道:“夫人想知道为什么吗?”

    冯霁雯无声道了句“废话”。

    若不想知道,她作何要问?

    和珅顿了片刻,似在思考着什么,再开口时,含笑道:“不管夫人如何看待这门亲事,但对我而言。自亲事落定之日起,我与夫人之间便不再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了。夫人当日所言的来日合离,却也尚是来日,来日尚早,而在此之前,夫人一日为我钮钴禄家的媳妇,我便要尽一日为人夫婿该尽之责。”

    冯霁雯闻之,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愕然。

    她弯弯道道想了这么些,到头来他所秉承的……却是一句‘为人夫婿该尽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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