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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

      金夫 作者:非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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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枚脸上的神情这才有了转变,笑意凝在眼底,唇角翕动了几下,很有几分不可思议之感。

    桌前,小姑娘维持着躬身的动作,一张稚色未褪的面孔上满是专注的神情。

    点漆一般的双眸,视线随笔尖往下一寸寸移动着。

    和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犹记得那日在清风廊中,她便是这幅表情。

    仿佛一旦提起笔来,周遭一切都为无物。

    之前觉得这小姑娘是大胆又可爱。

    眼下却又忍不住多加了一条——端正。

    重复着推纸。蘸墨,落笔。

    没有任何亵渎之意,只是觉得这姑娘写字时的这幅模样当真是极端正。

    写至末尾处停笔,冯霁雯依旧不苟言笑。神情认真地接过下联联纸,重新在面前铺平了开来。

    侍童将她写好的上联小心地捧过放在一侧晾着。

    袁枚冯英廉丁子昱三人走上前去,凝神观摩着,一时竟是没人再去注意去听下联儿为何了……

    “福至一户深,春来庭前闻明露凉凉洗三九,三九龄上又添锦岁。”

    和珅语落。上了前来。

    冯霁雯写的正是入神,至一半笔下却一滞,出声问道:“闻明露……?”

    “闻明露凉凉洗三九,三九龄上又添锦岁——”这忽然靠近了不少的声音让冯霁雯下意识地微微转过了头去,不作防之下正得见一张极斯文干净的俊颜便在她身侧,含笑垂眸注视着她笔下之字。

    长得确实极好看。

    尤其是离近了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令她自己都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明知是套路,怎么还硬往里头走?

    冯霁雯,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她暗暗自我谴责了一句。

    强迫自己由自我嫌弃的情绪中收回心神来,再次落笔,无半点停顿犹疑,余下半首下联一气呵成。

    见她将笔搁下,袁枚忍不住摇了摇头。

    冯英廉见状只当他是要说什么挑毛病的话来,笑了一声道:“先别说什么吹毛求疵的话,单说我家月牙儿这手字,可比你那些徒弟们差到哪里去?”

    他是读书人出身,书法这种东西是好是坏自然辨的出来,却远不及袁枚这个成日与诗书作伴的文人看得深刻透彻。

    袁枚“啧啧”两声,目光来回地在这两幅联上游走着,迟迟地出声道:“差得远了,当真是比也不能比……”话罢又是一阵摇头。

    远远站在一旁的冯舒志闻言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红了。

    替冯霁雯尴尬的。

    不过这袁先生说话,也真是够直白。

    她该不会要气的跳脚吧?

    可冯霁雯面上的神情没半点变化,将笔搁下之后便侧立在了一旁,此际听得袁枚此言,不过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似笑非笑,却绝非是不悦。

    天下之大,能人多了去了。她练字儿是因一腔痴爱,并非是与人攀比。

    袁先生作为当代文杰,又是长辈,评价两句。她听着便是。

    只是她不在意,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孙女儿半句不好的冯英廉却立即炸了毛,佯怒道:“那你倒说说,比你哪个徒弟差了?”

    冯舒志的脸一时红的更厉害了。

    场面好像越来越尴尬了。

    早知道,就不跟他们一道儿出来了……

    正想着要如何逃避的冯舒志。却忽听得袁枚朗声大笑了几声。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袁枚拿手轻轻点了点联纸,道:“我是说我那些徒弟们比起你家丫头来差的太多了!……这手瘦金写的比我都强了数倍不止,梦堂公啊,这块宝被你藏在家里这些年,未免也藏的实在太深了些!”

    端看这笔力,绝非是一年两年能够练成的。

    写字谁都能写,可书法大家之所以少之又少,便是因为要写成一手好字,天赋与勤苦二者缺一不可——有的人够勤快,却奈何心不够灵;有的人空有天赋。却因倦懒而止步不前。

    这丫头显然是两者兼得者。

    致斋当初只跟他说这丫头的草书写的妙,却不知竟还不是只精钻一派,连徽宗这手字也能驾驭的如此得心应手。

    “哈哈哈哈……”冯老爷子一愣过后,瞬间笑了起来:“算你说了回大实话!”

    依然毫不谦虚。

    “……”冯舒志这才知道冯霁雯的厚脸皮是从哪里遗传来的了。

    往前,他对祖父的了解实在太少了,真没看出来他也是这样的人。

    冯霁雯却是真的诧异于袁枚的夸赞,受宠若惊道:“袁先生过于抬举我了。”

    “非也非也。”袁枚摇着头道:“我可向来不是个说奉承话的人,不信你问问致斋?”

    这也能问到他?

    和珅有些想笑,却也配合地颔首。

    冯霁雯忽然觉得这气氛有些怪……

    袁枚笑言道:“若说旁的字儿写的好,说破天也只是个好。我倒不会觉得如何。可早前我也曾是练过徽宗的字的,深知这手瘦金最难拿的便是那分飘逸闲致,兴许还是我这颗心不大能够静的下来罢,练了几回不得其法。便弃了。是以常常与人说起瘦金来,总觉得能写得好的,必然个个儿都是神仙心性!”

    “先生过誉了。”冯霁雯不禁失笑。

    其实袁枚这话说的大差不差。

    冯霁雯之所以能练得好这手字,实则是‘得益’于她前世的绝症。

    从起初的不甘愤怒到挣扎,再在挣扎的过程中慢慢看淡了一切。

    那种生命逐渐被透支消释的感觉,足以磨平一个人所有的不平静。

    虽称不上神仙心性。但那种释然感,却也是无法言说的。

    “这对生辰联写的妙极,好诗配好字,真乃天作之合,直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我倒真舍不得就这样贴到磬林楼去了,这不是暴殄天物么?”袁枚哈哈笑了两声。

    冯老爷子:“这话说的我爱听,越瞧越相衬,可不真就是一个天作之合吗?”

    冯霁雯脸色凌乱了一下。

    这话……应当是她想多了罢?

    “确是天作之合。”根本没有体会到袁枚与冯英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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